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年末的时候我都会去昙京外的云林寺,今年的时间快到了。”
祁应沉默了片刻,“把书晗送出去,我不会走。”
“留在这里等着父皇第二次来找你?”慕青容哭笑不得,“他一没查出你的身份二来对我有怀疑,所以让你待在我这里来试验我,可是祁应,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很快会离开。”
“那就跟你一起离开。”祁应坚定绝决。
慕青容瞥过脸无奈地笑了笑,她忘了祁应不是她的手下,他不会听她。
“如果你死了,我不保证每年会给你烧三炷香。”慕青容推开他意图离开,却被他按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
祁应二话不说便将脸埋了下来,那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的唇封住,慕青容愣在原地却已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们再一次回到那个夜晚,不同的却是足够清醒的头脑。这是她最无力的一次,越想反抗越是沉溺,尤其是当她感觉到祁应断拍的心跳和嘴里病态的苦涩,看着他苍白的额头溢出冷汗,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无情。
手覆上他的额头,祁应微微一怔,她眼里的意乱情迷暴露了自己,双手从腰间挪移,她却浑然不觉。
让他离开,才是对他最大的关心。祁应深知,所以他丝毫不怀疑慕青容喜欢自己。
让一个人放下自己十八年的理想,这太残酷,他做不到。就像搭建了十八年的高楼轰然倾塌,那是人生的毁灭再也无法重建。他想要绑住她,却也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倾斜的位置。
练功房里低声喘息,慕青容不想反抗也不想拒绝,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祁应离开昙京,无论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是为了自己绝决的目标,她只能在沉迷一次,然后坚定的放手。
“青容,为我生个孩子吧。”祁应抱着她挑开一缕青丝,看她朦胧双眼里的纸醉金迷。
“想用这个绑住我?”慕青容埋在他胸前无力回答,“你在做梦。”
“当真要我离开?”
“嗯。”慕青容的决心是坚定的,“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昙京,不要再回来。
祁应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在耳边低声回答,“也可以,若我不想走,你永远都赶不走我。”
慕青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苦苦不离开,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我更愿意相信你爱上的是我的身体。”
“我更愿意自己迷恋的是你的身体,因为这样总有一天我会腻。”祁应吻了吻她的脸颊,“可现在我怕你会毁了我,毁了当初来昙京的那个狼子野心的祁应。”
“你也毁了我。”慕青容拉上自己的衣襟,“但至少我还有救。”
“一个月后我离开。”祁应突然想起东宁来的消息,让他在过年前回去一趟,“一个月内,你不要再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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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慕青容咬了咬牙,她只是想让祁应离开;若他说得话算数;她自也不会为难他。
怕只怕;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
慕连世来过昌荣府之后便没有再做刁难;皇后大病了一场,慕新霁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慕青衣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宫里;这个月最大的事;莫非是慕老四突然离开了昙京。
谣言四起;众人纷纷猜测慕新霁的死和慕老四有关系,否则又何必离开的那么急。自然也有反对的;慕连世是个什么人?倘若真和老四有关系,起码也得和老二一样按上个什么名头。可老四这样二话不说来去自如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受到了限制;最有可能的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所以早早避开这个是否之地。
原本他就谨言慎行,针对老四的除了各个党派极少有中立人士掺合进来,而如今唯一还留在昙京的只有那个个方便都不吐出的慕老三。
慕连世曾经觉得最后留在昙京的人最可疑,可老三……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对于老四为什么选择去南方,慕青容和祁应虽能解释却也心存疑惑。
“老四的母妃是仪城人,仪城在大成的南边,这因为这个所以你父皇才答应让他去的?”这几日慕青容都像从前那般,祁应不来找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找祁应。可祁应偏偏成日在她身边,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感叹自己羡慕七颜,如今七颜不在,正好让他钻了空子。
只要慕青容不抵触他,只要能在她身边蹭上三五个时候他都觉得很满足。
“仪城虽然在南边却也不是正南,老四明里说去南方,可他的路线根本不是去仪城。”慕青容斜斜地靠在座椅上悠闲地磕着瓜子,只要将书晗和祁应弄出昙京,今年她便没了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等着安世晟“痊愈”。
“你就那么相信老四?”祁应坐在一边看着慕青容轻松惬意的模样,似乎从他来公主府之后便没有见她这么随性。若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她才这般悠闲,当真是他祁应做男人太失败。
慕青容的疑心随慕连世,哪怕是一只有可能挡路的蚂蚁,她都不一定会放过,何况是个大活人。
她对老四没有恶意,但如果他有一点挡道的预兆,慕青容都会好不心软地对付他。
“倒也不是完全相信,老四哪有她看起来的那么淡泊致远。”慕青容拨了拨花盆里的铃兰花,现在不是花季,可花却开得甚好。姜柏深知道她喜欢,于是研究出让花逆季节生长的药物,她很是欢喜,便将花摆在了厅堂里。
当一家人连未及笄的妹妹都野心勃勃的时候,又怎会独留老四一个人淡泊名利?
