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抬起头,脸色蓦然一沉,凌家父子还真是不死心?难道他们都不明白,一致对外的道理吗?如今凌氏陷入困境,一家人不应该携手并肩吗?
嚯的站起身,童念走到窗前,挑眉看向远处洁白的云朵,心底无限感触:“他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迈步上前,牧惟晗在她身边站定,剑眉不自觉的皱起:“股东们肯定要闹,不过最棘手的还是警方那边,股市大起大落,昨晚已经有人开始调查。华东的那只老狐狸脱了身,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
想到股市,童念清澈的翦瞳霎时暗淡下去,一夜间暴跌的股市,不知道带给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的灾难,这份罪孽,是她应该承受的!
用力吸吸鼻子,她眼眶酸酸的难受,转头看向牧惟晗,沉声道:“我们差的10亿,还能有什么办法借到吗?”
“现在股市跌停,不会有任何一家银行给我们贷款,所以……”牧惟晗眉头紧锁,面对这样的僵局,也是焦头烂额。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明亮的翦瞳暗淡无光,她抿着唇低下头,许久才低喃一声:“我明白了。”
果然不出牧惟晗所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调查,并且将童念带到警局去审问。
一间狭小的审讯室,空无一人。
童念坐在窄凳上,面前是一张方桌。她双手交叠扣住,手心里渗出一层滑腻的冷汗。
在这里坐了五个小时,可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桌上亮着一盏大灯,晃得人眼难受。
童念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对于这种特别的安静,全身都感觉到压抑,甚至有种想要尖叫的烦躁感觉。
再一次抬起腕表看了眼,童念眼眸闪了闪,紧闭的房门也在此时打开,走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有人端来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随后便是冷硬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想好了吗?”
童念挑眉看了看,重又低下头,喝了口水,眼神平静。
“凌氏涉嫌买空卖空,有意搞乱股市,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你要怎么解释?”警察打开面前的记录夹,沉着声音问她。
童念垂下眸,眼睛盯着脚下的某一处,不动也不说话,菱唇紧抿。
“童小姐,”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扫了眼她那张年轻的脸,语气温和下来:“你现在自己交代清楚,对你是有好处的!”
交握的手指轻轻松开,童念低垂下视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依旧闭口不谈。
许久,两名警察气恼的站起身,“行,那你继续想!”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走廊中隐约能够听见那两人的声音,“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处事还挺老练,这嘴巴够紧的,一个字不说……”
渐行渐远的声音散去,童念长呼出一口气,俏丽的脸庞黯然下来。
等候大厅中,牧惟晗走来走去,他不时的盯着出口,神色焦急。视线中映入钱律师的身影后,他忙的迎上去:“情况怎么样?”
钱律师伸手推了推金丝眼睛,语气低沉道:“明天一早才能来保释。”
“明天?!”牧惟晗蹙起眉,顿时不悦,作势就要上前,却被钱律师给拉回来。
“牧少,”钱律师将他拉到角落里,靠近他的耳边道:“只要童小姐什么都不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牧惟晗挑眉盯着他,眯了眯眸子,“你有把握?”
闻言,钱律师勾唇笑了笑,眼底的精光闪过:“您这是不信我。”
收敛起满身的怒意,牧惟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怎么会呢?你是凌氏的老人,这么多年董事长对你很信任。”
钱律师点点头,心里已有算计:“放心吧,虽然董事长不在,可是童小姐的事情,钱某一定全力以赴!”
有他这句话,牧惟晗只觉放心不少。钱律师这些年,还没输过官司。
离开警局回到凌氏,牧惟晗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见助理神色匆匆的跑过来,神情透着焦急:“特助,刚才股东代表打来电话,他们后天要开董事会!”
牧惟晗脸色一变,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老东西,没一个安生的!
如今的凌氏,真可谓如履薄冰,银行贷不到款,股市跌停,外面的负面新闻满天飞。要是内部的股东们再闹起来,那凌氏可就……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回小区,凌靳扬推开车门,一眼就看到对面的男人,他俊逸的脸庞沉寂,薄唇莫名的滑过一抹笑意:“你这么晚才来。”
牧惟晗抿着唇,迈步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我们谈谈。”
挑眉扫了他一眼,凌靳扬低低一笑,道:“换个地方。”随后他又坐进车里,将车开出小区,往迷色而去。
迷色二楼的包厢,依旧是他以前的专属。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牧惟晗眉头紧锁,盯着边上的人,他语气透着试探:“念念还在警局,明天才能保释。”
他仔细望着凌靳扬的表情,看到他并没有什么惊讶,显然是很早就知道的。
凌靳扬俊脸冷峻,很久都没有说话,深邃的眼底暗潮汹涌。半响,他忽然站起身,一把揪住牧惟晗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对着他的脸狠狠打过去。
砰——
牧惟晗被他一拳甩过来,整个人倒在沙发里,却不躲他的拳头。
“牧惟晗!”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轻眯,俊脸的寒意逼人:“你他妈就是这么看着她的?!把她看进局子里去,看得她欠了一屁股债?!”
