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起诉中跳楼自杀,检察院将对此做出解释!”
我马上做主,将小婉送到她的父亲家。自父母离异,小婉一直对父亲很冷淡,父女俩也极少见面,今天她父亲一天之内两见女儿,而且还是主动上门,乐不可支。我一再叮嘱小婉千万不要离开这里,要等我的消息。
我驱车来到市公安局,熟门熟路地来到刑警队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小宋在坚守岗位。我问她徐亮那个反扒大队怎么走,小宋一听就笑了,说施姐这事你也知道了,徐队下午就归队了,现在正在厅里开会呢。省城出了个绑架外国人的大案,已经惊动公安部,限期春节前破案呢。咱们市局在家的刑警,全都抽调去查那个案子了。徐队家属今晚回国接不了机,黄姐重感冒拔了吊瓶也都上阵了。
得知徐亮有任务在身,就不便再用私事去打扰了。我那时只是担心自家表妹的安危祸福,全然想不到,自己最终竟然会卷入这宗大案中去,更加不想,这个大案带来的后果,差点改写了我的人生。
那天出了公安局,夜幕已经降临。我把停载标志撤下来,就近去加油,准备再拉一晚上活。我刚刚从加油站开出来,就意外接到了郑子良的电话。我接听后思索片刻,又给肖东琳打了个电话。
徐亮让我相信正义,相信邪不胜正,我当然相信。但这些天在表妹身上发生的事,让我有了另一种切肤之痛,我那时才知道,人生并不都能用正和邪来划分,这其中,也有让人迷惑和叹惋的灰色地带。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我在强尼酒吧前熄火下车,我注意到那辆4500还停在那里。我再次推开了酒吧大门,时值二月,整个北方大地都处在一种彻骨的洌寒中,又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命中注定,我注定要再度开启另一道黑暗之门!
酒吧刚刚上人,悠扬的乐曲中,酒吧里的侍者穿梭,一片静谧高雅的气氛。毕竟能进入这里的,都是省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士。经理用一贯的谄媚笑容,将我引入那两扇象征着神秘和等级的门,门在身后紧紧关上,就将人声乐声都滤在外面。
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般,我只身穿过长长的走廊,二次置身那个金属和玻璃的童话世界。夏日情景重现,郑子良依然形只影孤坐在吧台上,双臂支在一只密码箱上。他明知我进来,并不回头,只是玩味手中的一支鸡尾酒杯。那酒是黑色的,上面浮了三分之一的黄色泡沫,他举起来,对准吧台上方的一支灯,目光专注,似乎要从那黑色的液体中,看个究竟。
直到那个时候,我还是没看出这酒吧有任何异样。
《女特警—为你钟情》83(2)
他缓缓开口,声音空荡:“黑俄罗斯,和今晚的气氛很对调!”
那时,这间几百平的吧里似乎只有两人,我只好当成他是对我说的,我没吭声,就近在一张圆桌边拉开高背椅,坐下端对他的背影,任他发挥。我那时对他的做作,已经不是厌烦,而是有些警觉,但我贫瘠的想象力,仍未足以让我达到警惕的目的。
郑子良拿了酒杯晃了半圈,道:“明天,这里就不复存在,提前来缅怀一下!”
他左臂一抬,我眼前一花,左前方一壁巨大的等离子电视蓦然开启。先是满眼的雪花点,而后来了图像和声音,画质清晰之极。画面其中,只有一人,正在一个昏暗的空间内,上下左右快速搜索。她在视频可及的三面墙上摸过壁画灯、摸过电视,甚至把冰箱消毒柜也查了个遍,有十几秒,面孔正对了画面,其大无比,毛孔毕现,眉头紧皱,眼神焦虑。
这个人是我,这些画面,正是我下午在包房的行动全景!
郑子良一直在操纵录像,他时而快进时而正常,足足放了有两三分钟,我发现,竟然一点没出现小婉的身影。我后来分析录像是开始于侍应生出门,止于郑子良敲门时,而小婉这期间自始至终都在卫生间里哭泣,那个卫生间是个盲区,所以小婉极其幸运地并没跟着我进入画面,逃过了今晚一劫。
郑子良一手端杯一手拎遥控器,气定神闲与我同步鉴赏,直到又现雪花,才切断画面,之后将遥控器扔上吧台,评价道:“很上镜!”
所有的臆断猜测全都得到证实,我毛骨悚然,只好继续用沉默不语来严阵以待。
郑子良仍然意犹未尽地看着电视的方向,感慨道:“知道吗?我一直很头疼和你打交道。我从来摸不透你的想法,甚至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吧凳一个反转,终于面向我,冷笑问道:“卧底?你不像!商业间谍?你不够格!你,究竟想做什么?”
“冰吧”两个银字在头上发着幽幽的光,冰槽里剔透的坚冰下面暗流汩汩,我石像般坐着,已经感觉血在冷冷地流动。我给不了他答案,事已至此,我根本不屑对他再说一句话,只是后悔自己竟然这样大意,回到这里自投罗网。我也是这时方才醒悟,在郑子良眼中,我,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与他之间,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郑子良跳下吧凳声音转大,他指着电视:“你既然这样好奇,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曾替你们东北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立此存照!”
