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里，玖凛……”李欣坚定地笑了，口气依然居高临下，“告诉我，你想站在哪里……”
瞬间，那些冰刃直袭而下。
寒冷，如同囚笼一般，困住身体，也缚住了灵魂。
“小杂种！”
如浪般的声音，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她捂住了双耳，却还是逃不开。
“只会使用水系的契约吗？毕竟不是纯血啊。‘冰女’……”
水……只会结冰，不行吗？
“我们之间的力量有多悬殊，你心里也很清楚。你越是挣扎就越痛苦，让我控制你的身体，会轻松一点……”
那张苍老的脸，看起来很可怕……不过，没关系，她不挣扎。可是，没有轻松啊。她还是听得到那些声音，她还是小杂种，为什么，为什么……
身边，什么都没有，灰茫茫的一片，冰冷而刺骨。
耳边，突然听不清楚那些残酷的声音，虚空中又好像有谁嘈杂地喊着什么，扰乱她的情绪。
她抬头，仔细地听。
突然有一个温暖的声音，带着诚挚的善意，破空而来。
“光明之神，将眷顾大陆的每一个生灵……还记得吗？”
她还记得，冰镜、火焰，还有，那个大哥哥善良的眼睛和明亮的笑容。
“你是谁……”她开口，身边的灰色开始渐渐散开。
“我？乖孩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玖凛四下张望，灰色中隐约可见一些熟悉的景象，可是并没有人。
“猜出我是谁，你就赢了……”声音随着周围的灰色一起消散开来，可是四周仍然是一片朦胧。
突然如同雷鸣一般，一个庄严的声音响彻四野。
“我站在这里，玖凛……告诉我，你想站在哪里……”
她腾地站了起来，身边的灰色尽数消失，周围的场景一下子清晰起来。氤氲的白色寒气升腾。
“我要站在王的身边！”
……
冰刃落下，碎裂的冰屑如同尘暴，遮蔽了视线。
影王不自禁地冲上几步，喊道：“护法！”
门外的众人同时破门而入，护住了影王。
汛昕急切地开口，“王，没事吧？”
影王摇头，“护法她……”他伸手，指着囚室内交错的冰刃。
鲜血，斑驳地染在白色的冰上，妖冶而恐怖。
大陆的护法，不会这样简单就死的。那一刻，汛昕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他刚要破坏这冰刃阵的刹那，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暗盾！”
所有的冰都在瞬间瓦解，化为了美丽晶亮的粉末，纷然而下。
玖凛坚定地站在李欣身前，凌乱的头发下，莹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熠熠的光彩。“我猜到你是谁，所以，我赢了……”
能够化解前面八种契约的暗系契约：暗盾。汛昕的心里突然有了异样的情绪，让他一贯的镇定消失无踪。
李欣的身上有很多处伤痕，染着殷红的血迹。她的长发被冰刃尽数削断，金色的发丝散落一地。但是，她很好。那种“好”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微笑。
“王后！”玖凛俯下身来，声音零落，她扑进李欣的怀里，放声哭泣起来。
“不要乱碰，很痛啊！”李欣不耐烦地推开她，但是，玖凛还是不死心地贴上来。几番下来，李欣没办法了。
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十岁的LOLI 。李欣无奈地笑笑，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乖……”
李欣抬头看着汛昕，笑得挑衅。
汛昕皱起了眉头。本以为玖凛这样的混血，根本无法和他施下的操纵术抗衡。但是，她却领会了九种契约中最高等的暗系契约，将一切契约解除。这是巧合，还是，因为护法？
“汛昕族长，我们好像有些误会呢……”李欣笑着冲他道。
汛昕也笑了，“是啊，护法殿下。”
“如果我现在要回去换件衣服，洗个澡什么的。你应该不会阻止吧？”李欣挣扎着爬起来，拉起玖凛，说话的口气与其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威胁。
“当然。”汛昕点头。
李欣虽然满身伤痕，仍然强忍着痛，大摇大摆地拉着玖凛，走了出去。经过影王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
“小弟弟，这就是我决定的结局。”她笑着，轻声说完。
这就是她要的结局和如此改变结局的方式？目睹全过程的影王目瞪口呆地怔在了原地，听到她的这句话更是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汛昕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久久地沉默。
这种程度的坚定，这样深切的信赖。这就是明王和护法之间的牵绊吗？这样的牵绊甚至能改变周遭的人……如果这就是“护法”的力量，那么，他一定要斩开那种牵绊，将一切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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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3。 以立场之名（1）
3。 以立场之名
把玖凛带出来后，李欣更加明白了什么叫做敌众我寡。
虽然她给了汛昕一个下马威，但是，她的劣势并没有多大改变。她还是柔弱的护法，而玖凛虽领悟了暗系契约，却也不是汛昕的对手。
