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脱身?”
“……”
“跟我说实话!”
“没有。”
天知道燕京那边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但是,幻雪是他的朋友,没有义务与他一起冒险,更何况,自己去救一个与幻雪毫无关系的人,万一要是有什么事……
他不能拉着无辜的她去淌浑水。
“你带着一身伤,这是存心去赴死了?”
“说不定死了就回现代了。”
“说的轻巧,我们是活着来到这个时代的,如果你能确定死了就能回去了,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慕容子峥有些急了,“幻雪,你为什么不明白,我要去救的是一个与你毫无瓜葛的女人,这是我自己的事……”
“只要你不是去救我的敌人,就关我的事,你要去救什么人,那是你的事没错,但是,只要你有危险,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幻雪也有些急了,这年头还有这种事,明明去了兴许是死路一条,现在有人帮他,他还千般拒绝,自己什么时候那么急着倒贴了?
“如果你的警校没有教你,那我现在就给你上一课,记住,人要好好活着,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身边关心你的人,因为,你死了一了百了,伤心欲绝的是他们。”
倒贴绝对不是幻雪的处事风格,可是,玄说君影死而无憾,他们是无憾了,他们把遗憾都留给了她,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她。
她不愿再承受失去,以前的事她已经错过,救不了他们,也报不了仇。
现在,慕容子峥一步一步踏向阴谋,他没有牺牲别人做苟且偷生之事,她欣赏他的气魄,但是同时,他也是她的朋友,既然不能阻拦,她帮他,也算帮了自己。
“睡吧,再这样下去,聊到明天天亮你就凉了。”
诡异一幕
夜深了,大漠荒原的夜比起南方少了些虫鸣,安静的就像是耳朵失聪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熄了烛火,幻雪索性就在桌上趴着,这对于她来说,虽算不上舒服,但也不算委屈,有桌有椅,总比大树强吧。
纵然脑海中纷乱复杂,却也是奔波了数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脑中闪过昊彦的脸,仍旧温文尔雅,器宇轩昂,眼中温柔似水,引人沉醉,又闪过君影的面孔,刚硬糅合着阴柔,冰冷的脸上偶然泛起笑……
不知道究竟想了多少人和事,幻雪才沉沉睡去。
嘴边似有若无的嘲讽,在夜炎的时候,她所学的基础处事方式就是,牵挂的越多,人就有越多弱点,死的也就越快。
可如今,她不怕负累,甚至不怕死,但是,她怕极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她不愿再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身在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中,就算是知道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天生的警觉让她并不能一觉天亮。
半夜时分醒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没有钟表,看不见天色。
缓缓起身,发现肩头披着一张薄毯,笑了笑,受伤还不忘了照顾她。
困意渐渐退去,点亮烛火,却突然发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从床边一直延伸至她身旁。
慕容子峥睡得好好的,那血,许是他下床给自己披毯子的时候留下的。
她一直也弄不明白,慕容子峥受了伤,伤口为什么这么难以愈合。
她奇怪,慕容子峥肯定也知道,但是却绝口不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可为什么不愿说呢?
轻步走近床边,手指搭上慕容子峥的手腕,略为浅显的脉搏,失血过多,可是,仅是如此。
没有中毒,也没有蛊虫的痕迹,更不是得病。
这个世上或许真有她看不了的病。
有心想查看慕容子峥的伤口,兴许能看看究竟是什么妨碍了伤口的愈合。
可转念一想。
三更半夜,她一个女人,趴在一个男人的下腹查看?
这幅场景,怎么想象怎么诡异。
欲盖弥彰
清晨,鸟鸣最先传来,紧接着,军营中开始喧闹起来,不管慕容子峥伤得有多重,皇上金牌一下,每日必须按时拔营。
“将军……啊!”
一个小兵端着水盆走进帐来,突然看见帐内居然有人,顿时惊呼出声,连手里的水盆都差点扔在地上。
小兵的呼声惊醒了慕容子峥,疲惫的睁开眼睛,这些日子受伤失血,警觉性明显降低了,睡着的时候有人走动也听不见了。
其实,就算是太子或者是什么人不急于对付他,以他这残破的身子,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他们做事,太过于心急了。
“不用惊慌,他是幻,以后,由他来照顾我,你下去吧。”慕容子峥沉稳的吩咐一声,直到小兵放下洗漱的物品退下,这才挣扎着起床。
幻雪皱了皱眉头,出声劝道:“不行就坐马车,你这样的伤,最好别骑马。”
“你见过将军带兵还坐马车的吗?”慕容子峥略带幽默的说了一句,起身在幻雪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司空见惯的小伤,放心,没那么娇气。”
说完,自行洗漱,动作远没有幻雪想象中的僵硬。
看了看幻雪,“再扎营时让他们给你准备一张床。”他睡觉一向穿着里衣,帐内再放张床,也没什么不妥。
副将们见过幻雪,此时的幻雪一身亲兵的打扮,稍微易了容,连喉结也做了个假的贴在脖子上,乍一看,就是个眉清目秀的白面小生。
倒也没什么意见,将军确实需要个仔细点的人照顾,他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伺候不了人。
还好不用急行军,慕容子峥坐在马背上,现在身份是亲兵的幻雪的任务是给慕容子峥牵马。
“这样走着何时才能到燕国都城?”幻雪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问道。
“你赶时间?”
