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的这种游戏的规则了——分手,劝她求她,和好,然后再分手,如此循环每次都弄得一场内伤,还不如彼此冷静一下,想清楚到底怎么样好呢。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从沈凌家出来,我提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儿什么。沈阳的夜色鲜艳而又迷离,只是失望和愁怨像一张大网,将我时刻困在中央,我好想将这网撞破,去找寻属于我自己的欢乐,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烦躁地抽着烟,像个不知所措的傻逼。要知道刚出沈凌家门的时候,我多少已经有点儿后悔了,有一刻我已经打算告诉沈凌我其实并不想走,但是终究还是
没有说出口来,虽然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舌头尖上,现在也还是。
我想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沈凌是那么地害怕,其实我自己何尝又不害怕?害怕一个不留神,难保不当着人吐露那致命的话──致命,致的是我和她这对流氓破鞋的命——拆散别人的婚姻丧尽天良满足自己的欲望。家里必定要掀起惊天动地的大风暴,虽然沈凌在占小东的性生活里一向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我转到了下午刚刚和沈凌逛过的那个大商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买下了沈凌看中的那款皮尔·卡丹内衣。我用手摩挲着内衣的包装袋,和沈凌相处的那些甜蜜就一下子涌到眼前,让我的心绪更加烦乱。
那个卖内衣的营业员小姐显然已经当我是变态涩情狂,一个劲儿拿眼睛斜我,我在所不惜。
我心里计划着不管临走之前沈凌怎么宣判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这套内衣我都要送给她,这样就算她将来不打算跟我了,能贴身穿着我给她买的这套内衣也能让我感到自己还在继续霸占她的肉体。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染指沈凌的才貌风情。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肝肠寸断。我其实厌恶这样的感觉,觉得在沈凌面前我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傻逼,极其被动。
但是我挣脱不了这个女人给我的宁静和一寸寸化指柔——如果说,过去交往的几个女友都如同大海的波涛,她们措不及防地扑进我的生活,令我激情翻滚,也令我不知所措;而沈凌却如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在我的心上,令我暗流汹涌,不能自已。
我决定给沈凌打个电话,我想告诉她我错了,只要她高兴,这一生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我知道这样做听起来很贱,但是贱就贱吧,如果贱能换来幸福。
足足走了四五条街,我才找着一公共电话。我立马给沈凌拨了过去。
大街上,夕阳正好,人流不息。
我抓着电话的手心,握出了汗。
没人接。
我不甘心又打,仍是如此,一连数次,直到等在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我。我挂上电话,心绪纷乱。我知道沈凌的脾气,这一定是她故意不接。失望和这一整天的折腾带来的精神肉体的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我此刻不知所措。
突然,我感到有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为之一颤,忍不住扭过头去。
竟然是几天没见的程瑶,她身边站着个中等身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得,神色间显得很亲热。
程瑶大方地拉过那个男人,神气活现地给我介绍,“陈北,这是我男朋友Charles孙,在英国读法律,博士。”
程瑶把“博士”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一直担心程瑶被我无情抛弃之后,这小芳心再怎么也得伤个一年半载的吧?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要找个机会给她讲讲张海迪的故事,然后鼓励她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我和Charles孙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这位Charles孙显然不知道我和程瑶之间的交情,对我甚是热情。但是苦于没有话题,他就没完没了地追问我的英文名字,我说我没有。他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相信,然后自作主张,按照一些西方人的习惯,将我的姓名首写字母各取一个,称我为“CB”。这让我对他的敌意大增,明明一口纯正的东北腔,非愣充假洋鬼子,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虽然CB在英文里没什么特别地含义,但是在中文里却是“操×”的简写。
好在程瑶的目的只是对我显摆她在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大龄处男那里是多么地供不应求。Charles并没有CB很久,就被她拽着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相互偎依的甜蜜背影我感慨了半天,这年头谁离开谁会死呢?我又想到和程瑶相处的这几天,给她买了多根和路雪啊,这不全打水漂了吗?真不如给我妈买肉呢,这得买多少斤肉啊?!又是一阵心疼。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晃悠。我心里很乱,我很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用剩下的三天仔细想一下和沈凌的事应该何去何从。
我不耐烦地砸门,我期待老妈一碗热呼呼的鸡蛋面,期待一个热水澡,期待一小会儿与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隔离。
一只温柔的小手扶在门框上,它的主人长发柔顺,皓齿明眸,笑盈盈地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眼前,让我毫不犹豫地为之一颤。
我惊呼道:“苒苒,你啥时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肖苒没有大发脾气,仍是笑盈盈地看着我,她那美丽的笑容不知怎么让我一下子想到“笑里藏刀”这个词:“陈北,这几天你上哪儿找我了啊?不是让漂亮姐姐给拐卖了吧?”
