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瞳腾起一片氤氲,童念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指着伤口:“痛!”
眼见他又要去叫医生,童念忙的拉住他的手,语气低低的,“你要是生气,我伤口就疼。”
“……”
凌靳扬定定望着她撅起的小嘴,满心的怒意都在她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中散去。他笑着俯下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颓然道:“小祖宗,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辈子你这么折磨我?”
“嘿嘿……”童念抿唇偷笑,明亮的双眸闪闪亮亮的:“咱俩谁欠谁的不一样?要不然,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你在折磨我,我还你行不?”
“闭嘴!”
凌靳扬沉着脸吼起来,对她的逻辑深感不满。要是想她这样说的,还来还去的,他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这一刻,他并不明白,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样一场姻缘。总是在还清与赊欠中苦苦挣扎,却又甘之如饴。
“哇!”童念撇着嘴,这次改用泪眼攻势:“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凶了吗?”
“凶了!”
“……”
“温柔点,要不然我伤口又疼了啊!”
“……”
“嘶,伤口好疼,疼死了,呜呜……”
“……”
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凌靳扬看着她那般模样,心底软软的,怎么也硬不起来。他颓然的叹了口气,翻身上床,躺在她的身边,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乖,别闹了。”
童念轻轻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翦瞳闪过狡黠的光芒:“凌靳扬,你会一直这样宠着我吗?”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抿唇轻笑出声,他盯着她的脸,沉声道:“会!”
这一次,童念终于满足了,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渐渐低下来:“哥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点滴中有些安定的成分,童念靠着他的肩,鼻端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快又睡熟。
抬手将被子掖好,凌靳扬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下来。他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眼底的神情温柔。
睡到半夜,身边的人不安的动了动,凌靳扬素来浅眠,他咻的睁开眼睛,见到童念直挺挺的躺着不动,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念念,伤口又疼吗?”
童念咬着唇,缓缓点头,这次不是玩笑,伤口真的抽痛起来,一阵阵痛的厉害。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都是冷汗。凌靳扬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要去按红灯,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不要了。”
拽住他的手,童念深吸了口气,秀眉紧锁:“我忍忍就好了,总吃止疼药对身体不好。”
将床头灯打开,凌靳扬去浴室拿来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又喂她喝了些水,语气透着疼惜:“好点了吗?”
童念轻点下头,感觉确实比起刚才缓和了些,她紧紧拉着身边男人的手,道:“你给我讲故事吧,好像小时候那样。”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讲故事?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情讲故事吗?
凌靳扬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头,一下下透着暖意。他薄唇轻启,溢出的磁性嗓音带着魅惑的魔力,渐渐缓解掉身边人的痛楚。
暗夜下,他和她相依相偎在一起,时光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时候她也会在睡不着的时候,吵着他要讲故事,哄她睡觉。
这一眨眼,怀里的人已经长大。
凌靳扬低下头,双眸定定望着怀里的人,心口五味杂陈。半响,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喑哑的低喃:“念念,我们结婚吧。”
童念的脸埋在他的心口,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微颤的声音传来:“凌靳扬,这次你会不会又放我鸽子?”
闻言,凌靳扬低低一笑,内敛的双眸有细碎的光影闪过:“不会。”
他的怀抱温暖安全,童念脸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苍白的唇色终于浮现出一抹嫣红。
夜晚的警察局,沈沛敖神情冷峻的坐在大厅,他修长的手指轻叩在腿间,深邃的双眸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怔怔出神。
身边的人进进出出,他半点表情也没有,颇有耐心的坐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
不多时候,律师带着人从里面出来。
“哥!”
沈沛妮一眼看到他,拔腿就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哭的委屈。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沈沛敖紧蹙的眉峰舒缓下来,他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别哭,没事的。”
沈沛妮眼泪横流,扬起头盯着他的脸,委屈道:“是童念陷害我!”
抬手揉揉她的头,沈沛敖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拉起她往外面走:“走吧,我们回家。”
能够离开这种地方,沈沛妮求之不得,急忙跟上他的步子走出去。
一行人回到深宅后,沈世明坐在沙发里,脸色阴霾。看到宝贝女儿回来,立刻松了口气。
沈沛妮看到他,眼眶又红了,哭着跑过来:“爸爸。”
对待儿子,沈世明历来严厉,可对女儿,他素来都很宠溺。从小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被关进警察局?
沈沛妮抹着眼泪,心口的怒意翻滚:“都是童念,是她故意刺激我,让我伤她的!”
眼见她情绪激动起来,沈沛敖忙的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抚她:“沛妮乖,先去洗澡换衣服,爸爸还等着你吃饭呢!”
