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昊臻的毒可是你下的?”幻雪一步跨进门槛,口气并不怎么好,她不是偷听,可是恰恰听到了最让她不能接受的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没错,这是世间道理,可是,他忍的可都是小事?
昊彦中毒,他不管,入狱差点丢了性命,他也不管,被人追杀危在旦夕,他人在哪里?招招险棋均为这最后一搏铺路,她佩服他的胆量,但是,一想到他拿昊彦的命来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命运对他够好,居然让他撑到了最后一搏,但是如果其中有一丝偏差,昊彦死一百次都嫌少。
“他的毒已经被贵妃娘娘解了不是么?”齐仲飏轻轻一句,说句实话,他佩服这样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颇有一世英雌的气魄,但是,此女子妒妇之名已经传遍东华国,独霸后宫,就连昊彦的势头也被她抢去三分,更何况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的架势,让他颇为不喜。
“昊臻没死,但是其后果确实让昊彦在大牢中受尽酷刑……”一想到这个,幻雪更是怒火中烧。
“幻雪,往日的事还是莫追究了,都过去了。”昊彦急忙打断,现在追究起这些,没什么用处,反而让师傅对幻雪的印象不好。
幻雪也知道,追究起来就算是齐仲飏的疏忽,但是那又如何?
功成身就,英雄都不问出处,齐仲飏赌赢了,谁还会问其中的过程呢?
剪不断理还乱,最一开始,齐仲飏抓了幻雪,险些让幻雪丧命于庆王府,而后一次次用昊彦的性命做赌注,这确实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齐仲飏教授昊彦一身武艺在先,最后成功扭转乾坤,确实有目共睹,名垂千古之举,又是谁能质疑呢?
登基大婚
登基大典,万人朝贺。
鲜红的地毯似乎一直通到天地的尽头。
号角声响起,威严肃穆。
昊彦一身龙袍,金丝罗绣,云龙飞扬,尽显帝王风范,一顶珠帘皇冠,遮住面色,三分神秘,七分威严,让人不敢直视龙颜。
缓缓步于台阶之上,此时的心情居然不是感慨万千,而是沉沉的压抑。
俯视众生,心中的豪迈仅是一现,这是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但是为何他仍然身不由己?
他曾设想过有一天登上这至高无上之地,自己该是多么激动,一腔为国为民该有多么广博,可是现在,为何丝毫没有?
反而觉得累了,倦了……
身边站着的不是他心爱的人,不是他一心想执手偕老的人,而且还是个陌生人。
昊彦甚至都不愿看那就在自己身旁的大红一眼,他只觉得,这大红,只配穿在幻雪的身上。
一双拳头攥得青筋暴起,本该牵手受万民之礼的帝后,如今却孤零零的站在众人面前,就连样子都不愿装一下。
太傅庄严地声音响起,诵读着冠冕堂皇的祭文,至于内容,昊彦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头一次在这么庄重的场合心不在焉,一双眼睛细细在下方寻找着。
她没来,在确定这一点后,他的心浓重的失落着。
但是,又有些安慰,如果她在下方,看到她的跪拜,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
她对于自己是何等的珍贵,自己却连个她该有的名分都给不了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华国历史上新的一页,皇三子端木昊彦正式即位,年号昭和。
幻雪坐定于自己的宫殿中,听着不远处的号角轰鸣,听着山呼万岁千岁。
嘴角不由得苦笑一下,登基大典,对于她来说,无非就是尘埃落定后的一个仪式而已,而对于她来说,登基大典的真正意义却是昊彦的婚礼。
她答应过昊彦陪在他身边,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大的心,能去坦然的参加自己心爱之人的婚礼。
虽然登基大典连主人都心不在焉,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些繁文缛节的进行,大典连同大婚,一直进行到月上枝头,一干人等才纷纷离宫,为第二日的宫宴做准备。
太傅临走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昊彦的心更加烦躁,他明白太傅的意思,可是,他绝对不能。
大步跨进栖凤宫的新房,大红的装饰瞬间刺痛了他的眼,位于这新房,他才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都没有给过幻雪一个像样的大婚。
身着喜服的喜娘笑着迎上来,递上一个秤杆,说着吉利话,“请皇上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都下去。”昊彦阴冷的声音绝对听不出哪里有什么喜气。
喜娘一愣,呆在原地没动。
昊彦眼睛一挑,“朕说了,下去,还用朕说第二遍?”
