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本殇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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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本殇夏-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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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个瞎子。但是他想错了,我不会成为一个瞎子。我现在还活着,我拥有比他更多的七彩年华。只不过因为他,现在的我还处于黑白交替的岁月。

  “国平……”母亲双手捧着布颤抖。布上肮脏的鲜血流进她苍老的手中,还带有余温,恶心而粘稠的液体。

  ——你很开心吧,看到你原来生命里最终的两个人,现在都在悲伤与痛苦中挣扎。你最高兴了,你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嘴角上一丝萎靡的笑。那肮脏不堪丑陋的脸孔。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儿时有过多少的什么时光。

  月光升了起来。我和夏景走在月光照应的街上。他的左手缠着绷带,隐隐的,还能看拿到血迹。

  简弈守在吴荣的身边,他伤的不是很重,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能面朝空气了,只能让背享受了。他得住院观察几天。

  我们走的时候,吴荣还没醒,简弈去买水果。说是给吴荣的谢礼,“不行,说过那成啊?呀,燕窝鱼翅吧,我去看看,你们先走吧。小晨,你妈会担心你的,还有夏景也是。都回去吧,吴荣我就行了。”简弈说完挎着包就走出医院了,那还有我说话的份啊。她和我都不知道,吴荣此刻有多么痛苦。他的背严严实实地绑着绷带,这可比夏景手上的厚多了。我该感谢那套加菲猫装,不然,我就得在夏景的床边哭的死去活来了。

  ——你知道么,经过了这么一次,我确定了你,夏景。

  ——那个一路背着夕阳走向黎明的少年。 。。

躲在云层上的阳光
8。

  “手上的伤……真的没事么?”我心疼地问。

  “当然有事,我现在不能吃饭,不能写字,不能牵你的手……”

  “喂,那些事都是右手的事。”我瞪了他一眼。我明白此时就连我瞪他的眼神都是充满着心疼与愧疚的。

  然后我正想抒发我内心愧疚的时候,他用右手揽过我的脖子,我实实地靠在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

  “暮晨,我不能失去你。”这坚定的语气,在这个纯洁而门里的少年口中,代表的是一种诺言,刻在石头上的那一种。

  我双手轻轻地抱着他的腰,点点头,“我永远是你的。”

  他低下头,对着我的目光。地上,我们的影子重叠着……

  我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微弱的灯光。我和夏景在十字路口就分开了,他因担心我而要送我回家。但是林桂兰的一个电话,他就必须走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我也会拒绝夏景的。

  床上没有暮国平痛苦而萎靡的模样,空间似乎一下子大了很多。我突然感到不安的惶恐,这时候,手机震动了。

  “小晨,你爸在医院……”

  这个有月光的晚上,我感觉无比的轻松。

  遮住月亮的乌云飘远了。

  9。

  医院纯白的走道上,回响着急促的呼吸。

  跑到尽头,我看见母亲一个人很落寞地坐在地上。没有往日对我慈爱的关怀,头发凌乱像个疯子。

  “妈。”我蹲下身来,带着哭腔。我不是因为暮国平,而是母亲的这种状态。我害怕极了。就像当年暮国平扔下我们,我扶着母亲一路走回家的惶恐。

  “你爸不行了。”母亲失魂地说。

  其实我听到了并不是十分震惊,我早就知道到脑震荡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治好的。何况,我们并没有资金,没有那无数人所拼死拼活想要追逐的红纸。我了解母亲对暮国平的感情,但我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母亲是个很平凡的人,长得也算好,十八岁的时候遇上暮国平。当时的暮国平二十岁,是个帅小伙。一个文艺青年,平时没事就喜欢写一些诗啊词啊的,赞美祖国和毛泽东。母亲就喜欢他这样,于是,恋爱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婚后的日子也算平静,但自从我八岁他的一去不回,母亲就完全堕落了。在他失踪的这几年里,母亲经常望着房门发呆。偶尔经过一个人,母亲便会跑过去,拽着他的衣袖。后来,人们渐渐的不往这条路走了。母亲不管我,我没吃的她也不理。我记得那一次,我饿得头皮发麻,两眼昏暗,我哭着拍她叫她,她都不动。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母亲已经饿昏了。我害怕极了,一种与死亡等同的恐惧袭来。后来是母亲的好朋友白未的到访,救了我,也就了母亲。

  在你几年,我懂了什么叫思念,什么叫无望,什么叫肝肠寸断。也知道了什么是恨,痛彻心扉的恨。

  我靠着白未给我的钱,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小学时的同桌买了一只很可爱的笔。我真的很羡慕,后来就没了,就说是我拿的,我不承认,她就去报告老师。也许是因为当时我的成绩好,老师不做任何表态,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不能对任何人抱以真心。直到后来遇到了转学的简弈。她是个很精明的人,像个精灵。对那些原来欺负我的那些人统统给予了警告,简弈当时也算是班上的女霸王,谁叫这所学校是她爸合资的呢。