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坐在沙发上关切地望着我,赵影也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还没等我回答,我妈就奔上前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北,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前天苒苒从北京打电话找你,我们才知道你根本没上北京去找她。你不知道,妈都两天没睡好觉了,你哥也到处托人找你。”
“我没事。”我妈的话让我心里愧疚不安,但是此刻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强打精神解释道:“我心烦,所以一个人出去玩了几天。我都这么大人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上哪儿去了?”我哥站起身来,有点儿责备地对我说:“小北,你有点儿太不懂事了,
你出去玩也得告诉家里啊,你知道这两天咱妈上多大火不?你今天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上局里给你立案当失踪人口了。”
“对不起,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我只好继续撒谎,“当时没考虑这么周到,让你们大家担心了。”
“不像话!”我爸站起身来,给了我这么一句评语,就进屋不理我了。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就跌坐在沙发上,“妈,我饿了,有饭没?”
“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儿。”还是我妈对我最好,除了唠叨,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听我说饿,立刻就扎上围裙去厨房给我做饭了。我哥见我没什么事,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好好吃饭,然后拉着赵影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肖苒。
沉默了半晌,肖苒突然说道:“陈北,你这几天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闭着眼睛,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我遮遮掩掩地说:“出去转了转。”
“陈北,我走了一个礼拜,你都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肖苒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悲愤,“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打算从此和我拉倒了?”
“我找你干嘛?”想到肖苒临走造谣说我是阳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我不行吗?还跟我干嘛?”
“陈北,你这人太不讲理了,”肖苒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是对我好点我会这么说吗?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我操,什么情况下你也不能拿我的性功能开玩笑!你是痛快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多难受吗?我妈天天让我上医院看病!我出门见着大妈大婶都躲着走!”想起肖苒带给我的不白之冤,我觉得我的底气一下子壮了起来。
“陈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还是男人不?行,”肖苒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妈说我那天是开玩笑行不,大不了我的名节不要了。”
“得了。你的名节不要了,我的还要呢。你打算告诉我妈什么?没结婚就和我睡过觉了?我的下面是好了,我的脸就不要了?”我灵机一动稍微修改了肖苒临走的话反唇相讥,心里着实得意。
“陈北,你!”肖苒被我抢白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正在这个时候,我妈端了一碗面给我,“小北,赶紧趁热吃了吧。”
我站起身来,接过面条,坐到餐桌旁边吃了起来,肖苒则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妈在旁边坐了一会,就拿起我扔在地上的旅行包,一边拉开一边说:“小北,你有脏衣服没,我去给你洗洗。”
话音未落,旅行袋“哗”地被拉开了,我塞到最上面的那套内衣“啪”地掉到了地上。
“这是啥?”我妈弯腰从地上拣了起来,对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虽然有包装,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里面是什么——又窄又小的镂空的女式内裤和胸罩。
我差点噎死,老脸顿时通红。要知道我妈那么勤劳朴实的劳动妇女怎么能接受这么银荡的内衣裤啊!我希望我妈没看出来那是什么。
但是我妈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很多,她不仅看出来那是什么了,而且大概还猜到了用途,因为她讪讪地把那套内衣放到沙发上,“小北,我给你洗脏衣服去,你慢慢吃吧。”
等到我妈出了客厅,我立刻扑到沙发上,但是肖苒比我更快,那套内衣已经在她的手上了,她翻看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问:“陈北,几天没见,就多了这么荡的新嗜好?你说,这是送谁的信物啊?”
“给你买的。”我咬牙道:“怎么样,喜欢吗?”
肖苒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笑容一点点地在她脸上绽放,深不可测,“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