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一个COSTA咖啡角,只要点一杯35元的普通咖啡就可以在这里坐一上午,可是,这里却人烟稀少。
他们,可以给自己的孩子账户上打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可是他们不会给自己买一杯35元的咖啡,让自己坐一会儿,等他们的孩子从上面下来。
“Hey,狄景,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在这里遇见你!”
Y忽然和谁打招呼。
裴丝看那边——
Y打招呼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非常苍白的男生。
他很苍白,很瘦,甚至带着一些病态,那种感觉似乎表示他经过了一些艰难岁月,还没有缓和过来的样子。
可是,那种苍白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狄景穿着白色D&;G上衣和黑色的窄身裤,背着一个GUCCI的黑色布面斜跨包,他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狄景走的路是一条直线,直接从门口到电梯门口。
狄景穿过Y和他的人群,就好像一根细线划开一块豆腐,或者是……摩西分开红海……
狄景走的是一条直线,笔直笔直的线,他甚至到了别人面前也不会转弯。
周围有很多空地。
而他的眼前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傲气的女生。
女生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只是等在那个女生眼前,淡淡的说,“小姐,麻烦你让一下。你挡我的路了。”
他似乎一定要走直线,不能因为给任何人让路而走弯,那种理由近似于故意找茬。
女生瞟了他一眼,嗤笑的说,“你说这是你的路?那你叫它,它答应你吗?”
她的皮肤很白,还画着妆,虽然妆容并不那么和谐。
她的粉底用的是韩国粉,白的过分,而她的眼影用的是深蓝色,蓝的过分。
她傲气的像公主,是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中的公主。
别人都应该讨好她!
她见狄景不说话,她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她知道自己成为了焦点,她就愈发的嚣张。
她的下巴昂起,声音轻飘,好像三月被风吹起来的草枝,“你有这里的产权证吗?你能在这里画个圈,插上旗子,说从此就这就是你的地盘了吗?还有……”
狄景冷淡的看着她,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改变。
女生的声音继续着,“呀,我忘了,你爸似乎最会圈地了。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我给你让路?!”
啊!!——
她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
狄景揪住她,就好像手中是一个在路边拾起来一个大麻包,然后又看见路边有一堆令人恶心的蟑螂小强,他用力揪起手中可以抓住的东西,向左边的地板上砸过去!
啊!
看到这一幕的人似乎都受到了惊吓,他们齐声高叫!不论是西装革履的精英,还是套装高跟鞋的白领佳人,都捂住了胸口,因为他们都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裴丝的运动神经虽然不强,但好歹不算太弱,她伸手一捞,糊里八涂的就把那个女生拉住,没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意外。
……
“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里不是高级写字楼,而是刀耕火种的洪荒时代吗?”
“为什么会让一个小流氓进来?”
“太不道德了!”
“保安,保安!”
人群窃窃私语。
女生甚至没有对裴丝说一句谢谢,她愤然的摔开裴丝拉住她的手指,厌恶的说,“你把我的Marc Jacobs裙子都扯皱了!放手!”
裴丝连忙放手。
对于这样的人类,她的原则就是‘敬鬼神而远之’!
那个女生显然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她用涂着色彩斑斓的水晶指甲的手指指着狄景,“狄景!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嚣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疯子!你是个疯子!精神病院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狄景冷眼看着她,就在她说第一个‘疯子’的时候,他眼神一烈,抬手对她就是一个耳光……却被裴丝拉住了手腕,她就那么,握住了狄景冰冷的手腕。
裴丝没有说话。
Y却笑着说,“别,别在这里打人,尤其别打女人~~~嘿嘿。”
Y更像是一个对闹剧有些天生兴趣的看客。
他也拉住了Cherry的手,对她说,“Cherry!你也别闹了!大家好歹都是朋友,别闹了。再说,你根本打不过狄景的,就算给我一个面子,别闹了,好吧?”