“是啊,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幻雪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有事你就别跟着我了,我……”
“闭嘴。”她下的决定,从来不希望别人一次次的劝说。
慕容子峥讨了个没趣,倒也对幻雪的冰冷没觉得诧异,幻雪说话的风格一向如此。
“我总觉得,你来到这个时代,经历倒是比我丰富的多,为什么不愿说呢?”慕容子峥骑在马上,虽然作为一个绅士,让女人为他牵马,确实有失身份,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是仍然坐不踏实。
“一言难尽,麻烦,琐碎,纠结,你不会爱听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爱不爱听?”
可是,不管慕容子峥怎么说,幻雪就是不愿意将自己这一年来发生的事说出来。
“有那个时间,我倒是想知道,你的伤口为什么总是不愈合。”
每当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幻雪总是将话题转到慕容子峥身上,两个人想必都有不凡的经历,聊天,聊谁都行。
“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是最近懒了,不锻炼身体,体质差了。”
“欲盖弥彰,慕容子峥,你还是别说了,你不擅长撒谎,我也不喜欢谎言。”
慕容子峥顿时没了声,幻雪有时说话直接得让他难以接受,不过,他喜欢这样。
他确实不擅长撒谎,只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挽回不了,说出来徒增一个人的烦恼,何必呢。
幻雪怀里的药已经让慕容子峥吃了近一半,伤口勉强不太流血,但是,骑马确实不是一个重伤的人该做的。
中午,大军暂时休息,慕容子峥盔甲下的衣服已经湿透。
“你要是再这样,兴许到不了都城就得发丧了。”冷眼瞧着军医稍稍掀起外衣的一角,给慕容子峥重新包扎伤口,看不太清楚伤势如何,但是触目惊心的血红不容忽视,幻雪冷冷的说着。
既然不告诉她伤口不愈合的原因,不让她为他想办法,那受罪就是活该。
贵妃牵马
“幻,借你吉言,要是真那样,我就能躺着回去了,比坐马车还舒服。”慕容子峥一边任由军医笨手笨脚鼓捣着他的伤口,一边递给幻雪几块干粮。
“将就一下,军营里只有这个。”
他不在意幻雪对他这样说话,反而觉得,这样才像朋友,毫不拘束,他知道幻雪是为他担心就好。
幻雪接过干粮,毫不在意的递进口中,她是有些讲究,但是也分时候。
大军只休整片刻又继续启程。
“幻,你累不累?”慕容子峥仍旧骑在马上,可是,经过一个上午的颠簸,脸色明显有些苍白。
“慕容子峥,你有没有觉得,作为一个伤患,你的话太多了。”一边牵着马,头也不回的说着。
她对慕容子峥说话相对随意,因为她觉得,慕容子峥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比昊彦要好些,现代人,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或许,从她第一眼看见昊彦,就为他的憔悴而心疼着,事事为他着想,处处维护着,已经,成了习惯。
“其实……作为一个绅士,让你为我牵马,确实很过分,我真有点坐不住了。”慕容子峥显然没把自己当成伤患,幻雪把他当成朋友,昨日一番凝重的言辞依然记忆犹新,他很好奇,以他搜集的资料来看,虽然幻雪是一个不太冰冷的杀手,但是绝说不出那么有人情味的话。
好好活着,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别人……
幻雪在他眼中是神秘的,她的改变更加驱使着他想不停地跟她说话,他很想了解她,知道她的一切。
幻雪背对着慕容子峥,轻轻弯起嘴角,他要是知道,东华国的贵妃娘娘现在正为他牵马,会不会惊得跌下马来。
不过,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下意识的,她不想让慕容子峥知道她发生过的事,更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是什么贵妃。
他们都来自男女平等的时代,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家小老婆,说实话,她,有点觉得丢不起这人。
虽然昊彦是她真心爱的人……
“我不介意,如果你看不下去,你可以闭上眼睛。”一手拉着缰绳,昂首挺胸,悠然的走在马前,不过那姿势确实不太像为人牵马,反而像遛着什么宠物,而她,才是正主。
“幻……”
“你要是不能安静点,我有办法让你安静。”一直没回头,淡淡的开口。
身后终于没声音了,幻雪的耳根总算是清净了。
她知道,自己对于慕容子峥来说是新鲜的,不管是国际刑警对于杀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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