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的身影。简单的说,他们不太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们有着自己家族的产业,平时只需要坐在自家的书房,处理猫头鹰送来的各种事务,或是直接到古灵阁的VIP会客厅,和商业伙伴一起签署一份商业贷款的合同。
就算是高尔和克拉布这种表现不甚另人满意的学生,斯内普院长也不需要多操心,他们的父亲将来会想办法把他们塞进某个无关紧要的职位的。
而许多女学生,她们更不必多想,毕业后订婚嫁人是她们逃避不了的使命——比如达芙妮,她和她的布斯巴顿法国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个魔法部的小职员可不是什么体面的职业。
于是一叠又一叠的宣传册和广告单被闲置在公共休息室一角,偶尔被学生们拿来开开玩笑。
“克拉布,你再这样散漫下去,连麻烦联络处都不要你了哦!”路过的潘西拿着一张粉红色橘黄色相间的宣传单,当笑话一样地读着:“‘我们只要一张O。W。Ls麻瓜研究证书。’或许你下学期申请这门课,临时突击一下?”
布雷斯接过那张单子:“‘最重要的是你的热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太遗憾了,就算有麻瓜研究证书也没有用。克拉布,你还是安心地复习保护神奇动物吧,至少我的笔记还可以借给你。”
正巧从图书馆回地窖的阿斯托利亚很敏感地听到了他们谈话中出现的“麻瓜”一词,脚步一顿,暗自懊悔自己回来得太早。
“嗨,妮娅,你又去图书馆了?”布雷斯笑言,“你比我们这几个考生都认真。”
阿斯托利亚勉强弯了弯嘴角:“我也要期末考试的呀!斯内普院长不希望看到我O以外的成绩,所以……”她摊了摊手,表示她最近的忙碌是因为斯内普提出的高要求。然后用很公式化的语调向众人道别,回寝室去了。
布雷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从头到尾不吭一声的德拉科。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你和妮娅吵架了?”
刚洗完澡的德拉科闻言一愣,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擦他的头发,过了半天才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你们俩这样太明显了。”布雷斯躺到床上,双手垫在脑袋后面,视线跟着德拉科移动,“潘西已经旁敲侧击问我好几次了。”
德拉科从盖在头上的大毛巾中瞥了他一眼。
“我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们俩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总不见得让女孩子拉下脸皮来认错。”布雷斯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错在先,只是凭他的直觉,这两个人在互相躲避对方。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德拉科烦躁地把毛巾扔到一边,“早点睡吧,明天一早的魔药课。”他“唰”得拉上了床边的帷幔。
布雷斯无声地叹了口气,拉上帷幔,翻身睡了。
德拉科却出神地看着床顶的花纹。他们有多久没正常交流过了?自从那一晚以后,似乎见面打招呼都有些勉为其难。为什么会变成样?谁先避开谁?谁又在折磨谁?
Muggles are mugs。(麻瓜们都是傻瓜。)他小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可是当他知道一个麻瓜把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写下来后,他不敢再随便论断了。
这些天,他总是在想,到底是先发生了这些事情,然后才有了麻瓜世界的书?还是那个麻瓜先写了书,构造了他所生活的世界?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上,他个人都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说不定,说不定那个麻瓜其实是一个隐藏在麻瓜中的巫师呢!
不管怎么样,那个麻瓜女人不可能再写第二次。他现在遇到一切不会再是上一辈子的重复。
而阿斯托利亚……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绪又起伏不定了。他该如何看待她?一个骨子里是麻瓜的伪巫师?一个占了阿斯托利亚名字和身体的麻瓜?还是他打算为之戴上戒指的马尔福夫人?
他问自己:“你想和她分手吗?”
“你讨厌她吗?”
“你能做到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吗?”
他似乎一条都做不到。这些天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总是让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那么她呢?她避开他,是因为什么呢?气他复制了她的笔记?恼他变相揭穿了她的秘密?可是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主动说出来的呀!还是就因为她自身的秘密?
