静,我更加困了。操场外的马路上路灯亮起,一对对恋人徐徐经过。我想睡着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在我要入睡时,突然听到钱一莽的吼声:二十圈,我跑完二十圈了。我的睡意顿消全无,大家也都很开心,只是我们再也没有了欢呼的力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钱一莽说:我请大家吃饭。去食堂三楼。
我们八个人走到食堂三楼时,老板很是惶恐,结结巴巴地说,本店,本店已停止营业了。改天再来吧。
钱一莽说:改天老子就来不了了。
老板说:您这么健康,怎么能来不了?
钱一莽说:老子饿了,再不吃东西马上就死。我死了欠你的钱也就一笔勾销吧。
老板急忙喊:小花,赶快做饭。
我们找地方坐了。我只觉得房间内燥热,时间一久可能就会窒息。我观察了一下房间,老板并没有安装什么热源。此时我听到了钱一莽急促的呼吸声,我看了一眼钱一莽,只见他大汗淋漓。钱一莽全身已经湿透,头上还冒着丝丝白气。我迅速打开了门窗,一股凉风吹来,顿觉舒畅。
服务员很快就上来了第一道菜。服务员一走,大家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盘子里只剩下几滴汤水时,第二道菜还未上来。我们眼巴巴地看着空空的盘子。第二菜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顾不上服务员走出房间再动筷子了。等我们吃完时才发现服务员还未离去,呆呆地看着我们。服务员又呆了一会才跑了出去。在一个人最饿时,没有食物则罢,一旦食物在眼前出现,必将倾其所有时间与精力将之吃掉。
我们总觉得菜上来得慢。服务员肯定是被吓着了,每次进来,放下盘子就走,一秒钟也不多留。钱一莽最后又要了八瓶啤酒,我们都一饮而尽,吃了那么多早就渴了。
吃完了饭要离开时,才发现大家都没带钱。天不亮就慌忙跑了出来,钱包理所当然躺在宿舍。钱一莽说,老板不可能再让我赊帐了,看来职能吓唬他了,一人拿一个啤酒瓶子。我们每个人拿了一个啤酒瓶子出来,经过柜台时,钱一莽说,老板先记账。没等老板说话我们就纷纷跑下楼去。
我们几个在回宿舍的路说格外显眼,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啤酒瓶子,跟一帮流氓无异。这时的夜风已经有了足够的凉度,切肤之觉从出食堂们起越来越重。生活区内没有路灯,从各个宿舍楼漏出来的光线铺满视线,一切都朦胧着。啤酒瓶子发挥了特有的长处,反射着点点星光。
我对这样的夜色总有很深的依恋,天然的安静让我清醒于世间。然而我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停留,因为越是安静的地方恋人就越多,他们一对对抱在一起,好像冬天真的来了一眼,弄得自己心都寒了。
穿过拥抱的情侣们,来到宿舍楼的大门前。宿舍管理员喊住我们,不让入内。
钱一莽走到最前面,说:他们都是我宿舍的。
管理员说:我刚才没看到你,要不就不喊你们了。
钱一莽说:我们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拦我们?
管理员指了指啤酒瓶子,钱一莽左右看了几眼,小声说:最近不是一直有学生从楼上往楼底摔啤酒瓶子吗,我们学生会的决定逮几个,打击不正之风。我拿这些是想做诱饵。
管理员笑了笑。我们大摇大摆走进楼道,然后走进宿舍。
宿舍里很乱,拖鞋散落一地,横七竖八躺着各种垃圾。因为早晨没有真正醒来就迅速离开了宿舍,无人值日。被子都没叠,在床上堆成一团。每天起床后我们都要叠被子的,并非我们勤快,实在是逼不得已,不碟被子被查到要扣学分的。几乎天天有人来查宿舍。
我躺在床上时有了睡意。我很奇怪,自己都睡了一整天了,竟然还想睡。在我睡着前,我感觉很冷,习惯地将被子盖在了身上。我却没有感觉到被子以前应有的温度,这让我怀疑冬天真的来了。冬天来不来,我不能决定,我却感慨了许多次。
我总觉得室内不应该这样冷。我坐了起来,竟然看到窗户开着。我刚要问是谁打开时,意外地发现钱一莽竟盘腿坐在床上,他周围放着八个啤酒瓶子。我重新躺好,盖严被子。
熄灯时,我听到外面有啤酒瓶子碎裂的声音。我在黑暗中看到钱一莽手扔手榴弹的轮廓。碎裂声响过八次后,我想终于可以安然地睡了,没想到接下来是无数次的玻璃瓶子碎裂的声音。我听着清脆的响声再难入睡。
没过多久我看到了窗外手电筒的光线,同时听到管理员的吼声。瓶子没有因此停止降落。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大学校园里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
宿舍里除了钱一莽都没有睡着。钱一莽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始作俑者是他,混乱却与他无关。我想不通为什么。
11 看片儿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大家,不忍心叫他们起床。我又看了看他们,发现没有钱一莽。我明知他不会出什么问题,还是大叫起来:快起床,钱一莽不见了……
孙亮他们像听到地震来了一样猛然坐了起来,怀抱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这个世界依然存在。
我上铺的兄弟说:还没睡呢,你叫什么叫?