嘴角渗出血迹,牧惟晗抿着唇,眼底的神色暗下去。
包厢的大门推开,进来送酒的服务生恰好看到这架势,站在原地愣了愣,神情犹豫,要不要去喊人来阻止。
牧惟晗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了看服务生眼底的不安,冷声道:“把酒放下,你出去!”
服务生不敢多话,忙的将酒盘放下,转身往外走。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也不敢多管闲事。能在这间包厢的客人,那身份与地位都可想而知!
拿起两瓶伏特加,牧惟晗抬手丢给对面的男人一瓶,自己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幽幽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让念念一个人去处理!”
“切!”凌靳扬抬手松开衣领,轻蔑的瞪了他一眼:“从小你就纵容她。”
听到这话,牧惟晗不怒,反而轻轻笑起来,他挑眉扫过去的视线也变的凛冽:“凌靳扬,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咱俩到底谁纵容她?不是你说,只要她不哭,随便她做什么都行嘛!”
“那是小时候!”凌靳扬眼角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什么,神情立刻温柔下来。
牧惟晗含笑的嘴角僵了僵,脸色暗淡,怅然道:“是啊,小时候真好……”
顿了下,他微微低下头,声音艰涩,“靳扬,你还在怪我吗?”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凌靳扬双腿交叠,炯然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逸的脸庞什么表情也没有。
叹了口气,牧惟晗将头往后靠过去,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当年董事长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的震惊不知道要怎么说!曾经我也想过,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既能保住你,也能让我报恩?”
“如果没有董事长,牧家早就败落了,他的恩情,我找不到回报的机会。所以才……”牧惟晗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彻底没了声音。
恩情重,兄弟之情也不轻,这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牧惟晗的心头上,让他左右兼顾不得!
“刺啦”一声,凌靳扬抬脚将面前的茶几踹过去,声音紧绷:“行了,喝酒吧。”
这种时刻,当真是没什么话好说,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沉淀。
地上的空酒瓶滚来滚去,包厢里的两个男人,似乎轻声的说着什么,时而还能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
翌日清晨,牧惟晗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他扶额醒了醒酒,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包厢,只有他一个人,对面的沙发里,还散落着空酒瓶,显然不是他自己喝的,而地上的烟蒂也不少。
牧惟晗眼神暗了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按掉提示音,赶忙去洗了把脸,然后开车赶去警局。
来到警局的时候,钱律师已经办好手续,并且把童念带出来。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滑过地面的沙沙声。牧惟晗看着身边的人,见她神色疲惫,不禁心疼道:“我先送你回家。”
童念摇了摇头,菱唇紧抿:“送我去沈氏。”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牧惟晗大概猜到她的意图,可这个时候,沈氏定会明哲保身。
“送我去吧。”抬手环住双肩,童念整个人缩进座椅中,她将头望向窗外,神情低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就要去试试。
开车来到沈氏楼下,童念并没有让牧惟晗和她一起上去,而是她独自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看到秘书将她带进来,沈沛敖抿唇笑了笑,显然早就预料到,语气温和:“我正要带着律师去警局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转身坐进沙发里,童念微微一笑,礼貌道:“谢谢。”
“谢什么,”沈沛敖起身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沈氏的合伙人关在警局,对我们也不利。”
面对他的直言不讳,童念倒是不反感,最起码不用看那种假惺惺的嘴脸。
“吃早餐了吗?”看到她憔悴的脸色,沈沛敖问了句,“我让秘书去准备。”
“不用了!”童念抬起头,翦瞳盯着他看:“我来这里,不是吃早餐的。”
“呵呵……”沈沛敖眼底漫出笑意,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内敛的双眸闪了闪:“那你说,我听着。”
童念抿着唇,望向他的目光坦然:“凌氏需要钱,你能借我吗?”
“多少?”
“10亿。”
男人手指轻扣在膝间,沈沛敖微垂的侧脸线条冷硬,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这么大笔钱,沈氏凭什么借给你?”
“我们是合伙人,凌氏可以把后面的利润都让给你们,而且钱我一定会如期归还。”童念语气如常,并没有隐瞒。
沈沛敖勾唇笑了笑,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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