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存心让她不好过的陈艳。
没有了唐祝在身边护着,那又是她工作的环境,平时的知识丰厚、守礼严谨的模样是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哪里敌得过存心来找麻烦、打定主意为钱不要脸的人。
这个社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现象,谁要脸谁就输了。
明明理亏的人不是她,沈弦月却得为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生活,拼命哀求陈艳小点声不要在学校里闹。
陈艳妖艳的嘴脸,此时在她眼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这女人简直是想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她拉着扯着哀求着,却拉不住陈艳在学校内大声张扬地扭曲事实。
陈艳将她说成性冷淡恶妻,声称王亦强当年是受不了她的固执成性,冷虐待才会和她离婚。又将自己说得多么厚道善良,看不惯沈弦月对王亦强的过份,在他们离婚后,花了几年的时间去修补好王亦强那颗受伤的男人心。
除了吹捧自己,贬低沈弦月外,她还见人就扯着不放,要别人也帮她评评理。
拉着不管是补习学校的老师也好,考完试的学生也好,陈艳都理直气壮地对人责斥沈弦月无耻。
说她知道王亦强身体出了问题,就拉着女儿回头认亲,以便瓜分遗产。
说她恬不知耻,和未来女婿商量着要谋害陈艳肚子里的孩子。
学校里的保安和老师看不过眼,想帮着沈弦月拉开她不让她在学校里闹。陈艳就腆起肚子,指着说自己是个孕妇,谁敢动她万一害她有什么动静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里也只是一份工作,一旦真动了手出了事,背责任的可就是个人。
于是,想帮忙的人也只好退却,只能在边上劝阻不能做些实际的措拖。
这些所谓的金牌补习学校里,来念的都是些初、高中挣扎在学业沉重压力下的学子,平时对这位沈老师的严厉没少怀恨。看到她出糗,半大不小的孩子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和伤人,反而有些开始捂着嘴偷偷地跟着取笑。
孩子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却不一定有体贴的感受。他们未必是真的相信陈艳,但是看到老师出糗那种兴奋心态,看在沈弦月的眼中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50多岁的她,大病初愈,根本不可能和正值壮年的陈艳比力气,用力将陈艳往外拉去,却只一次次被陈艳推得踉跄。而别的老师被陈艳那句有身孕给唬住了,根本不敢上前,生怕突然搞出点什么事来,他们把自己都给赔上了。
看向她的眼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种种种种毫不掩饰的心思流露,更让沈弦月感觉生不如死。
她痛恨因为陈艳的话而对她幸灾乐祸的眼光,又何尝受得了那些同情和可怜。
于是最后全面崩溃的沈弦月选择了逃避,自己捂着头冲出了学校,慌乱之下目不视物,还差点在路上被车子撞倒。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却也摔了好大一跤,鞋子坏了一只,裤子摔破了。一瘸一拐地让好心人给扶到一边,帮她打了车让她回家。
那一路的计程车开了多久,她的眼泪就流了多久。
沈弦月因为述说而从抽泣几近变成嚎啕大哭,老人家完全的失控,让唐祝脸色越发沉重。
她的精神不对劲,陈艳这一手,和当年在国外那个姓韩的变态对苹果做过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利用对方的恐慌心理,选择对方最害怕的事情来进行精神方面的残害,以一种心理上的逼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陈艳和姓韩的差远了,段数不是一个级别可比,耍出来的手段要轻微得多,但是都同样的无耻。
这些人都是想逼到她们精神崩溃掉,成为疯子或者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么恶毒的念头,这么过份的手段……
考虑到沈弦月目前的精神状况,和她心理上的差距,唐祝没有太多的劝慰,没有过多的同情,就只是平平淡淡地说:“沈阿姨,这几天您请假了是吧?正好,在家里多休息,陈艳的事让您不放在心上也比较难,但我希望您能听得进我的一句话。”
停顿了下,让她有时间进行思考,唐祝才又继续:“丫丫还有几天就回北京了,现在她人在外地,我怕她担心还不好告诉她这件事。但是陈艳既然能够这样对您,难保就不会用别的下作手段去对付丫丫,这事必须得等丫丫回来和她一起面对解决。”
“不,我不想让丫丫知道这些!”沈弦月激动了,她求助于唐祝是一回事。但是一想到女儿的反叛和陈艳所说过的,女儿明知道丈夫外头有人却瞒了自己两年,她就浑身不舒服,充满抗拒。
挥挥手,她的半稀白发也随着她的摇头在凌乱地舞动。
这次唐祝却没有放任,一反他平日对老人的退让精神,十分坚持。只是语气还是柔和的、有力地惮述自己的意见:
“沈阿姨,您是打算一辈子将这个心结放在您和丫丫之间吗?”
一个没能及时解开的心结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唐祝最近是感触良多的。虽然说亲情不会像爱情这么脆弱和易断,可是他不希望这成为永远横在丫丫心头的一根刺,在不时想起就扎得更深让她受伤疼痛。
“不存在什么心结,你帮我赶她走,小唐,赶她走一切就会没事了……”沈弦月还是很坚持,如果可以,她连唐祝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无助。
她是个母亲,她要维护属于自己的尊严,她有什么错?
