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情却有的是郁郁寡欢,腾地一惊,道一声:“难不成金人渡过了长江?”急忙侧耳旁听,听一人说道:“长江口打得真是痛快,听说金兵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犹胜过当初采石矶的战斗。”陶若为心石落地,听旁边一人道:“可不是吗,宋军这些日子对付金狗老是败下阵来,金国日益跋扈,这一次可算挫伤了金狗的傲气。听说这一仗,宋军炮声齐鸣,金狗的主战船竟然不战自乱,结果金人没了号令,想案板上的羊羔一样被炮火烤的熟透。”有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陶若为眉宇一疏,喝一口酒,心中感叹:主战船不战自乱,肯定是杨尚澄他们冲到了上面。想起他们此一番阻击金军,竟然扫去昔日的憎恶,渐渐有些佩服bg等人。
然而笑声渐止,听一人啐道:“可是,就是这个局面,朝廷偏偏要屈辱求和,明明是我们打胜了,却还要听金狗的话,年年还得给人家上供,本来这一仗扬眉吐气,结果这一求和,我们宋人的脸面又丢的精光。”陶若为怦然一动,想到:宋金议和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听众人的话,难道这和议对我大宋不利吗?还未想完,听一人说道:“当年绍兴那里的狗屁和谈,让我们宋人汉人做他金狗的臣子,结果今年倒好,不做臣子了,改当了侄子。”那人喝了一大口酒,酒气浓烈,脸上发胀,这些话说的愤慨难当。一人道:“就是,凭什么我们大宋老是对那帮金狗点头哈腰的,那帮蛮夷,盘踞我中华神土,本就该驱逐出去。这回倒好,张浚将军拼了性命夺回的六座城池,转眼间又拱手给了金狗,还说什么这领土是我大宋抢的理应奉还,去他娘的狗屁。”说着使劲捶打桌子一下,震得四座都扭过脸来。一人劝道:“怎么说这和谈终归是金人不再南侵了,对我大宋也是一件好事,连年征战,大宋也并没有什么便宜可捡。”
陶若为此刻心中一念:看来这和谈定然是对我大宋不利的了。一时间心中说不出喜悲,喜的是宋金和谈,宋军阻止金兵南下,李其锴陆修远等人想一举荡平大宋的妄想破灭,悲的却是这和谈又是宋朝屈辱求和,相较之下,仍是大宋受辱。
一人又道:“是呀,朝廷这么做也必然有朝廷的打算,皇上决议这些事也很为难呢。”先前那捶桌子的人道:“难,确实难。皇上身旁的奸臣妄佞之人不少,在皇帝面前花言巧语,把皇上的眼睛都遮住了。北伐之时,本来我大宋占据先机,就是朝堂上那些主和派的奸邪小人,巧言令色,这才让大宋处处被动。”众人闻言,都是叹气不断,继续喝酒。
若为此刻也无心再想宋金和谈之事,想到少主身旁的李其锴终是祸端,一心只要赶回,于是草草付了酒钱,这就上路而行。
过了几日,这才到了安梓嘉处。早有人通报过来,安梓嘉听闻若为回来,心中狂喜,蓦地又是一阵羞愧惭罔,快步迎了出来。路易宽和宋佳阳也急急赶了出去。
安梓嘉眼见陶若为腰中别着长剑,手中持着棍子,正向自己走来,往事依稀浮现,想起自己与若为反目成仇,误会甚深,此刻见到若为,更是百感交集。若为见了安梓嘉,脸上激动不已,双目神飞,快步冲了上来。安梓嘉心中一沉,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目中含泪,道:“若为,我,我错怪了你,害得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陶若为一片冷芒顿时化为暖流,泪水夺眶而出,听得安梓嘉道:“我蒙受奸人欺骗,冤枉了你,让你背负了如此多的莫须有的罪名,我,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不是人!”说着便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若为走上前来,扶起安梓嘉,道:“嘉哥,这些往事何必再提,你我今日重聚,定然要好好叙上一叙。”安梓嘉点了点头,站起来与若为相携而入。
路易宽见师父归来,与安梓嘉冰释前嫌,心中感动,又是一阵欣喜,盈盈而来,拽着若为的衣角道:“师父,你可回来了,好不担心死我。”陶若为哈哈一笑,道:“易宽呀,你少在这里卖乖了,为师知道你定然是想学那若为神扑了对不对?”路易宽心事被说穿,面红耳赤,抿抿嘴道:“师父您就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陶若为笑着,冲宋佳阳一递眼色,宋佳阳眉宇一扬,陶若为知事情办妥,心中更是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