用力吸吸鼻子,沈沛妮看了眼手上干涸的血迹,顿觉全身不舒服。她抿着唇,扫了眼身边的人,害怕道:“哥哥,我会不会坐牢?”
沈沛敖眼底的神色一变,抿唇笑道:“傻瓜,有哥在,谁敢动你?”
有他这句话,沈沛妮安心不少,她用力点点头,赶忙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沈世明才转头看向律师,沉声道:“事情怎么样?”
律师目光暗了暗,不敢隐瞒:“沈小姐伤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而且被害人重伤入院,伤势不轻,再加上对方律师也咬的紧,恐怕……”
“行了!”沈沛敖倾身坐在沙发里,挑眉扫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烦:“张律师,沈家养着你,不是为了听你说恐怕,你有本事办事就吃饭,没本事就滚蛋!”
“沈少,”张律师脸色尴尬,急忙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能为沈家尽力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沈沛敖双腿交叠,深邃的眼眸透出犀利的暗芒。
张律师低着头,正色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这句话,勉强还能听听,沈沛敖应了声,交代一些事情后,就将他打发走。
看到父亲沉闷的脸色,沈沛敖缓了语气,道:“爸,你不用担心,沛妮不会有事的。”
“哎……”沈世明长叹口气,眉峰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闹出这样的事情?”
“还不是顾烨的事情闹的。”沈沛敖双眸一片凛冽,道:“咱们家沛妮,只要遇见和顾烨的事情有关,脑袋就会发热!”
闻言,沈世明目光也暗淡下去,眉头紧锁:“童念知道顾烨的事情了吗?”
“应该是知道一些,”沈沛敖点点头,精明的双眸熠熠生辉:“她故意刺激沛妮!”
“哼!”沈世明抿着唇,神情阴鸷下来:“是凌靳扬教她的?”
沈沛敖摇了摇头,冷静的分析:“不是。”
顿了下,他转头盯着父亲,眯了眯眸子,道:“咱们查过凌靳扬的身世,可什么都查不多。您说,这世上真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
沈世明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嘴角倏然拉开一抹笑意:“那咱们试试看……”
眼角的余光瞥见走下来的沈沛妮,父子两人默契的交换个眼神,都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在医院休养一周,童念的伤势大好,但是还不能下床。
清早起来,凌靳扬将佣人送来的鸡汤倒出来,放在外面的电磁炉上加热。
童念坐在床头,挑眉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染满笑意。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滑开屏幕后,找到相册中的那张照片,目光沉了沉。
心头挣扎良久,童念还是滑动手指,将那张沈沛妮和顾烨的合照删除。如果说她没有私心那是假的,在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凌靳扬的身世再有任何变化。她宁愿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人长得很像,却不想再去追查什么,仅此而已!
在医院陪着她吃过早餐后,凌靳扬才去凌氏上班。每次他一走,童念心里就失落的难受,一个人在医院的滋味很悲催。
凌靳扬离开后,童念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杂志翻来翻去。她现在特别留心看最新的新娘礼服,还有新娘妆,挑选自己喜欢的一一记下。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童念闻声看过去,先看到的是一大束鲜花,淡雅的百合,是她最喜欢的花。
走进来的男人,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明亮的双眸看向病床上的人,俊脸的笑意温柔:“我可以进来吗?”
童念目光闪了闪,将手里的杂志收起来,语气如常:“请进。”自从她住院后,沈沛敖一直想办法和她联系,可都被凌靳扬给截断。
外面的传言直指沈家,而沈沛妮也深陷在故意伤人的官司中,只要童念咬紧口,一定要起诉,沈沛妮必定难逃牢狱之灾。
接过他送来的鲜花,童念低头深嗅一口,入鼻的香气迷人。她抿唇笑了笑,道:“谢谢。”
沈沛敖低低一笑,弯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俊逸的脸庞微抬,看向她的眼神别有深意:“看你气色不错,恢复的挺好吧?”
“还好。”童念将手里的花放下,扫了眼他的脸,语气平静。如今她手里握有绝对的筹码与主动权,说起话来,底气也足。
“念念,我是代替沛妮来给你道歉的。”沈沛敖挑眉看着她,语气拿捏得当。
童念抿唇一笑,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歉就不用了,事情我都交给律师去谈了,你有问题可以联系他。”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态度,沈沛敖丝毫也没生气,脸颊的笑意更深:“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断然不能看着她受委屈!念念,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凛冽的视线看向他,神情缓缓沉寂下来,“借我10亿,到期后我一定如数归还。”
“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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