唐祝看她脸又因为激动而涨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温声说:“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沈阿姨您先休息,陈艳是个聪明人,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让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搔扰您。”
沈弦月心里太乱,听到唐祝的话,被他声音里的镇定感染,才稍稍回神,无力而机械地点点头。
唐祝问:“您吃过早饭了吗?快中午了,我给您做点吃的吧。”
“啊?吃饭?”像是突然想起这回事,沈弦月有点迷惘,重复了一遍问题。
唐祝暗自心惊,她不会是一直没有吃东西吧?
“昨晚您吃了东西了吗?”
沈弦月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吧,唐祝闭上眼忍下一波怒意,带着明显的压抑走向厨房。她太久没有吃东西,他去给她熬点粥,以免她的胃也给熬出毛病。
他感觉陈艳就差一点可能就能成功了,因为她有帮凶,这个帮凶就是沈弦月自己。
是沈弦月放纵了陈艳对自己的伤害,让陈艳一次一次踩过她忍受的边界,让陈艳越来越品尝到因为过份得惩的甜美,变得越来越凶蛮。
这么多年,哪怕沈弦月能坚强一次。
只需要一次冷静和坚强,估计陈艳都不会有胆子继续嚣张。
在沈家安顿照顾完沈弦月后,唐祝也没有闲着,先是打了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然后再驱车去了许悠然公司。
有些事,不去解决永远都会存在。
46、章44 我爱你,别想跑
唐祝在这短短12天里所经历的,是丫丫绝对想不到的。
他为她筑起了一道保护墙,努力将她隔绝在事情没有解决前的担忧中。他知道她可能知道的时候会怪他,可是,他仍然不希望丫丫为他难过和痛苦。
要,也是希望在事情有了转圆和解决的希望时,才和她一起分享共渡。
丫丫听到唐祝来了北戴河,大喊一声连手机都惊得掉在地上,不顾自己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发现鞋都没穿,又回过头赶紧套上拖鞋,扯过一件薄风衣披上就继续往外跑。
没有等电梯,直接从楼梯往下三步并两步地跳。
这栋军属的酒店楼下面有一个大院子,有小花坛和空旷的一片可停车的地方,她奔出大堂,远远地就看到那亮着车灯的宝蓝色TIDDA。
车灯远远地亮在深夜中,照出带着朦胧雾气的两道光芒,丫丫看不清楚车上的人,却知道在灯光下自己将无所遁形。
于是,她后知后觉地扒拉了两下头发,再微转过身子,学电影女角一样用力捏了捏脸颊,抿嘴使劲儿润了润唇、揉亮眼睛用力眨几眨。
跑到车前,那单手枕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笑得十分温柔的男人,不是她心里情牵梦系、温润如玉的谦谦白马是谁……咬着唇傻笑,丫丫从未如此感谢过人和人之间的思想是保密的,她的花痴傻念头都收得好好的,没有被唐祝瞧见。
唐祝看她傻笑着站在车门边不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却一副腼腆害羞地咬唇样。心下愉悦也不言语,只是笑着和她对看。他细细地用眼神巡视着她,她衣着越不整,越代表她知道他来后的紧张和冲动,而他心里越满足。
人家说初相恋时最是羞涩,想不到他和丫丫却是倒过来的,开始如亲人一样的相处了几年,现在才来各种甜蜜青葱。
“哎呀——”最后丫丫不知道是受不了他灼人的目光,还是受不了自己继续又喜又羞的傻样,跺脚轻叫。
她轻轻一叫打破了此时的魔咒般的时刻,唐祝紧张地拉开车门打量她全身,问:“怎么了?”
丫丫低头四看,可怜兮兮地说:“有蚊子咬我……”
唐祝看着那洁白的脚丫子上果然有个红包包,纸拖鞋有点湿润了,根本遮不住她脚上的嫩白皮肤,难怪蚊子会欣喜地开餐。
“怎么不把鞋穿好才下来?我不是给你配了双拖鞋吗?穿酒店配的纸拖鞋多硌脚,你还穿着就跑出来了。”唐祝心疼了,大家长的本质再现,一边下车拉起弯腰的她入怀,一边细细叮咛。
丫丫趁势窝进他的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不放,脸也埋在他的胸前。
就这样紧紧地、热热地两人抱在一块。
搂得很紧,不肯放开。
“乖,丫丫我看看你的脚,是不是红了?”唐祝想帮她看看脚是不是被硌着了,还有蚊子咬的包可以用他车子里的药包紧急处理下,可是丫丫抱得有点用力,他没有办法抱着她去看。
“不,就不放!”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轻笑:“我……你,不许跑……”中间的那个爱字,说成了气音,于是唐祝听到的就是这样。
终于抓到他了,怎么也不会让他跑掉,丫丫此时感觉自己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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