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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应明显一怔。
他怎么会想到慕青容突然这般肆意,铃兰花的香味从他的唇蔓延至鼻端,他恍然发现自己何曾让一个陌生女子如此靠近。
这回是祁应倒退了一大步,慕青容却因为得手而更加张扬,直接一把将他推到了朱红的廊柱上,倾身压了过去。
“怎么?怕了?”慕青容媚笑道,“我以为我慕氏一族传承的美貌足以让天下男人倾倒,你这是要反抗呢还是要拒绝呢?”
这会儿祁应早就反应过来了,哪里还由得慕青容一个人张扬。
慕青容这般骄傲的女人,除非能将她死死地压住,否则根本就无法将她驯服。
他突然握住了她盈盈纤腰,慕青容分明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穿透薄薄的衣料传到自己的身体上,要命的是,它正在不断上移。
又是一个牡丹花下死的男人,慕青容突然心中暗暗地啐了一口。
“我以为要怕的不是我。”祁应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前方十丈处刚刚有一个端着茶水丫鬟经过,往这里张望了两眼,左侧有浣衣女经过,嗯,后方出现了一个熟人,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叫七颜的侍女……”
祁应还没讲完,慕青容立刻松了手离开了他一丈远。
她让七颜跟着姜柏深,七颜若是出现在这里,说明姜柏深也在。
“原来堂堂昌荣公主竟然怕姜柏深?”祁应笑道,“别看了,姜柏深不在这里。”
“你……”慕青容愤愤地咬牙,却被祁应一把又拉了回去。
“怎么样?”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抱着慕青容,“公主殿下是准备现在就跟我承鱼水之欢还是今晚花前月下夜半私语?”
慕青容被气得不行,偏生她又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拽了祁应的袖口嗲声道,“哪有这光天化日之下来得惊心动魄,放心,我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会咬嘴皮子。”
“哦?是吗?”祁应挑了挑眼角,他的鼻尖一碰到慕青容的脸,慕青容却又快又准地张嘴咬到了他的唇。与此同时,她那双绝世凤爪也已经徘徊在祁应的背上勾撩。
美景撩人,美色更是撩人。
本就是抱着你死我活对峙心态的一对男女,却无意识地被对方拨撩出身体的*。
慕青容的脸上浮出一片绯红,祁应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着实让人难以拒绝,有一瞬间的想法是活在当下的温柔乡里,但他终不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慕青容同样不会让他失望。
那双手从背移到胸前,勾得他欲|火焚身的时候,突然腹下隐隐作痛,便是慕青容又拿着他的伤口做了文章。
“哟,姜柏深的药好用的很,这都好的差不多了。”慕青容方才还朦胧混沌的眼眸突然变得清澈犀利,“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痛,男人啊,就怕死在花丛中,你也不过如此。”
说罢,她撤身一退,彷佛没事人似的已经走到了老远。
祁应看着她的背影皱眉冷笑了一声,女人啊,就怕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摸了摸被她咬过的嘴唇,那里还留着余温和残留的香味,心中却想的是,味道好像还不错。
第8章 迟到
三日后,晴空万里,正是围猎的好时候。
慕青容起了个大早换了一身贴身劲装。那身材本是流畅的凹凸有致,穿得利索的时候更是生生压下了莞媚变得霸气十足。
“公主,马匹备好了。”七颜刚从外头进来,对着正在梳妆镜前的慕青容行了个礼。
“你就别去了。”慕青容对七颜说道,“跟着姜柏深吧,我那边有笑萱。”
“笑萱和你有身份之差,未必能帮得上忙。”门外,姜柏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让七颜跟你去。”
慕青容仰起脸用打量的眼神在姜柏深身上来回扫视,“谁允许你来我寝宫的?”
