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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啥是男公关吗? ”我问猫姐,她摇摇头。 “男公关的另一个通俗简称,叫作牛郎。 ”
“喔,那还是算了,我再帮你看看有没有不必卖身的好了。 ”她穿着一套皮卡丘的睡衣,带着很可惜的表情回房去了。
我在新家架好计算机之后,立即把宽频移机过来,可是连上线,却发现信箱中完全没有任何人力网站寄来的工作机会通知。
猫咪还很好心地跑来叮咛我说帐单都快来了,叫我赶快认真找工作,说完之后,他穿着印着大头狗图案的内裤,带着担忧的表情回房去了。只剩下咪咪在客厅走来走去,像只自律神经失调的猫。而我,则一脸黯然地坐在计算机前面,持续发呆。
然后,我将计算机画面从空荡荡的浏览器,跳跃成了BBS的窗口。那篇糟糕的《爱上麻烦》,依旧梦幻地排列在云凡的个人板上面。香精灯燃烧着桂花香气,我打开一瓶乌龙茶,想起被那个云凡瞧不起的事情,忽然有点感触,反正工作一时没着落,而我学了三年多的中文,已经装了一脑袋的创作技巧与观念,工作找到之前,我为什么不来写写小说,给这位活在少女想象中的云凡姑娘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正规学术派的梦幻爱情?
新的故事开始在新的地方,来认识我,你将不会后悔。
我把我的故事写成小说,当然里面会提到猫咪,不过我没敢给他看,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他看完之后,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小说已经放到网络昭告天下时,他还很天真地过着他的日子。
一如往常。我们骑着机车去上课,在教堂前面看情侣拥抱,在相思树林前看人家接吻,在校门口看着一对对爱侣共乘着小绵羊离开。而我们,则叼着烟,蹲在校门的人行道上,继续我们可悲的单身生活。
“你告诉我,为什么? ”猫咪说: “为什么人家就可以这样甜甜蜜蜜,我们却得窝在这里? ”
侧面看他的脸,叫作哀怨;四分之三正面看他的脸,叫作很低潮;正面看他的脸,叫作泫然欲泣。
“不要沮丧,满街都是单身女孩,你放心吧! ”我安慰他。
“好象那个诗经里面有句话说,人家都有老爸老妈,我却偏偏没有的那个? ”
“小雅,蓼莪篇,说是 ‘无父何怙 ’。 ”
“对了,就是这一章。 ”他望着一对幸福的情侣,恨恨地说: “为什么人家都有马子,却偏偏就我没有? ”
“不只你,我也没有呀。 ”我抗议。
“你没有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来,你哪一次成功过? ”
他眼中完全没有我存在,这是我最后的结论。
为了报复今天下午,我在校门口被他完全看扁的仇恨,我决定把猫咪当成主角,再写他一篇,然后放到网络上去让大家欣赏欣赏。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当我把猫咪的故事写完,也贴到网络上面去了之后,正准备静下心来,开始念我的 “台湾文学导读 ”时,计算机那头,却忽然有人传了一个讯息给我。
“虽然我觉得很不愿意,但还是非得找你一下。我是云凡。 ”
传讯者是topos,这个帐号我再熟悉也不过了,它的主人,让我遭遇到玩BBS以来最严重的侮辱。
“请问贵干? ”
“你这阵子,在网络上发表了好几篇小说。 ”
即使只是文字,我都可以感觉到她在线路那边的冷漠。
“对呀,又如何?你打算写什么鼓励信给我吗? ”
不过她的冷漠我视而不见,我坚决主张,维持我的 “风 ”格。
“请你认真一点,我现在很严肃。 ”她说。
你有轻松过吗?我很怀疑。
近一个月来,我除了上课跟逛校园之外,其它时间都在写作,我把我的每一段失败恋情都写成小说,到了上星期,连猫咪都被我写进去,在网络上还算有点成绩,有些陌生朋友同样给了我一点鼓励,甚至有人要求转载。
我是网络写手了吗?不,我只是个穷极无聊,想写点东西的闲人而已。
“我希望可以跟你用严肃一点的态度来谈话。 ”她这样说。
“你要跟我聊美伊之间的紧张局势吗? ”我在心里面说:抱歉,要严肃是你家的事,我可做不到。
“风先生…… ”
“我不姓风,没练过独孤九剑,敝姓徐,你叫我阿哲就可以。 ”
“不管你叫什么,我只是有件事情想麻烦你,说完我就走。 ”
“云姑娘请说。 ”我把脚踩在椅子上,悠闲地点了一根香烟,然后让咪咪窝在我的身上,一边搓着牠的肚子,一边敲下了键盘。
“我想转载你的小说,到我个人板去。 ”
她说,自从上次我去她板子上面胡闹一番之后,已经有人注意到我,最近我狂写小说,当然这些人也发现了,居然对我有点兴趣,还看完了我写的几篇故事。这些小说既然以我跟猫咪为背景,当然故事发生之处都会在我们生活的台中市。