李欣有点佩服汛昕说谎的功夫了。就像地牢内的事情，明明是该引起贵族质疑的，他竟然以“护法宽宏大量，原谅了刺客，并收归己用”这种听起来就很假的说辞蒙混了过去。再加上他那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理论，众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竟然还是相信护法支持的是影王……汛昕的口才简直媲美那些参加竞选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啊！李欣就这样彻底无语了……
要不是汛昕旁敲侧击，拿玖凛要挟她，她绝对要冲上去，骂醒那些贵族！唉，命运哪……
李欣看着熟睡的玖凛，摸摸她的额头。嗯……救她，是对还是错，她已经不想思考了。因为犹豫而错失，是最愚蠢的行为。通俗点说：与其因没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
她笑笑，托着脑袋看着玖凛的睡容。她救得了玖凛，那赛法和奈尔呢？他们现在情况如何？赛法受了伤，凭奈尔一个人，行不行啊？
想着想着，她不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本的长发被冰刃削断，现在变成短发了。经她一抓，便蓬了起来，乱乱的。
她捻着自己的发梢，叹气。看来，在担心别人之前，她要先好好地担心一下自己才是。
这时，侍女恭敬的敲门声响起。
“护法殿下。”侍女推门进来，躬身行礼。
“……”李欣看她一眼，懒得开口。
“汛昕殿下要我传话，请您三天后随斗神殿下出征。”侍女说道。
出征！李欣保持着一贯的镇静：“知道了。”
看来，汛昕是要她出面鼓舞军心了。即使她不说一句话，凭汛昕那天花乱坠的说辞，也能让军队相信她是站在影王这一边的。去，就是背叛明王。不去，汛昕势必拿玖凛要挟。一个人的生命和战争的局势，到底哪个重要些……李欣无奈地笑，什么时候开始，她这样一个无能的文盲，竟能左右起战争的成败了？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三天后？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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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3。 以立场之名（2）
李欣转身，看到了一直放在桌上的东西。识字手册、水笔和镜子……
她走过去，拿起镜子，端详。
“是你的话，就会相信我的。对不对？”她笑着自语，虽得不到任何回答。但却觉得安心。
玖凛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这时玖凛心中有了难言的不安，她几乎是用奔跑的方式冲到了门前，打开门的瞬间却撞上了一个人。她摔倒在地，紧张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男孩子。他墨绿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着她惊恐的神情。
玖凛不知道他是谁，迅速地退开。
男孩皱起眉头，拉起她进了房间，飞快地关上了门。
“你是谁？！”玖凛挣开他的手，戒备地问。
男孩四下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并无他人后，又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声音，才慢慢地回答玖凛的问题：“我是影王。”
玖凛愣了一下。影王？没错，按照上任明王的年龄来计算，影王应该是这样的小鬼没错。影王，那个挑起战争，绑架护法，让一切都变得混乱的人……
影王转身看着她：“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我们见过，在地牢里。”
玖凛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了印象，在一片寒冰中，模糊的意识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男孩子。回想起来，那种悲悯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护法什么时候回来？”影王开口问道。
玖凛紧锁着眉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刻说：“她马上就会回来了，您要是不介意就等一会儿吧。”
影王低头，认真地思考。“好。”他点了头，静静地等待着。
玖凛看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有着影王称号的男孩，眼底渐渐泛起敌意。要不是他，明王和他们大家就不会卷入这样的战争，护法就不会被挟持以来获取民心，汛昕也不会在她身上施下契约封禁，让她去刺杀王后。她还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蒙眬中听到的一切：王后要跟斗神一起上前线。王后，是大陆的护法。她应该是站在明王身边的……王后，是如何强悍的女人，她已经很清楚了。虽然外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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