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姜的脸有些微微的红晕,凝玉一般的皮肤在烛光下分外唯美,一双凤目惊奇的望着依旧一脸冷硬的幻雪,没看出来,幻雪的酒量居然在他之上?
幻雪并不是对酒精毫无反应,再加上两日未曾进食,此时心跳也渐渐加速,但仍旧毫不含糊的喝光杯中的酒。
时刻要求自己保持清醒头脑的幻雪此时不想清醒,她知道,自己的伤心需要时间来平复,既然是这样,她希望这段时间里,她能逃避着过。
她的心,不想再经受这种凌迟一般的苦楚。
玉姜一杯一杯的给幻雪倒着酒,这里虽然是青楼,但是他既然敢换男装,这里就没有危险,他知道幻雪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发泄,也就由了她。
到最后,居然玉姜也不喝了,只管给幻雪倒酒,而幻雪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独酌,一杯杯连着不断,喝得更加忘乎所以。
“幻雪,我愿意放弃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跟我走,可好?我来保护你。”玉姜借着微醺,郑重的说道。
幻雪的头脑已经有些晕眩,听到他说的话,嘲讽的一笑,“保护我?但是谁能保护得了你?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玉姜无视幻雪的语无伦次,“可是他现在……”他将君影当做了幻雪喜欢的人,可是人已经死了,他愿意代替他继续爱她。
幻雪虽然有些头晕,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他误会了,摆了摆手,“他不是,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不管是谁,无可替代……”
就算是爱情,也无法替代的战友,惺惺相惜的朋友。
眼眶有些酸胀,她不会哭的,不是吗?
可是,这酸胀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要一提起君影,她的心就会抽痛,一行温热夺眶而出,她终归是个女人。
玉姜看到流下眼泪的幻雪,顿时心疼不已,他是不了解幻雪,他是没资格成为她的朋友,更没有资格喜欢她,但是,这不影响他心疼她。
站起身,轻轻将幻雪微颤的身子揽入怀中。
她是痛苦的,他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要做的事,带她走,远离是非恩怨,可是她,不是他的,她终究与自己要划清界限。
幻雪仍旧坐着,任由自己的头靠在玉姜的腰上,鼻尖传来的气息没有丝毫脂粉气,淡淡的味道,干净却陌生,但是她,太需要一个可以让她宣泄的地方。
伸手抱住玉姜的腰,紧紧地,犹如一个落水之人抱着救命的浮木,她听不清玉姜温言细语的说什么,但是那语气却让她卸下最后一丝心防,她太累了。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压抑着轻声将心底的情绪缓缓释放着,这些话,她不愿跟昊彦说,她终于发现,君影对她是那么重要,他可以听她说一些不能向昊彦开口的话,他愿意听她的担忧,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安危舍身不顾,但是她呢?
终究是辜负了他。
“哭吧,这里没有人会听见,放心的哭吧,哭过之后,你还是你,我……仍旧是我。”他没法带走幻雪了,幻雪不属于他,他终究是必须去做他该做的事,就让他最后为她守护一次,让他为她做一次临时的朋友。
幻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有生以来所有的委屈,怨念,悲伤全数宣泄而出,她从未哭过,不是她不想,是因为一直以来,她没有得到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放心的哭。
久而久之,哭的需求就渐渐被冰冷掩埋,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杀手,哭也是奢侈品。
她毕竟不是什么性情中人,在短暂的发泄过后,渐渐恢复平静,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除了眼眶稍显微红,整个人已经重新恢复冰冷。
但是,同样是冰冷,却比刚来之时好上太多太多。
“幻雪,我想向你借一件武器。”这其实才是玉姜今日找幻雪前来的理由,上一次他曾探过幻雪的身,发现她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不少,他这个身份,轻易是不能出门的,只能向她借。
幻雪想也没想,直接取下绑缚在腿边的匕首,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送你。”说完,转身就走。
是送,不是借,送给他一了百了,希望老死不相往来。
君影,玉姜也救你一命,就用这匕首,也还了他吧。
铲除妖妃!
庆王与安陵王奉诏入宫,不过却是隔夜。
宫中的气氛不自觉的紧张,就连天,也阴沉着,乌云密织,低压几乎置顶,让人不由烦闷。
免了早朝,昊彦一早便等着消息,后日就是登基大典,他就不信,那两人还能沉得住气。
果不其然,正午时分,福泉来报,庆王及安陵王带了大队人马,似乎姗姗来迟,现在以至宫门外,喊着要清君侧。
清君侧?昊彦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逼宫也不找个好理由,谁不知道朝堂上下都是他们两个的走狗,清君侧,清谁?
一挥手,“打开宫门,让他们进来。”
“皇上……”福泉顿时一惊,如此明显的逼宫,皇上居然让他们打开宫门?
