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只是来找人而已，找完人马上走。”
“那你要找谁啊？”
“你不认识的，他叫郑航。”
“郑航？你是找郑航的吗？”
“是。”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郑航说了，只要是来找他的人，都不让进去。”
“啊？什么呀？拜托了大叔，我真的找他有点急事。”
“不行啊，学生，我也是帮人做事的，这样很让我为难的。”
“求求你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还是不行呀，我不会让你进去的，你还是走吧。”
说着，那个大叔就把我轻轻地推了出来。
虽然隔着一扇门，可郑航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飘进了耳朵里：
早晨的空气中
还有一些孤寂
宿醉头痛的我
剩下的只有酒瓶
朋友们已离去
没有新鲜话题
站在屋顶的我
很想就这样跳下去
我知道
都是我太任性
我知道
总有一些崎岖
为什么
这世界没道理
看不清
黑夜即将来临
心情起伏不定
世纪末狗男女
剩下的只有激情
握着你的手心
唤起我的记忆
好像曾有个梦
蔓延在我血液里
天亮了
很想快点回去
天亮了
温暖的家有你
不放弃
你是否就和我
走下去
拥挤的世界
会有些空间
能让你我可以深呼吸
张开眼睛
握着你的手
我要你永远在我怀里
……
怎么郑航的声音那么颤抖呢？他的声音不是都是很洪亮很有杀伤力的吗？怎么今天听起来是这么无助？这么……让人心痛……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鸣，欢呼声，鼓掌声，起哄声响成一片。可是十几秒之后，全场又寂静了下来，这时郑航的话又传进我耳朵里……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为她唱歌……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她……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到一个我永远都见不到她……永远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的地方……到那里去生活……为了她的幸福……所以我选择离开……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在一个半夜醒来找不到她，然后跑到她家去，说我有多喜欢她……不，是爱她！爱她已经占去了我心的全部……爱她已经让我忘却了除了爱她我还会做别的什么事情……爱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所以，我要把我的幸福……全部给她，所有的不幸，统统都加到我身上来吧……像我们这种人，是不会得到好下场的……所以，都把罪过都加到我身上来吧……只求她能够……幸福……
好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好想再最后拥抱她一下……可是我不敢……我怕我一看到她又没有走的勇气……我怕我会……
她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的，她一定会和韩振宇生活得很……幸福……她一定会很幸福地过完一百岁的生日，然后很平静地在韩振宇的怀里死掉……死掉……小雅，如果有来生……你可不可以放弃韩振宇选择我？如果不可以……那就算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会选择爱你……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要一直爱你下去……就算是宇宙爆炸……我也会一直爱下去……
虽然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不是小雅想要的，不过我还是要说，蔡，小，雅，我——爱——你！！！！！！！！！！！！！！！”
蔡小雅……我爱你……蔡小雅……我爱你……蔡小雅……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怎么看见郑航的眼睛在流泪呢？是幻觉吧？是这样的吧？郑航怎么会哭呢……不会的……郑航不会哭的……
不知不觉，眼泪早已无声地划过嘴角。从没想过，由于我的出现，会令谁这么痛苦……这么绝望……郑航的那个“我爱你”是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得这么响亮啊？他是想要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吗？傻瓜！笨蛋！白痴！明明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干嘛还那么用力啊……明明都爱得那么辛苦了，干嘛还要爱得宇宙爆炸还要爱啊……知道什么是宇宙爆炸吗……明明什么是宇宙爆炸都不知道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为什么……呜呜……
我就这么在酒吧墙壁前瘫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泪水仍是开了闸般地流着，流着，汇成一条小溪，流到郑航心里，这样，他就不用流那么多眼泪了……
“学生，你不能在这里坐着，快起来！”
又是刚才那个不要我进去的大叔。
“不！我要在这里，我要等郑航出来！”
“哎哟，我说学生呀，你就别来烦那个人了，他现在才是最痛苦的呢。这几个星期他每天都会到这里来为他心爱的那个女孩唱歌，每次都会流泪，可他还是会坚持把歌唱完，每次唱完都会说一段那女孩永远都听不到的话……他很可怜的……连我这个旁人都会不忍心……”大叔说着说着真的流出了眼泪……
“……”
“他总是说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有好报的，可是，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孩子……没有哪个孩子有他那么善良……那么对爱至死不渝……”