“他只是比较聪明,不争便是最大的争,你看老大老五死了,老二走了,老三还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他却自由了。”慕青容托着下腮颇有深意地打量着祁应,“他和你很像。”
“像?”祁应微笑,“哪里像?”
“他一味地淡出别人的视线,你纵身挤入别人的眼睛,看似相悖,实则手段却是差不多的。”
祁应比较赞成慕青容的话,凑近了些,挑弄道:“如果他不是你的哥哥。”
“是又如何?”慕青容眯着眼耐人寻味,“我从来不在乎名声。”
祁应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口不对心的女人。
“南方的水利一直掌控在朝廷的手中,老四这次去难免不是为了水运。”祁应好意提醒,不过慕青容显然早就思考到了这部分,“南方水系往北直达昙京,南方有是个物阜民丰的地方,如果掌控住那里相当于掌握了大成的经济命脉。慕连世虽想着让老四去避避难,难免也想让他掌握些实权。他向来喜欢制衡,那里可比北严好多了。”
“那倒未必。”慕青容不屑一顾,“在南方组建一支军队的难度可比北严大,南方过来的城池戒备森严,打到昙京,那可需要不止我一倍的兵力。”
“你的兵力?”祁应挑眉摇头,“如果老四知道你在北严的布置呢?”
慕青容一怔,她确实一直怀疑老四掌握了她的消息,就如同祁应一样。当初他在御花园问她有没有想过离开昙京,那个时候慕青容就感觉到了危机。
如果老四早就掌握了她在北严的情报,一切便可以理解为他在伺机而动,等待慕青容发兵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可若是这样,老四完全没理由问她那句话。
何必多此一举假作善意提醒?
南方不像北严,流放的极寒之地在朝廷的视线之外,在南方招兵买马等同于在慕连世的眼皮子底下磨刀,姜柏深都不敢这么做,老四又有什么能耐做到?南方一受寒,整个大成都要留下病根。
慕连世哪怕同意老四去南方,也不会放权到如此地步。
“也许我们想多了。”
“你想得一直都比我多。”祁应看着椅背深吸一口气,“给你一份独家消息,当做你送书晗离开的回报。”
慕青容眸光一亮,祁应的消息向来惊天动地。
“栾风准备亲自出兵,明天夏天。”
“亲自出兵?”那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东宁太子终于要从幕后走向台前了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时间上,太巧了。明年夏天,不出意外那个时候慕青容已经在北严,北方寒冷,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北方的城,只能在夏天。
两方夹击,大成有多少兵力慕青容很清楚,长年累月耗在东宁的疆界线上,再分出一部分去北方的话,虽称不上不堪一击却也着实为慕青容减少了大半的压力。
“你怎么知道,还有,为什么是夏天?”慕青容狐疑地看着祁应。
“你不会以为我一手遮天到可以控制栾风的出兵时间吧?”祁应哼笑了几声,“我连让你放下大成跟我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掌控一个国家的命运。”
这是实话,栾风出兵一定是东宁的最高机密,慕青容好奇的是祁应究竟有什么能耐知道这个消息。
“你还真是个先知?”
“那我一定会先算出大成的走向,若成,我支持你,若不成,哪怕你恨我一辈子绑也要将你绑走。”对着慕青容挑了挑眉,“要我算一卦?”
“得了,别油腔滑调。”慕青容抿嘴一笑,“你到不如算算你能不能安全离开昙京。”
“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嗯?”
祁应起身走到慕青容跟前挤上了她的位置,环住腰在耳边轻声挑逗,“算算你今晚会不会让我留在这里。”
温语呢喃鼻息暧昧,慕青容朝着一边缩了缩,轻轻推了他一把,“别闹。”
她一旦低声细语,祁应便愈发得寸进尺,没有坚定的拒绝,便是故作矜持的欲拒还迎。
“说正事呢,别动手动脚的。”慕青容抽身一退便坐到了原本祁应坐的位置,“如果栾风出兵大成,你一定也会去吧?”
“我不受东宁的控制。”祁应惬意地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如果你想让我去,我自然也可以去。”
慕青容在意的并不是祁应去不去栾风的军队里,而是如果栾风出兵,大成以东被东宁控制在所难免。半壁江山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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