喜娘也是宫里的人精了,见此情形,也不敢再呆着,向周围使了个眼色,宫女们悉数悄声退下。
昊彦打量着整间屋子,大红的喜字,胳膊粗的红烛,铺天盖地的喜红,床上端坐着一个盖着盖头一动也不动的人,他似乎有些恍惚了。
这是他设想过多次的与幻雪的洞房花烛夜,与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地点都一样,栖凤宫,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
可是,地点一样,装扮一样,可是,人却不是他想要的人。
将手中的秤杆扔在地上,冷冷的开口,“朕让你做这皇后,地位给了你,权利也给了你,你就别妄想别的了。”说完,转身就走。
临走到门口,又回头,“记住,别去招惹幻雪。”
说完这些,仿佛在这里一刻也不愿意多逗留的快步离开了。
徐贞羽轻轻掀开喜帕,柳叶弯眉,硕亮的眼睛,精致玲珑的鼻子,樱桃唇口,真真是个秀美典雅的美人,可惜,昊彦不在,也不想看。
轻咬着薄唇,一脸幽怨,自己不是皇后吗?不是皇上唯一的正妻一国之母吗?为何皇上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就因为那个幻雪?
徐贞羽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听到过幻雪的事,独霸后宫,凶悍有加,想必是个难缠的主儿。
但是,我既然是皇后,皇上可是说了,名分也给了我,就连权利都给了我了,至于怎么用……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暴君皇帝
当昊彦来到幻雪的沁雪殿,店内已经一片漆黑,宫女太监们明显都已经被幻雪赶去休息了,皱了皱眉头,居然不等他?
翻身进了院,他身后没跟着福泉,也就不管什么有无帝王威仪。
窗子开着,索性也就不走门,直接一跃而进。
刚一落地,一只手卡上了他的脖子……
“小贼,偷东西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你能来的?”耳边传来幻雪戏谑的声音。
一把搂住,笑着说道:“不偷东西,偷人,能来了吗?”
幻雪轻哼一声,放了手,转身点亮了烛光,烛光下,一桌的饭菜居然还冒着热气。
昊彦心中一动,“你在等我?”
幻雪也来不得那套扭捏作态,直接点头,“忙了一天,想必也吃不了什么正经的东西吧,顶多能喝个交杯酒,吃两颗花生,所以就预备了。”
昊彦听言又想笑又有气,这个幻雪,关心他也不忘了编排他。
“我没有。”温柔的抱着她,是述说,也是承诺。
见幻雪没法应,又补了一句,“我是你一个人的,今日的事,你就当我是演了场戏,戏演完了,其余的不管,我也不会理她,这后宫还是咱们的二人天地。”
幻雪噗哧一声笑了,听听,什么样的皇帝愿意承认他是别人的人?昊彦,可是真的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看在昊彦这么爱她的份上,她就索性咽下这委屈,其实,何尝是她一个人的委屈?昊彦被迫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的委屈,她懂。
“幻雪,等过几日宫里的事处理完了,我带你去祭天,就算是补你一个大婚,可好?”昊彦想过要补给幻雪一个大婚,大张旗鼓的拜天地估计是不行了,但是,祭天也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他与幻雪一起接受万民朝贺,也算圆了他一桩心愿。
幻雪但笑不语,心中的甜蜜已经无法形容。
今夜,昊彦在幻雪的殿中歇下,虽然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帝王起居录上却记载清晰,皇上临幸沁雪宫雪贵妃。
朝堂上的大臣少了近一半,整个宣政殿今日显得有些空旷。
剩余的大臣们心底都有些许庆幸,他们并不一定干净,但关键时刻,他们选择了保守,才得以今日还能站在这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王谋逆,欲弑君夺位,加之通敌卖国,与金国勾结毒害先皇,谋杀皇太后,数罪并则,天地不容,罪无可恕,裁,诛其九族,遇大赦不赦。
安陵王,谋逆叛国,欲弑君夺位,削其王位,贬为庶民,流放灵州,遇大赦不赦。
参与谋反众臣,无分官职大小,诛五族,以儆效尤。
钦此~~!”
一份圣旨,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整个宣政殿鸦雀无声。
东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诛九族的王爷,按理说,庆王的九族,最近的血亲就是皇上了,可是这一阵,谁也没敢说话。
皇上这是铁了心的要将庆王赶尽杀绝,将所有障碍一网打尽,这个时候反对,没什么大用。
一个个都缩了脑袋,连四下张望都不敢了。
这时,太傅站了出来,一拱手,“启禀皇上,庆王乃是先皇亲子,与皇上是亲兄弟,庆王虽然铸成大错,但毕竟是皇族,诛九族牵连甚大,望皇上三思。”
昊彦冷硬的看着太傅,太傅是他的恩师不假,但是,并不表明,他什么事都要以他为尊,更何况,一想起后宫的太傅之女,他就难对太傅再生出一丝好感。
“太傅所言差异,弑君夺位,通敌叛国,毒害先皇,谋杀太后,哪一条都够他诛九族,朕留他全尸已是厚待,试想,若当日庆王谋逆得成,他可会放过朕?”
一席话,将太傅堵得哑口无言,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昊彦,庆王的罪过是不假,但是,昊彦的心性……
何时变得如此狠辣?
这种狠辣,他曾在幻雪劫狱的时候见过,又是那个幻雪!
太傅是个耿直之人,他不为自己的女儿牟利,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毁了一代仁厚的帝王。
“臣对皇上的裁决已无异议,但是,臣有一事恳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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