“大叔，求求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真的想见见郑航。”
“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啊，除了那个女孩，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的！”
“大叔，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女孩……”
“……”
“能让我进去吗？可以吗？”
“……”
“还是不可以吗？”
“晚了……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从后门走了……”
“……”
正文 85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只知道回来的路上都留下了我冰凉的泪水，这些是我替郑航……流的，这样，他是不是会流得少一点？
混蛋郑航，什么叫“像我们这种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像你这些善良的孩子，上帝一定会眷顾你的，所以，请千万别灰心……
真希望能再克隆一个自己，这样，我就可以分一个“我”给郑航，那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呜呜……
“回来了吗？”刚一进门就看见老哥满脸创可贴，双手叉腰地立在鞋柜前。
“哥！”我扑到老哥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现在的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靠一下的肩膀，可以听我发几句牢骚的人。可是……蔡小宇会把我推开吗？
“喂，你怎么了？要死人了吗？”可能他也被我的突然举动给吓住了，竟然没有推开我，而是任我抱着。
“呜呜~~~~~~~~~”
“喂，你这脏丫头，别把你的鼻涕蹭到我身上！听见没有！”
“呜呜~~~~~~~~~~”
“你到底怎么了？该哭的人好像是我才对吧？我被老妈揍得这么惨都没流一滴眼泪。”
“呜呜~~~~~~~~~~~~~”
“喂，你别只顾着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被……强暴了？”
“……”我无语。蔡小宇，难道我哭就只可能是这个理由吗？
“真的吗？你真的被强暴了？”
“蔡小宇！都是老大爷级别的人了，你还想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美少男呀？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干嘛不去写小说呀？”还真的有拿封条把他那该死的嘴永远都封起来的冲动。
“不是这样的吗？幸好，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似的。难道他也会担心我的吗？就算是平时我老是跟他唱反调他还是会担心我？我是从什么时候起让人这么不放心的……
“对不起……”
“喂，你以为说声对不起就这么算了的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虽然我知道跟你说对不起也没什么用，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
“哎哟，还真他妈的不习惯，喂，你这小妮子也会跟我说对不起？我没听错吧？”
“对不起……”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总行了吧？”
“对不起，郑航啊，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啊呀！原来你不是在跟我道歉呀？妈的！还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想痛改前非呢。”
“对不起，郑航，来生就让我爱上你吧，你千万别再爱上我，就让我也尝尝你的这种痛苦，好不好？呜呜~~~~~~~~”
“喂，蔡小雅，你中邪了吗？到底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啊？”蔡小宇竟然用手轻拍着我的后背！
“哥！”
“干嘛？咦，不对，你是在叫我的吗？好像还从没听你这么叫过我。妈的！还真他妈的别扭！”
“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生啊？”
“……？”
“是这样的吧？我是一个坏女生。”
“喂，你今天到底抽了什么疯啊？！”
“我是一个坏女生。”
“啊！啊！真的是快被你给气死了！”
“我很坏，对吧？”
“是呀是呀，你很坏，跟我说话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在你身上找不到半点淑女的影子，说话粗声粗气，总是在老妈面前添油加醋，害我被老妈揍得很惨，还有……”
“哇~~~~~~，原来我真的有这么坏！”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喂！啊，妈的！怎么女人说风就是雨呀？不是这样的，啊！其实……你也有很多优点呀，比如会骂人……”
“那也是优点的吗？”
“不对，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成绩很好啊，而且长得也很可爱……”
“骗人！你以前明明说我长得像头母猪。”
“是真的，我队友都说你长得超可爱，都争着要我把你介绍给他们呢。”
“呜~~~~~~~”
“喂，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丫头了还哭，真是丑死了！”蔡小宇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笨拙地帮我擦眼泪。
“呜~~~~~~”
“都跟你说别哭了！妈的！头一次碰到这种事！还真他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唉呀，快疯了！”
“呜~~~~~~~”蔡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