  她站在课桌上,双手撑着腰,大声宣布,“暮晨现在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是敢欺负她的话,那明天就不用来上课了。”我抬着头看着神奇而又义气的简弈,觉得她就是一个神将也是一个仙女。

  也就是说,母亲在那几年一直很难过,终日沉浸在痛苦的泪水中。白未带着母亲上了医院。出来的时候,她俯下身子,小声地对我说,“阿姨以后照顾你,你当我的女儿好不好?”我慌张地摇了摇头。我以为她会蛮地把我掳走,但事实上,她没有。只是叹了一口气,说,“要好好照顾你的妈妈,要什么就尽管向阿姨开口。”后来,她果然隔三差五地送来衣服,食品,还有那是我还不懂得电脑却是最重要的钱。

  就这样,我靠着白未给的钱,一直苟活到现在。外婆拼死想要得到钱,就是想让生活更好,不想再受白未的恩惠。我知道有一天我终究是要还她的,就不知道要用什么形式来还。

  白未也只是一个理发厅的理发师。每次要用钱我只在她的家门口等她回来,她很少让我去她的店里。唯一的一次就是那天他让我在店门口等他,我看见里面有很多人,男的女的。她的生意可真好啊,生意这么好一定也是跟她那张漂亮妖娆的脸分不开的。她的这种妖娆和简弈是不一样的,她是刻意的。而简弈就像恶魔般的致命的迷人。两者是是能等同的。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要学会自己赚钱。我有想过干脆休学,找一个固定的工作,有固定的工资。但这个想法被白未生生的扼杀在摇篮里了。她给了我一耳光。果然不是亲生的,下手可真是狠啊。她说,“你不去读书你去干什么?有我养你你怕什么?”说完她的泪就从脸颊流下来,落花了妆,她这样真的很丑。我悻悻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这样地活着,像蚂蚁一样。

穿破云层的天空
10。

  暮国平绝对不知道,世上还能有这么痴心对他的愚蠢女人。没错,那就是我的母亲。也许是因为她是在山里长大的,没什么经历,对于暮国平这条大鱼来说,自然是陷进去了。

  科学家说过,一段感情能否长久,是看他们爱情荷尔蒙能维持多久。我母亲她足足维持了十八年,甚至更久。而暮国平只是母亲的一半。我不认为这很可悲,相反的,暮国平能维持八年已经很不错了。我不知道我对夏景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但此时,我们都还是幸福的。

  慌乱的镜头,不成章的剪辑,配合着抢救室里三角函数般的心电图。这些都好像是在哪一部电影里出现过的画面。护士和医生相互配合地慌乱着。

  抢救室的灯灭了。“咔”一个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母亲条件反射般冲过去,抓紧医生的衣袖,非常激动,“医生,国平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还算捡回一条命,不过要尽早动手术了,不能再拖了。”他露出发黄恶心的牙齿。

  母亲满含热泪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透过窗子,暮国平躺在重症病房。他就像一个积水池,十几根管子插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母亲穿着白色的隔离服坐在一边,我可以想象得出她现在有多么温柔,就像对我一样。其实很多时候,我和母亲的关系就像客人一般的拘谨。她对我真的很客气。

  这时候我的手机很剧情地震动了,夏景说他明天不能去学校了。

  这样让我更为他担心,“你真的没事么?”我知道那是多深的口子,但就是想听他说没事,让我安心。

  “有事,没去上课一定落下很多的功课,你可要负责帮我记笔记,还要送到我家,懂么?”他故意用很严肃的口吻说,但最后还是笑出了声。

  “知道了。”我嘟着嘴,很幸福。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我才离开这所医院不到一个小时,转眼间,我又回来了。而来这里的,却不只我一个人。

  此时,悲伤的乐章还在弹奏,瞎眼耳聋的贝多芬没有停止。

  “吴荣,这次真的谢谢你,我以前还那么对你,真是对不起,你的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的,还有那群混蛋,等我找到他们,我一定替你打回来的。”简弈坐在吴荣的旁边。

  吴荣很腼腆地低下头,用手挠了挠头,“没事,这点伤。”

  “你要吃苹果么?我削给你,不能拒绝。”简弈说完就削其乐苹果,他知道此刻吴荣的目光有多炽热。

  这点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简弈。

  简弈。

  简弈。

  简弈。

  简弈。

  简弈。

  而黑暗的另一面。简弈回到家,向她那富贵的父亲简钟说了这一天的事。

  “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啊?”简钟知道简弈一直是个很皮的孩子,像男生一样。

  “没……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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