“我也在中部念书,所以同样也对你的小说很感兴趣。 ”
我有点得意地猛吸一口烟,用力搓搓咪咪的脑袋瓜,用很痞的态度回答: “小事一桩,云姑娘请转,转大力一点,千万不要给我留面子。 ”
我相信以她的心理洁癖,这当下一定是皱眉怒目,非常气愤,因为这个讯息传出去之后,她过了一分多钟才回讯,慢到我以为她已经拂袖而去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痞呢?对一个陌生人,你连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她说。
“一个人的言语,不能完全代表他的个性的。 ”
“可是你不只言语很痞,你连行为都很过分。 ”她指的应该是我制造 “国王 ”的问题那件事情。
“那是你缺乏幽默感,你心理过度洁癖!见不得别人洒脱! ”
“放屁!是你自己白痴! ”
噢!她生气了。
“你排版烂,这是事实,你乱发脾气,这也是事实。 ”
当然,会生气的人也不只她一个。
“徐什么哲的,你讲话不要太过分!!!! ”
惊叹号用很多,不代表就大声,我把咪咪丢开,叼着烟,很用力地在键盘上敲着。 “中间那个字是隽,我叫徐隽哲!不要乱叫,没礼貌! ”
“如果不是我有病,我……我…… ”
对了,我想起来,她曾经在信上写说,她有病,她会咬人。这是什么怪病呀?
“想咬我是吧!来呀!你约个地方,我去让你咬! ”我还会带着兽医一起过去,随时准备把你人道毁灭。
“明天中午十二点,有种你就出现!东海麦当劳! ”
东海麦当劳?不会吧?那是她最后一个讯息。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嘴里的香烟烧完,烟灰掉在我的大腿上,烧痛了我一下时,才回过神来。东海麦当劳?难道她是东海大学的学生?我的同校同学?
见鬼了……
这城市很小,但是我没遇过你,这网络太大,然而我们却有缘。
我喜欢吃麦当劳的一号餐,不过我今天只喝可乐而已。没点餐的第一个理由是我只有五十元,吃不起有两块肉的麦香堡;第二是我旁边的猫咪只带了三十七元,比我更穷,所以没钱借我;第三是我等一下要去面试,我不想吃得满嘴酱汁地去见我未来老板;至于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现在才早上十点零五分,了解麦当劳的人就知道,这时间没卖套餐,麦香堡还没开始供应,想吃也没得吃。
至于那个云凡嘛,算了,谁有闲功夫跟她认真呢?我跟猫咪说,东海麦当劳万一只是她大小姐脾气中随便讲的地点,我不就要像个白痴等一下午?所以我压根儿没当真。
昨晚云凡气得离线之后,猫姐对我说: “这次我帮你找到一个很棒的工作唷! ”
必须说明一下,猫姐不是一个喜欢瞎起哄的人,她只是很无聊,才会以帮我找工作为乐。
“我同学说,希望你过去试试看,当个班导师也好嘛!你现在大四,时间多,应该可以做吧? ”
她有一个大学同学,现在人在补习班当教务,听说现在颇缺人手。我对补习班的班导师工作并不排斥,反正不过就是点点名、发发讲义、擦擦黑板、骂骂学生这样而已。
“对呀,而且有辣妹可以看。 ”猫咪也走进来插嘴。
“辣妹?那个是初中的补习班耶! ”猫姐说。
猫咪贼笑着拍拍他姐姐的肩膀,说: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徐隽哲偏爱未成年的幼齿,难道你不知道吗? ”
讲这种话的人,我通常都不会放过他,猫咪被我一脚踢出房门去了。
“补习班的班主任,就是我同学的哥哥,所以录取你应该没问题的。 ”猫姐说。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靠裙带关系找工作,可是反正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还是答应了。猫姐立即帮我打了电话,安排面试,约在下午一点半,猫姐特别对我说,她这个同学是个非常理性而且有抱负的人,只要我把能力跟诚意拿出来,保证可以被录取。
我在准备衣服时,猫咪又钻进我房里,脚边还跟着咪咪。
“你明天要去面试哪? ”
“嗯。 ”
“带我去。 ”
“带你去干嘛?我是去面试,不是去相亲。 ”
“我想去看看嘛! ”
一边整理我很久没穿的衬衫,我一边回答他: “你是想去看我出糗就对了啦! ”
“谁要看你呀,我要去看我姐的那个同学。 ”
猫姐的同学?原来,我一直以为 “教务 ”这种死板板的工作,应该是男性居多,没想到,原来猫姐这个当 “教务 ”的大学同学,竟然是个女孩子。
“我姐说她是美女耶! ”他露出很馋的样子,就像是……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