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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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的出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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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尖锐的质感。
  突然,他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口齿不清楚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必须走!”
  然后,把我像木头人一样丢在床上。
  我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我从不勉强留人的。“砰”的一声,撞门的声音彻底摔碎了我对他的美好与欲望,从这个时候起,我只能给他一个没有感情的代码,他就是A。A就是排行第一吗?A就是尖锐吗?A就是优越吗?不,A就是A,我固执地认为,他,把我摔在寂寞的大床上,把我仍在无边的尴尬里,生平第一次,我感受到具体而巨大的挫败感,真实而残酷。
  我没哭,只是把胸衣和底裤褪去,没开柔和的台灯和地灯,只拿日光灯残忍地照着自己,一次次在镜子上检阅自己,督察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危机,让一个男人,一个上了膛的欲望枪手,瞬间退缩?
  我捂着耳朵。整个晚上,都睡在一个巨大的空洞里,绝望而无辜,不是对A绝望,而是对自己的诱惑力绝望!
  醒来的时候,我把A的电话删掉了,我相信对方,也这样做了。
  “朵儿,我的宝贝,我回来了,给你买了双粉色的小牛皮靴,我们在老地方见!”
  咪咪终于回来了,接到她的电话,我积压好几天的泪终于从听筒旁流下了。
  “咪咪,我出事了,你快来看我!我不想去林宝坚尼!”我夸大了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咪咪来了,坐在我的床头,把硕大的粉色鞋盒放到我的桌子上,鞋盒上,有好看的金色蝴蝶。
  咪咪心疼地拉着我的卷发,问我:“你怎么了?”
  我把她没在的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故事一一说给她听,没有省略细节。
  “咪咪,我真的那么讨人嫌吗?”我无辜地抱了抱咪咪,向她求证。
  咪咪点了根烟,坐到离床有点远的沙发上。“朵儿,不好意思,是我故意留了你的电话给他。你记得吗?那天上午,你第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哪天?是愚人节!我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闹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你很寂寞,生活中应该有点新的变化,所以安排了这个闹剧,我不是个好导演,把这出戏演砸了。你也别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对感情,你不要过于沉溺于你的文字感受,不要因此否定自己。再说,我觉得他也是个很戏剧化的人,也许他只活在剧本里,不适合你。”
  咪咪及时的安慰,让我心情有所好转。再说,什么都会过去的。我又开始埋头写作,在故事里体验冒险和激情,一切的启承转接,都在我的驾御之中,在我键盘上的旅行中。
  两个月后,当我完成了我的新小说的初稿,准备跟出版社确定装帧设计的时候,意外地在一个西班牙朋友举办的家庭PARTY里,遇到了A的经理人,B。
  B爱上我,爱上喝醉的我。那天我没喝“兴奋的尖叫”,而选择了温吞吞的燕京啤酒。B不知道我叫朵儿,在这些朋友里,我叫MAGGIE,小疯子一样的MAGGIE。B问起我的职业,我告诉他,我是个钢琴教师。我的电脑桌旁,确实有一架好久没有打开琴盖的钢琴,我从小,也确实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B和我之间的关系,非常直接。有欲望,我们就彼此拥抱,彼此释放,在到达尖锐云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有点可爱了。至少,我们之间,用不着艰难推手,彼此较量。
  B是个结实而现实的人,饭量很大,每次看他吃饭的时候,觉得他性感,也愿意破天荒的下厨做几个拿手的菜犒劳他。
  跟B在一起的时候,小逸还挺乐意跟我们一起聚会。她私下跟我说,也许B就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是真实也是值得托付的。
  每次他拿着机票给我看的时候,我知道,跟他连号的机票上,写的就是A的名字。我从来都不主动问起B的工作,他也不知道我是个写小说的人,即便我在电脑上打字,他也不过来看,他认为我在写日记。他懂得尊重我。所以,有时也反思,跟简单的人生活,可能不会太累。
  可是为什么,我们偏偏爱上纠缠和较量呢?
  B从上海出差回来,给我买回我最爱吃的茴香豆。躺在床上,我们闲聊。“Maggie,你听说过一个叫朵儿的女作家吗?”
  “没听说过,写什么的?”我的戏演得也不错。
  “我也不知道,李度很喜欢这个作家的书,每次在外面拍戏都会带上她的书,昨天在机场的时候,他让我去机场书局查看有没有一本她的新书,好像叫《单色体情人》。”
  “哦,没听说过。”我轻描淡写,虽然我上锁的抽屉里,有20多本新样书。
  “那他为什么喜欢看朵儿的书呢?”我躺在他的大腿上,木木地看着天花板问。
  “好像听他说起过,是因为在里面可以找到一种安全探索的方式。反正我觉得挺玄的,没明白。”
 我抱紧他磐石般的小腿肚子,把失笑的脸贴了上去。
  最后一次,我决定最后一次让B最大体积地填补我,然后,我跟他说再见。我把五指张开,像把稀朗的梳子伸进他浓密的头发,内心无限温柔。强悍的他,此刻,在我的怀里,是我的婴儿,甜蜜的婴儿。而我,则是个复杂又无情的妈妈,打算停止对他的哺乳。
  “为什么要这样?”他的单眼皮茫然地颤动着。
  “你太简单,而我,太复杂。”我坦然地看着他,温柔地摸着他鼻尖亮亮的部分。想起每次他出差回来,我逼着他贴鼻贴的场面,有些许心酸。
  他沉默,依然尊重我的选择。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哪有太多的理由可言?
  跟B分开之后,我决定给A写一封信,信上是这样写的:
  你说你迷恋我的文字,想通过我的文字来探索我,这是最安全的方式,我信了你,从此笔耕不怠。我知道你不停地去书店找我的书,试图在书中,找到我的生活痕迹。那就这样吧,也许我要谢谢你,让我的写作,多了条新的理由。脆弱的人性就是这样,阻隔了有些可能,又开创了一些可能。请在我的小说里继续抚摩我!
  当然,这封信绝不是用来投递的,在咪咪来我家之前,我把它烧了。
  “怎么一股焦糊味儿?”咪咪嗅着鼻子,皱着眉头进来。
  “哦,我在煮焦糖咖啡,因为焦糖糖浆用完了,烧点纸画梅止渴。”我玩笑道。咪咪拿食指点点我的笑穴,我还没笑,她自己笑倒在我的床上。
  这一切,可能都是一场玩笑!我暗自叹了口气,奋力跳到床上,跟咪咪笑成两团。
受访者:若议
  生日的第二天,我的二手男人来看我。我正在收拾在沙发上堆得狼籍的礼物。他径直走到我的身后,长臂猿般的臂膀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密不透风的窒息里,我再一次被他的火热所瓦解。也许,他是爱我的。每次想这个论题的时候,就会想起读高中写政论文时,总被老师批评论据不足以支持论点。那个年代我总是彷徨。现在,我依然无助。半夜爬起来,对着卫生间惨白的镜子,看着蓬头垢面的自己,搜肠刮肚地想这个男人到底好在哪里?他爱我的微薄论据又在哪里?
  生活可能永远在悖论里畅行吧!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他。跟他保持了两年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而这两年里,他的女儿笑笑也成长为两岁多的小可爱了。
  是在朋友家的暖房派对上认识他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因为他太修长了,玉树临风地在投影幕上留了个帅气的剪影。投影幕上正在放麦当娜的MV,这个聪明的女人在飞速行驶的汽车上搔首弄姿,她在满足全世界男人意淫的同时,也意淫了全世界。
  屋子里雪茄的气味太重了,我认为抽雪茄如同在接受BLOW JOB;自己享受,却难为了别人。
 