“不用多说,让他们进来,不然,话说不开,朕就算登基他们也不安心。”
同时,消息也传递至沁雪殿,幻雪天蒙蒙亮才从宫外回来,一听消息,顿时眼中一亮,几日来无波的眸子突然燃起熊熊烈焰,报仇的时刻终于来了。
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甚至有的偷了殿里的东西就要逃出去,悉数被御林军当场砍杀在地。
风轻扬,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迅速弥漫肃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杀气隐现,一触即发。
“庆王,安陵王,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是否该给朕一个交代?!”威仪之声响彻宣政殿前的广场,空荡的回音加之昊彦以内力传声,几乎响彻整个皇宫。
“那是自然。”庆王高高扬起头,一脸的不可一世,“本王和安陵王也是父皇亲子,自然要为东华国百年基业费尽苦心,如今,皇上身边有建宁作祟,就算皇上自己不忍心,我等不忍心,但是,为了东华国的将来考虑,我等痛下决心,要清君侧以固江山社稷,以慰万民之心。”
一席慷慨激昂的话语将此行的目的说的是冠冕堂皇,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情倒是入骨三分。
“哦?”昊彦状似惊异的一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朕试问当政一月来事无偏颇,你二人清的是谁?”
“皇上乃是难得一见的英君明主,”先扣上一顶高帽子。
“可惜……”故意卖了个关子,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其中不乏两王的侍卫,还有众多亲贵大臣。
“皇上仁德宽厚,本乃是东华国的福气,却被后宫有心之人利用,妖妃幻雪,独霸后宫,妖言媚主,残害忠良,我等愿为皇上分忧,铲除妖妃,还东华国一片青空万里,保我国万事隆昌。”一语落下,众人皆应。
“铲除妖妃!”
“铲除妖妃!”
“……”
众人将皇上前日抄家所作所为全算在了幻雪的头上,谁不知道皇上本是仁厚之人,这等事,也只有那个女人能想得出来。
庆王和安陵王更是把握了昊彦的心理,昊彦宠爱幻雪不是一般,这样一来,要么效仿唐明皇处死贵妃,只要除掉了幻雪,对付他可就容易多了。
要么,昊彦就得承认所作所为,昏庸被美色迷昏了头,退位让贤。
昊彦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虽然他已经知道庆王等人肯定会编造一些无稽之谈,让此次逼宫显得光明正大。
可是,不管有多少心理准备,他都不能容忍有人诋毁幻雪。
“说得好!”远处见着幻雪款款走来,一袭紫红贴身便装,妖艳得惑人心神,勾勒着曼妙的身姿。
一双眼睛灵光乍显,真就像个妖孽一般。
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幻雪的心中本就没有什么君子观念,更何况眼前是庆王,这个自她来到这个时代,唯一一个想千刀万剐的男人。
幻雪对于庆王那些混账话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要说称赞,庆王的口才是不错,仅是而已。
站定于昊彦的身旁,俯视着前方,风姿堪比一国君王。
威仪一出,顿时显得下方众人就如一群滑稽的小丑。
嘴角挑起一丝冷酷的笑,不愿与他在那些冠冕堂皇上下功夫,凛冽开口,“想除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风声呜咽,卷起地上片片浮尘,尽显肃杀一片。
对峙于一片风尘中,已不是寂静可以形容。
宫门处传来砍杀声,不一会儿,铁甲的脚步涌进宣政殿一重门。
南北大营近一万人在正宫门外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挠,一路上消灭了几小部分御林军,几乎毫发未伤,便站在了庆王身后。
而昊彦身旁,只有玄带着不到一千御林军,形势倾向,一目了然。
“庆王,安陵王,你们这是要造反。”昊彦的声音没有丝毫惊慌,只是略带沉痛,帝王威仪使得短短一句,掷地有声,惊得众人齐齐心中漏了一拍。
庆王身后有了依仗,也不再拐弯抹角,一扬头,“不,我们这叫为民除害,只有败了,才能叫造反,而你……”一手指着昊彦,“只能成为载入史册的短命皇上,连登基大典都没等到的短命皇上,哈哈哈哈……”
庆王猖狂的笑声响彻宣政殿外,狰狞之态尽露,已经丝毫不需要再遮掩的野心,让这天空的乌云,更加阴沉。
幻雪和昊彦对了个眼色,昊彦负手而立,运足了内力,朗声开口:“朕亲自宣旨,今日之事,还有转圜余地,弃暗投明,朕既往不咎,官保原职,绝无偏颇,如执迷不悟,庆王与安陵王,谋逆叛国,罪不容赦,其党羽无论官职大小,罪行轻重,一律诛九族!!”
一个个字犹如钟鸣,敲打在众人的内心防线,还未开战,如果明哲保身,弃暗投明,皇上不追究,但如果此时站错了队伍,一个弄不好,诛九族,天啊,众大臣们只见都有姻亲关系,这九族诛下来,朝堂上能剩几人还真不好说。
包括那将士们也心里开始敲鼓,谁家没有妻儿老小?
平日里都是打仗练兵,就算是上头有什么事,诛九族也轮不到他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只是个小兵小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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