Cherry也###白自己在狄景面前占不到什么便宜,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心有不甘,也只是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恶狠狠的看了狄景一眼,踩着高跟鞋到电梯那边去了。
狄景冷笑。
他放下手臂。
扭头看了裴丝一眼,冰冷的眼神中毫无表情。
既不生气,也不是怪她多事。
他向前走,裴丝连忙松开抓着他的手指。
裴丝看着他,不自觉的就让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这么做了。
狄景走过他的身边,同行的还有Y。
Y说,“我还以为你打算留在北京了呢!毕竟你家里发生了那种事情。这个时候你要是再想出国的话,那似乎也太不现实了。”
狄景看着电梯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你那件事……就请你闭嘴,然后当做你从来不认识我。”
Y被狄景一下子毫不客气的顶了回来。
“你!——”
Y有些气愤的用手指指着狄景,然后看到狄景无动于衷之后,他忽然想起来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即使狄景之前和自己一样穿着鞋子,可是他现在却是光脚的。
“Wooh,让我当做不认识你,这个……当然,当然可以。事实上我求之不得!”
Y说第二句当然的时候,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不甘心。
他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哪怕一点点,都会让他心情不好。
狄景低声说,“谢谢,事实上,求之不得的人是我。”
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生人勿近!’这样的强大气场。
闻言,Y站开了1米,他讨厌狄景,非常讨厌。
电梯到了。
一群人钻了进去。
让整个电梯好像一个沙丁鱼的罐头。
裴丝站的远一些,她身边就是苍白的狄景。她并不想靠近这个男生,他全身都是冷冰冰,还那么暴戾!
可是这个电梯里面已经没有空间了。
她被挤得眼花。
狄景忽然向旁边挤了一下,为她圈出一点呼吸的空间,然后问她,“你去几楼?”
裴丝有些惊讶。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狄景会这么问她!
他应该是静寂,冰冷,暴戾,生人勿近的,可是此时的他和一般少年没有不同,虽然不那么温和,可是却不锋利,会低声说话,会帮助别人。
似乎,刚才那个蛮不讲理,公然打女生的狄景,是别人……
她看了他一下,才说,“啊!哦,21层。”
Y又开始快乐起来,他高声喊,“21层!21层!这里有人不到21层吗?”
他那个样子,也许在他看来,到21层英国签证处的人,似乎都比在这座写字楼里面的人高贵一些。
Y终于得到了很多人的白眼。
狄景伸出手,他按下电梯按钮,裴丝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手腕。
狄景左腕上戴着一款百达翡丽的腕表,而表盘上有一道裂痕。
那句经典的广告是怎么说的?
——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是为下一代保管而已。
是怎样的意外,让拥有变态高质量的瑞士名表出现如此尴尬的痕迹?
03 狄景
03
父亲去世第50天。
刚过了七七,一切尘埃落定。
对狄景来说,这几天都不是令人愉快的时间。
彻夜失眠,天亮的时候稍微补眠,然后就是起床后的低血糖和头疼欲裂。
要说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今天头疼的原因和以往还是有一些不同,今天的失眠不是因为在夜场喝酒,而是准备签证材料。
他根本不用闹钟,似乎太阳的一线光从窗帘中穿过来的时候,他好像被午夜凶铃惊吓一般的醒过来。
非常普通的一室一厅,那边是厨房和浴室,还有卫生间。
空气中还有一股烟草的味道。
这里不是自己住了十年的卧室,因为自己已经搬出来了。
狄景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从床上跳起来,他拿衣服要穿的时候忽然看见从衣服滚出来的白金色的东西,清脆的摔在地面上,还发出微弱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是手表。
真结实,自己那天用锤子砸都没有砸坏,它居然还在走动。
这种手表精确到冷酷的地步,把时间的流逝完美的记录了下来。
狄景把手表捡了起来,酒桶式的表盘上有一道划痕,透过这条划痕,‘Patek Philippe’几个字母熠熠生辉。
他想,自己是不是要把它彻底分尸……
滴答,滴答,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一分钟过后,他沉默的把手表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无论它是什么,无论它是谁送的,它好歹是一块手表。
把它彻底分尸之后,自己就需要一块新手表了,他目前没有这个预算。
同时被他放进口袋的还有一方黑色的手帕一样的东西,这里的人,只有在长辈去世之后,才会把它别在自己的袖子上。
清晨的北京,空气清新愉快的令人不敢相信。
但是需要忽略路边煎油条油饼的滚呛的油烟味道。
狄景记得,在自己非常小的时候,依稀似乎也许仿佛好像吃过这种东西。
这个味道亲切的令人怀念。
那边就是一片一片的老四合院,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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