姜柏深淡笑道:“你这公主府,还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你不过是怕我对祁应动手,放心吧,我不会动他的。”
“嗯。”慕青容应和了一声,“他今天根本就不在公主府,你要动他,皇帝会先杀了你。”
姜柏深不变的脸上突然微微皱了一下,仅那么一小下,却落在了慕青容的眼里。
他的犹豫,换来的是慕青容的冷笑。多少年过去了,恩怨往事重新涌上来,何必动心又动情。
她理好装束,便不再管站在门口的姜柏深,擦肩而过,连头都没有回,彷佛未曾看见这个倚在门边的男人。
七颜跟在慕青容后面经过的时候抬头和姜柏深打了个照面,看见他略颔首方才安心地跟上了慕青容。
从她的寝宫走到府门口有一段路程,经过和暮雪阁相通的长廊时,慕青容有意无意地扭过头看了看。
长廊上空无一人,唯有笼子里的雀鸟懒懒地鸣叫几声,长廊下的花在风中轻颤,慕青容扬了扬手,示意七颜出府等她。
她独自一人在长廊尽头踯躅片刻,然后安静地坐在长长的石椅上。
不知道心中为何会有些等待,她很想知道祁应现在出去了没。
他的伤口如何了,若是没好,今天他会不会自己上千燕山,但想来姜柏深的医术这么高,这点刀伤算什么。
慕青容从不知道自己心里竟会有如此多的想法,而比起那些怅然若失和茫然,她更想知道的是祁应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她的手下竟没能打听到半分。
千燕山这般守卫森严,他是有多少通天的能力安排自己的人进去。慕青容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留下这样一个人,他兴许是神一般的队友,也有可能是神一般的对手。
“怎么,公主殿下是在等我?”慕青容还没回过神,耳边已响起这几日来足够让她熟悉的声音,祁应笑眯眯地站在旁边,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自信自己身手极好的慕青容突然有种冷风吹过的危机感,哪怕她原本就知道祁应的身手不在她之下,但似这般飘无鬼魅的身形,委实能让心中有鬼的人无法安睡。
然如慕青容这般端得住架子的人,哪怕心中有点小小的不悦也不会轻易让人看出来,“我倒是以为,你是故意躲在暗处等着我过来的。”
祁应看着慕青容,眼中分明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就像在欣赏一株三途河中的曼珠沙华,妖冶的带着各种致命伤毒,却无人能够忽略她。
“我以为你会亲自去千燕山。”慕青容的声音冷若冰霜,“怎么,你是自信过剩觉得皇家军奈何不了你,还是缴旗投降准备做我的刀下亡魂?我很乐意再给你补上一刀。”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希望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属于前者。”祁应挑了挑眉角面带笑意,“你袖中的匕首,兴许奈何得了我。”他俯下身,和慕青容靠得很近。
“要不要再试试。”慕青容在他耳边轻轻一吹,袖中匕首已露锋硭。
祁应迅速地按住了她的手背,开玩笑,再挨一刀,从此他就要横着走了。
“谢过公主好意。”他的手灵活的将慕青容的手翻转了过来,接过她那把匕首,“出去走走总要有点防身的工具,公主这把匕首我喜欢得紧,不如给我留个防身可好?”
慕青容静静地看着他,竟有一丝不忍。
长得这么好看的,出去也确实不大安全。
她大成物阜民丰,她慕青容奢侈惯了,自然也不会把一把匕首放在眼里。哪怕是用习惯了,可她不是个恋旧的人,好东西,只有在丢到旧包袱之后才能得到。于物如此,于人也如此。
慕青容的手掌一松开,匕首就将将落到了祁应的手里。
祁应握着匕首玩味地看了几眼,方才悠悠道,“公主殿下要是再不过去,怕是要赶不及了,到时候可有你受的了。”
慕青容如同突然被醍醐灌顶,她差点忘记了时间!
一阵风掠过,慕青容已经消失在祁应的眼前,唯独祁应一人执着匕首靠在栏边,眼角的笑意化作一丝若有若无的流云,渐渐消褪在百花丛中。
远处的树下,露出一角白色的缎子,同祁应的身影一起同步消失。
此刻的慕青容正在马上疾驰,从公主府到千燕山并不算远,昙京郊外唯一的一处山脉,也是皇家别苑的所在地。
她到达的时候,各家的护卫早已都守在了山脚,连同各位皇子和慕青衣的人一起。
原本慕青容身边也就带了七颜一个,七颜很是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昌荣公主虽骄奢淫逸,外出的排场却总是控制的极好,尤其是皇帝在的时候,她几乎算得上是众人之间最朴素的。
都说枪打出头鸟,只消让别人知道她糜烂的生活,却还得伪装得多么敬畏她的父皇,在昙京这些年,她觉得自己练就的最好的,便是演技。
“皇姐,你迟到了哟!”那厢是慕青衣清脆的声音,随着她的声音,前方的人全都齐齐扭头看了过来。
这看过来的眼神中有嘲讽的有挑衅的,有讥诮的有不屑的,却少有善意的。
慕青容不甚在意,千燕山的围猎每年都会来一次,这时候也便是慕氏皇族聚集地最齐的一次,她向来很懂得自己的站位,哪怕众人横眉冷对,她都得装作毫不在意。
“来啦?”慕连世看了看这个女儿,眼神一直在自己的正前方,那里有两个武士在比剑,他身边是一众皇子皇女和当今最受宠的两个妃子,其中一个便是周笑萱。
这种场合下,周笑萱自然不会和慕青容有任何交集,她坐在慕连世的旁边优雅得像牡丹,那气质便压过了金沁一大截。
慕青容坐在了慕连世右手侧的最下边,慕青衣便在她的对面。
“五皇兄。”慕青衣糯糯地跑到慕新霁身边,因为皇帝宠爱,所以慕青衣从来不顾什么规矩,皇帝就是天,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动不了的?
“青衣怎么了?”慕新霁抱过慕青衣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好一副兄慈妹善的场面。
慕连世看了一眼这两兄妹,满意地点了点头。
慕青容便是什么都懒得理,随手去拿茶几上的茶盏。
伸手的一瞬间,刚好和同样来拿茶盏的老四慕严彧的手撞在了一起。
茶水微烫,晃到手背上烫起一片红。
一旁的太监一看便急了,立刻准备上来打理,慕严彧却袖子一挥,自己将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