德拉科第一次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连图书馆里也总是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偶尔有人烦躁地用力撕羊皮纸,平斯夫人会毫不客气地怒目相视。阿斯托利亚乘着复活节假期的那段时间,把握机会,整理好了所有的复习笔记。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空的教室,练习几种非常容易被考到的魔药。
那句“斯内普院长不希望看到O以外的成绩”绝对不是玩笑话。
整理魔药材料,分类,检查步骤,切丁切丝,去皮,碾碎,压汁……阿斯托利亚聚精会神地处理着每一个步骤,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去想其他无关的事情。
“去年考过解毒剂,教父今年不会再出这个题目了。”
突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看去的时候,却不慎碰翻了坩埚。
还未完成的药剂洒了一地,黄铜坩埚掉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哐当声中,阿斯托利亚连忙弯腰去拣那个一边滚动一边制造噪音的家伙,正当她站起身,想处理魔药的时候,发现来人已经把地面上和桌面上的垃圾“清理一新”了。
“谢谢。”她干巴巴地说。
德拉科忽然恼怒了起来,为她这种奇怪的语气:“魔杖摆着看的?需要自己去追那个坩埚吗?”
阿斯托利亚看起来好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样,她颤蠕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低下头,默默地收拾东西。
“够了!”德拉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是不是打算理好东西,向我说声再见,然后躲回寝室去?”
“……”她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德拉科有些快失控了,他深吸一口气,酝酿该怎么合适地把对话继续下去。
“应该是我说够了才对。”阿斯托利亚的声音颤抖着,“我已经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又何必特意找过来,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好像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拿起魔杖是多么地……多么地不合巫师的身份!”
她用力挣脱了德拉科的手,继续她整理东西的举动。
下一秒,她的双手被反扣到身后。德拉科的这个方法让她使不出力气反抗,几次挣扎后,只能再次被迫和他对视。
最近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这么一个举动,因为带了一点强迫性质,顿时让她眼眶微微泛红。
德拉科苦笑着脸:“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有倔脾气的时候。我会松手,但前提是你同意我们好好谈一下。”
十分钟后,他们一起来到了有求必应屋。
自从D。A。暴露了以后,有求必应屋很少有人用了。此刻,德拉科要求了一间让人心情舒畅的小会客厅。
两人满怀心事地对坐了一分钟后,德拉科清了清喉咙:“上次的事情……你说的那些事情,让我震惊了很久。”
他试图让自己的意思更明确一些:“要知道,不管是谁,发现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都会思维混乱的。”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和你说,在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德拉科僵硬地笑了笑,“我给自己找了点借口,我这几天很忙。”
“哦,恰好我也很忙。”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十分空洞,好像他们之间隔开的不是一张小桌子而是一条空旷的走廊。
德拉科很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所以,我们现在都有空了,应该开诚布公地再谈一次。”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本黑面的皮质笔记本:“这是我当时复制的。为此,我必须再次向你道歉。”
阿斯托利亚茫然地看着那本子,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你已经道歉过了。”
“可是,你还在生气。”
“生气?不,我已经生过气了。气过以后,我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阿斯托利亚缓缓地说。
“那么是什么让你在躲着我?”
“你不是也躲着我吗?”她反问。
德拉科微微摇了摇头:“可是你现在还在躲我。你宁可看着花瓶的纹路也不愿意看着我。如果你不是因为我当年做的事情……”
阿斯托利亚抬眼望他:“那么你现在想说什么?”
“我不想逃避下去了。可是你这里显然还有什么没解决。到底是什么在困扰你?如果说,担心你的秘密的话,我可以立牢不可破咒。”
“德拉科,如果我担心你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我也就不会告诉你了。我早就养成了相信你的习惯。”她平静地说,“事实上,你四年级最后一场比赛前,我就考虑要告诉你,顺便提醒你最后一场比赛很危险。没想到你自己先发现了。”
她靠倒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屋顶的吊灯,好像受不了光线的刺激,用一只手挡在了眼前,“我们……分手吧!”
德拉科前一秒还在为她的话感动,后一秒却气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为、什、么?”
“不管什么情况下,我认识的德拉科马尔福对麻瓜都是不屑一顾的。虽然我这辈子不是一个麻瓜,但是我更喜欢称呼他们为普通人或者是无魔法人士,那样不带有鄙视的含义。历史告诉我们,种族歧视问题是很难改变的。我们继续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为了这个产生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