他又拍了拍吧台上那只密码箱:“这就是全部资料,床上功夫实录、权钱交易现场、行贿受贿经过!只要扔出去,就是一颗颗原子弹!秘书长、公安局长、银行行长……平时个个位高权重,个个道貌岸然,你知道,在我眼里他们是什么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他咬牙切齿说出来:“蛀虫淫棍!贪官污吏!”
他将黑俄罗斯一饮而尽,将酒杯砸向冰槽,发出清脆的一声爆响!
几条大汉已经欺进,冰吧门随即关上了,将我与世隔绝!
我没想到危险来得这样快!情知不好猛然站起,听得脑后风声,急转身用臂格住下落的铁棍,将最先冲上来的两个人全力推开,然后右腿一个横扫,把身材高大的“边宝庆”踢了个倒仰,我打出通道夺路而逃,刚及门口,郑子良无声横在我面前。
一只乌亮的枪口对准了我,七七式手枪!
《女特警—为你钟情》84(1)
郑子良带了些戏谑地看着我,重重的一拳击中了我的太阳穴……
我是被浓烟熏醒的,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沙发上,当时房间里没有灯,能见度为零。我大声咳嗽,感觉空气稀薄,喉咙处已经全堵上了烟。我当时只要再迟醒两分钟,肯定就丧身火海。
但当兵时近乎残酷的求生训练再次拯救了我。
我收紧双臂,将全身力气凝于双腕,我运了能有四五秒钟的气,然后大吼一声,那个绑缚立刻崩开。我双手一经解放,就起身摸索前行,我先摸到一张冷冰冰的玻璃,以为是窗子,一掌按上,发现质地绵软,马上意识到这是液晶电视屏幕。我对房间结构向来过目不忘,更何况这类似的房间今天我曾经做过全面搜索。我立刻转身,只走了七八步,就非常准确地摸到了房门。把手已经烧得滚烫,刚开一道缝,热浪立刻迎面袭开。
我知道外面起火,狠狠关上门,危急当中思索一下,就奔向门的反方向。
我开始以拳敲打墙壁,那时我已经被呛着咳嗽起来,但我仍然不气馁地敲着,终于,被我发现了咚咚的空声。我当时的想法是,这座酒吧不是新起的楼,肯定会有窗子,只不过是装修的时候,为了更好的封闭空间,把窗子也给封闭了。
我的猜测是准确的,我拽下一只壁画灯,向那空声的墙面砍过去,我足足疯砍了十几下,壁画的厚玻璃已经变成了一个短碴,一层附了石膏板的刨花板终于开了一洞,我由此得见生天!
外面的灯光透入,我已经呼吸急迫,立刻捅碎玻璃,清冷的寒气迎面扑来,那无疑是生命的气息!我用手一块块掰扯开刨花板,然后触到了钢筋,这是一座楼房的底座,一楼一般都是上钢筋的!
好在那时已经有了视线,让我得以看清这钢筋是一个整体框架结构,下在双层窗内。我有了主意迅速转身,准备再找合手的工具。这时浓烟已经布满整间屋子,我看见那个房门已经红了起来,它可能快被烧透了,外面噼啪的燃烧声间或爆炸声,已经清晰可闻。
我向卫生间奔去,突然觉得有东西进入了我的视线,只一闪念人已在卫生间,我先摸到条浴巾,要取水,水只出几下就停了。我用这湿物堵上口鼻,揪下水龙,又在浴房里三下五除二拽下连接沐浴花洒的蛇皮管。在跑出来的一瞬间,我终于知道方才是什么东西进入我的视线了。
沙发上,还有一个人,看形状,是个女人!
门已经开始了燃烧,整个房间都处在炽热难当中,我跳过沙发,随手将那块浴巾盖上那个女人头面处,然后用尖嘴的龙头撬开钢筋的一处底座,将蛇皮管穿过,再度动气合手拼力一拉,整个钢筋框抖动了起来,我又上手连推带拉,于是连外面那层窗子在内,全部向外翻了开去。
随着窗户的翻倒,房门也应声而倒,一团黑红的火球如恶魔般张牙舞爪欺身而入,我回手将那个昏迷的女子拉将起来,先将她从那个十几公分见方的墙洞里推出窗外,我当时觉得她已经死了,因为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扑通一声闷响就落在外面。
我跟了跳出来,才听见大街上好像有人惊叫:“呀,着火了!”
我们这个窗户,是当时强尼酒吧惟一的外部出火点。因为是一场从内而外的自燃,纵火者处心积虑地企图制造毁灭,所以当晚撤离时,把通向高档消费区的所有房门的通道全部封死。通道和包房的起火点不止一处,而且有汽油和液化气瓶助燃助爆。所以在消防队赶到后,整个酒吧和上面的六层楼房,已经被疯狂的大火和爆炸所吞噬,根本不及救护,全部毁于一旦。
我的下落点是酒吧的西侧,我用力抱起那个女的,看到她还活着,因为她在咳嗽。我有点大喜过望,知道自己没白费劲,还真的救人一命。我抱了她跑了几步,到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