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水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常和男子混在一起,但遇到这种男女之事,自不免有些羞涩,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周召重对她思慕已久,这时再无其他顾念,道出自己的心思:“师妹,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个落落大方,豁达爽朗的好姑娘,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这项链是我花了不少心思得来的,你就收下吧。”
吴秋水竟不料他吐露心事,惊慌失措,只道:“你……你……我……我……”
周召重心中一酸,颤声道:“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对我的心意一点也不明了么?”
吴秋水踟躇道:“这个……”所谓日久生情,周召重向来对她极力讨好,若说她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种情意只是一时的过了便忘了,还没达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她脑中极是混乱,只想避开这种尴尬的场面,说道:“我……我还没想好。”急忙转身出房,夺路而逃。
周召重示爱遭拒,一阵失望,由失望而转恼怒,心想:“我这些年苦苦追求于她,她却对我不多睬一眼,还拒绝了我,哼,多半是因我出身低微,瞧我不起,待明日我将掌门大位夺到,看你还不巴巴的来求我与你和好?”想到此处,又去后花园练剑,争取将剑法练得纯熟,明日好大展身手,出人头地。原来他从小心怀大志,梦想着干出一番大事,因此勤奋好学,众师兄弟之中无人有他这般勤下苦功,因此在本派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英才,前几日两位师叔说要重立掌门,他便暗下决心,乘此良机做上掌门,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如今有了这层想法,更加坚定了他非夺掌门不可的决心。
这日是泰山派选举掌门人大典之期,接到邀请函前来观礼的宾客陆续到了,两位师叔及众弟子一面摆出酒肉飨客,一面互道敬重,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前门后院经过隆重布置,张红挂彩,一片喜庆,选立掌门乃是大事,全派上下无不郑重其事,俱各欢喜,赵韩青却是闭门不出,心想,你们选你们的掌门,反正就算你们定出了人选,我也是不赞成。
日过午时,王雪晴端了饭菜进来,说道:“大师哥,你怎么还待在屋里,不出去走走么,外面来了好多客人,可真热闹。”
赵韩青道:“他们选他们的掌门,干我什么事我可不去凑这热闹。”
王雪晴道:“我知道你对此事极是反对,可你也别把自己锁在屋里,把自己给闷坏了。”
赵韩青知道她对自己很是关心,心下感动,可也有些心烦,说道:“小师妹,上次我叫你带点酒来,你可带了么?”
王雪晴低声道:“带是带了,不过你别让他们发现了,他们定会怪我。”
赵韩青喜道:“还是小师妹最好,我都不会怪你,他们怪你何来?”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有一壶酒,虽然不多,对于他这个几日碰不到酒的酒鬼来说,却也是求之不得了,拿起酒壶,就着壶口便饮了起来。
王雪晴劝道:“你慢点儿喝,别呛着了,还有,别喝那么多,你的伤还没全好呢。”
赵韩青说道:“知道了。”叽里咕噜,便把一壶酒喝干了,草草吃了碗饭,也就饱了。
王雪晴收拾好碗筷,看见大师哥今日来一直眉头紧锁,一蹶不振,甚是心疼,说道:“大师哥,今天来了好多三山五岳的知名人物,你是师父的大弟子,不出去打个招呼,恐怕他们会见怪,有怠慢他们之嫌。”
赵韩青想了想,知道此话有道理,况且他还指望在大会上捣乱,让掌门人无法选举,那样就不会有负师恩了。精神一振,点了点头。
掌门人大典在正气堂中举行,堂内已黑压压的坐满了泰山众弟子以及与会的各位宾客,其中不乏衡山,华山,嵩山各派的前辈蓍宿及门人弟子。赵韩青赶到时,袁师叔已经宣布了大典开始了,开会迟到,暗觉失礼,只与到来的宾客一一点头为礼,找个位子坐了。
姜伯涛野心勃勃,对掌门大位志在必得,他知道赵韩青在派中极为得势,争竞一起,必是一个强手,看见他迟到,便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个丑,问道:“赵师侄,如此重要的大会,你身为本门大弟子,何以会迟到?”