我连忙解释:钱一莽不见了。
他说:不见就不见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说:昨天还不是一样有人叫喊。
孙亮说:我一睁眼看到钱一莽不见了,以为他想不开做傻事去了,所以才喊的。
我说:刚才我一睁眼也没有看到钱一莽,也觉得他做傻事去了。
这时有人提议:要不咱们再找找去。
我们都开始穿衣服,孙亮唠叨着:十有*钱一莽在操场跑步。
我们听了都很泄气,连衣服都懒得再穿,刚穿一半的衣服僵死在了空气里。正当我们由于着要不要把衣服穿完时,钱一莽大汗淋漓地闯了进来。
我问钱一莽:干什么去了?瞧这汗跟下雨似的。
钱一莽说:跑了二十圈。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忙问:几圈?
我发现大家此刻都在侧耳倾听,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钱一莽气喘吁吁,证实道:二十圈。
我们都不说话。钱一莽笑了笑,说:我在跑步之前先吃了点饭,没想到一跑跟飞起来似的。昨天本来就饿,一跑更饿,越跑越饿,越饿越慢……
我们听得傻了眼。
钱一莽说完时,我们慌忙穿衣服,排队洗练刷牙后匆匆赶去十点的课。教室内已经有很多人了,前几排永远空着。我们不怕迟到后没有座位。
我们上的这节课叫做《数控机床》,一们与我们专业无关的考查课。因为这门课不用考试,起初没有人听课,除了了睡觉的就是看小说的。有时候我是个意外,我不听课不睡觉不看小说,只是对着远处的某点长时间发呆。
教这门课的老师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老师,对工作有着极高的热情。她见没人听课,就节节提问。在课堂上她四处游走,没收了不少的小说,估计她卖废纸也可发家致富了。她最高明的手段就是时不时用授课的电脑放一首歌,音量调到最大,整个教室都在颤抖,谁要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得着,除非是是被震死的。于是电脑成为某些人报复的对象。
我们班一个晚上通宵上网白天睡觉的同学为了能在教室里睡一个安稳觉不只从哪下载了一个专门破坏声卡驱动的病毒,把此病毒存在优盘上,然后以拷贝老师的课件为名把病毒传到电脑上。此同学拿着优盘从讲台上下来时,喇叭没了声音。那节课大家睡得都很开心,因为老师放不了歌就像失去士兵手中的利刃一样,她只顾摆弄电脑了,无暇理睬我们。
本以为下一节课仍然可以高枕无忧地睡觉,谁知电脑修好了。老师说又重装了一边声卡驱动。音响效果比之前好了几倍,让我们咬牙切齿。她还说从今以后不许学生再拷贝她的课件,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说是学校明令规定的。这样也不能阻止那位同学放毒,在课间她去厕所时,那位同学找几个人在前后们望风,自己开始操纵电脑。她回来上课时发现所有的文件艘打不开了,于是说:不讲课了,我问大家几个问题。
她强行把电脑关了后,问:要是电脑上有病毒怎么办?
那位同学站起来说:安装杀毒软件。
她脸上徒然升起笑容。在下一节课上,讲课前,她说,你们先预习一下课本,我装一下杀毒软件。我开始欣赏老师按杀毒软件的画面。只见她按了一个瑞星后,又按了一个卡巴斯基,然后又按了一个金山毒霸,最后来了个江民杀毒软件。我一直认为一台电脑安装一个杀毒软件就够了,原来可以装这么多。她装完后,把所有杀毒软件的监控都打开了,然后她动了几下鼠标,光标一动不动。
她突然急了,说:谁让我装杀毒软件的?
那位同学站起来说:我说的。
她问:怎么没有反应了?
那位同学说:装一个就够了,装多了互相冲突,内存没有空间了,鼠标能动就怪了。
她说:你怎么不早说?
那位同学说:我以为您在做实现呢,想验证一下几款杀毒软件一起运行的效果。
她说:我还以为杀毒软件装得越多越好呢。
说完,她跑着去找维修人员,我们开始大睡特睡。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再次上课时电脑又能正常运行了。她说,以后再中病毒,我就直接把硬盘格式化,任何重装系统。这让那位同学非常气愤,连觉都忘了睡。
我们及格向来爱讨论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关于此事,钱一莽说:把电脑砸了不就行了。
孙亮说:这样做不太现实,不如把电断了。
我说:电源防在电脑桌内部,能断得了吗?
我上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