  我在阳台上,把鼻子贴到洁白瓷盆里的薄荷叶上,那些娇小的叶子错落有致地层叠在一起,不耽误各自在凌晨来临之前,柔软地呼吸。
  “喜欢薄荷草吗?”后面的声音有点居高临下,却有酒精浸泡过的温柔。
  “恩”,我点了点头,才敢回头看,原来就是他。心狂喜!
  “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摘几片薄荷叶子,泡在水里拌点蜂蜜喝,能回味出很多东西来。”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垂下眼帘,两排睫毛纠缠在一起。
  “你很寂寞。”他压低嗓子坚定地说话,这时候他的胸腔一定是低沉性感的优质音箱,一下子攻击到你最薄弱的堤防。
  外面有点凉,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把开襟毛衣的纽扣一一扣上,在扣最后一个纽扣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我的腰。他弯下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一切都那么自然,屋子里,狂笑高潮迭起。
  而他,在月光笼罩薄荷草的阳台上,给我哼起陈升的歌:
  住在窗台上的薄荷草,
  它在醒来时就迎着光
  如果会说话……我想它会说
  啊……这样的天气……
  只会思念人
  独自走在雨中的小黄狗
  它在散步的时候来拜访我
  想起她曾说 如果思念我
 
  却找不到人去说
  就和它聊天
  But;Don’t talk to a dog at raining days
 
  Don’t talk to a dog at raining days
 
  我想它有自己的寂寞
  所以才孤独地走在雨中
  Hello;Baby dog;
 
  是否你要借把伞
  I am living in the house of missing you
 
  I am living in the house of missing you
 
  ……
  他唱歌很好听,尤其是抱着我,在我的耳廓边轻轻哼唱。他一定是把我的耳朵当成最传神的麦克风了。他的沙哑嗓音像经过水磨处理过一样,滑过耳朵的时候,如同在盛夏吃一碗入口即化的绿豆沙冰。
  事后我知道,他是个签约的音乐创作人。
  跟他好上之后的一个月,我又知道,他结了婚,妻子半个月后就要临产了。孩子的外公,是一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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