第120章 :无为剑法
赵韩青无酒可饮,甚是气闷,睡也睡不安稳了,坐在桌边,寻思,明日如何想个法子搅得大典无法进行,掌门人选举不成?想来想去,没什么好的办法,正自低头沉思,忽然看见怀中露出书页一角,伸手拿了出来,却原来是袁师叔赠给自己的那本《无为神剑》剑谱,当时他不肯接受,袁师叔硬说与他有缘,他推脱不得,只好暂且收下,心想自己代为保管便了,随手放入怀中,这几日昏昏大睡,浑忘了这本泛黄了的书册,这时拿了出来,甚感好奇,心道:“袁师叔说这本剑谱中的剑法可强可弱,又说从无一人练得其中的高明剑法,究竟是怎样一套武功。”好奇心起,翻开剑谱想看个究竟。
只见第一页上写的并非便是剑法,只是阐述剑理的要旨,上面写道:“以力御剑,剑随力走,此乃最粗陋的招法,寻常之人只要有几分蛮力亦会使之,然剑法欲要练精练绝,须得剑气合一,如何方能剑气合一?须知剑从人,人随气,气随意,意念自然,剑招方能自然,达到无为而无不为之最高境界,则天下莫能与尔争锋。为何要求剑招自然?比武赌赛,常自争强好胜而起,此乃大违天道,争竞之心太过,必受其祸,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此才为常胜之道。”赵韩青暗道:“听袁师叔说这本剑谱是我派祖辈异人史冠杰所创,可是其中其中阐述的道理大多出自于道家,这是什么缘故?啊,是了,史冠杰出山之后曾遇到过挫折,隐居深山潜心修炼,在这期间修炼道家武功那也说不定,嗯,如今看来,定是如此。”
再往下看时,仍是一些论说如何无为而胜的道理,以及如何做到无为之法,赵韩青看之甚感困乏,但好奇心驱使,还是坚持往下看去,直看了大半,书中才著上无为神剑的剑法,只不过招式平淡无奇,勉强能与二三流的剑法拼一拼,若说这是第一流的剑法,那可怎么也说不通了。赵韩青微感失望,心想,难道真如袁师叔所说,只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套剑法而已?眼看还剩不到几页,虽然无味,但还是耐着性子好歹也得看完吧。
突然之间,赵韩青眼前一亮,只见上面写道“第三十六招:庖丁解牛,此招最为繁复难练,虽只一招,其实共分八式,每式又有八种变化,共为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可以说是此无为神剑的精髓所在。”赵韩青精神一振,细心读了起来但觉里面的剑法果然精微奥妙,他依着书上所说推想出剑的招数,若是将这招使将出来,必定是飘逸潇洒,精妙绝伦。他越看越是欢喜,仔细琢磨,真想下苦心去练这一招,不过看了练剑的法门之后,才知书中说要连成这招非常之难,那确实不假,岂止是难,有些剑招在赵韩青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练成的,其实他功力尚浅,还未达到登峰造极之境,对于极高深的武功感到遥不可及,便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人生要到了某个阶段,才能领悟到某种真理一般,倒不是这剑法原本就不可能练成了。
这一招虽只寥寥几页,赵韩青却翻来覆去的看了五六遍,直看了一个多时辰,才看懂其中的二三成,不过却把招式要领一字不漏的背得熟了,知道要练成其中的剑法,必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有的须穷数年寒暑方可小有成就,也就不再看了,将剑谱放在枕头之下。
此时天已昏黑,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吴秋水的声音说道:“大师哥,是用晚饭的时候啦。”推门而进。
他自受伤以来,不便走动,一日三餐便由王雪晴,吴秋水两位师妹轮流着送来,王雪晴尤其积极,抢着来给大师兄送饭,一连送了几日,不过怕别人闲言碎语,这日便叫吴秋水来送了。赵韩青对这些细节也不大在意,谢过了吴师妹,便揭开食盒,见有一盘红烧肉,两个鸡腿,一盘青菜,虽然没有好酒,不可大口喝酒,但可大口吃肉,那也不赖了,张口大嚼起来,对于刚才看的剑谱全抛在脑后了。
吴秋水待他吃完,收拾好杯盘,便出去了。经过后花园之时,隐隐听到呼呼之声,似是有人舞剑。本来派中设有专门的练武厅,门人弟子练剑过招,都在练厅中,不过也有一些早起或者练武厅傍晚关门之后还继续练剑的弟子,往往都会到这后花园里练剑,只是这几日中为筹办掌门人大典,各人都是忙里忙外,没片刻闲得下来,是谁还在刻苦练剑?
吴秋水走了进去,但见一人身形腾挪,纵高伏低,正自练剑,却是周师哥,显然他在这里练了很久了,额上大汗淋漓,衣服鞋袜都湿透了。
吴秋水奇道:“周师哥,师叔叫你去购置米粮,你干嘛却跑来在这里练剑?”
周召重见是她来,心中一喜,问道:“师妹,你说我剑法练得怎么样?”
吴秋水撇嘴道:“比以前有进境了,不过还是不怎么样。喂,我问你话,你还没答我呢。”
周召重脸露微笑,练功讲的是越来越好,至于她说还是不怎么样倒也不如何在意了,说道:“买点米粮,区区小事,我早就办好了,天色未晚,所以过来练一练功夫,可不能把功课落下了。”
吴秋水知道这位周师哥办事干练,有什么事交给他,他往往很快便办好了,啐道:“做事迷马马虎虎,别要买了劣质的大米,吃坏大家肚子,正事不好好做,练剑倒是挺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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