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晦暗无光,海风吹进船舱,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缩紧身体。
片刻后,赛弥丝感觉身上一沉,一件还带有淡淡体温的风衣盖在了自己身上,抬眼望去,只在衬衫外面套着一件修身皮甲的路奇亚双手紧握船舵,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海面,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摇。另外一位温润若处子的少年则守在船帆处,按照同伴的要求,及时把船帆切换至适应航行的状态。
“成功离港,换满帆,全速前进!”
“老朽明白!”
看着前方那道沉着冷静的身影,感受到身上衣物所带来的温暖,赛弥丝忽然觉得心中无比安逸,之前那宛如触电一般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犹如鬼使神差一般,她忽然把脸埋进风衣里,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男孩独有的气息顿时冲进脑海,简直令人迷醉。
赛弥丝好似做贼一样偷偷抬起头,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胆举动,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不争气的自己:“要死了你,看到可爱的男孩子就开始发情吗?赛弥丝你这小色女,人家还只跟你见过一面而已啊!”
眼下距离追踪目标似乎还有一段路程,一时间,船舱里没有人说话,赛弥丝患得患失一阵,最后紧紧裹着风衣,靠在椅子上陷入沉睡。
小小帆船在深邃莫测的大海中起伏不定,时而从浪尖高高落下,时而自潮底破浪而出,看似弱小无力、随波逐流,却仿佛由一双无形却十分有力的大手牵引着,始终保持着最高航速,坚定不移地向前方驶去。
很快,视野中远远出现了一艘大型帆船的轮廓。
“不能再靠近了,这已是海浪所能够给予天然掩护的最佳距离,我会驾驶帆船跟在后面。秀吉,侦查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在距离海贼船大约一海里的地方,路奇亚降低速度,并熄掉船舱唯一亮着的油灯。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注意到周围的浪潮较之先前有所减弱,下意识看了一眼指南针,脑海中关于此处海域航海图的记忆立即被唤醒,于是再次说道。
“前面就是无风带,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老朽明白。”
秀吉化作白光,投入舷窗,却又在片刻后再次现出身形。
“抱歉,船身摇晃的太厉害,根本无法准确瞄准。镜像世界的大海对老朽来说简直就像是无尽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老朽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所以实在抱歉。”
“不要紧,你来掌舵。”路奇亚明白大海对于恶魔果实能力者的特殊意义,将船舵交给搭档后,他快步来到船舷,迎风而立,细细体会着凛冽海风拂上脸颊的微微刺痛,随即双脚发力,凌空虚渡,如同一只迅捷的猎鹰,转瞬间便飞掠上百米。
“我去去就回。”
“目标海域的样品已经全部发放出去,使用后的观察报告也已陆续用送报海鸥寄回,目前的工作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准备在拿到最后的样品结果后返回。”
笑脸海贼团船底的某间无人舱室内,一名女子正手捧电话虫,低声与某人交谈。从女子不时警觉地抬头望向门口的举止来看,她似乎并不希望有人注意到这则通话。
“米拉”女子手里的电话虫,赫然是当初有着奇特造型的那只,这只电话虫依旧穿着衣带堪堪及地却能无风自动的风衣,满是悲天悯人的神色,仿佛一位仁慈的圣职者。
小电话虫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宛如敦厚长者的嗓音。
“做的很好。在其他海域工作因为各种原因陷入僵局的时刻,只有你传回了唯一的好消息。托那些笨蛋的福,除我以外,岛上这群无所事事的家伙终于有点事情可以做了。你的这份功劳,我会记得在向那位大人汇报时提及的。”
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向来目中无人、性格高傲的米拉竟表现的如同少女一般,忍不住捏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她强忍着激动,努力保持着之前冷静的语气说道。
“万分感谢,能为大人分忧,乃是属下的荣幸。”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上一次传回的情报,那头狂犬也知道了,他对你在情报里提到的那个人非常感兴趣,可能近期内就会来找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那张美丽的脸蛋上,笑意顿时一滞。
“您说的是艾萨克大人吗?”
电话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垂下眼帘,显示出通话结束的模样。
海上波涛依旧汹涌,船舱时而传来浪涛击打船舷的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若是侧耳倾听,隐约还可以听见某个女子咬牙切齿却又略带忌惮的抱怨声。
“这下麻烦了”
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此时夜色依旧深沉,海上狂风大作,把所有呆在甲板上的人都吹的东倒西歪,好不滑稽。作为当夜在瞭望台值班的守望者,海贼山姆借住防风油灯所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居高临下,望向甲板上那些以奇怪姿势在风中跑来跑去的水手,不时发出几声没心没肺的嘲笑。
“哈哈哈,看你们的熊样!”
眼角余光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山姆猛地扭过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并未注意到,一个漆黑的人影倒挂在头顶,距离仅仅不到二十厘米,正缓缓把手伸向他的脖子。
正当山姆猜测可能是某只路过海鸥的时候,摆在脚下的电话虫响了起来。
那只手适时停在了他的脑后。
尽管知道这是例行报告的电话,山姆还是嘟囔着抱怨一声,俯身捡起电话虫:“喂,我是山姆,这里没有问题。”
“知道了,半小时后再联络。”电话虫对面,同样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似乎也在消极怠工。
“真是麻烦。”
扔下电话虫,山姆再次抱怨一声,正要缩回靠椅上躺好,却觉得脖子徒然间猛地收紧,呼吸顿时一滞,随即整个人被提起,悬在空中。
敌敌袭?
由于大脑缺氧无法呼吸,挣扎几秒,山姆的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他不敢放声大叫,因为此时自己的颈椎正在大力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如果敢做出任何多余举动,自己的下场必将是被扭断脖子后凄惨死去。
果然,过了一会儿,山姆被放了下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吗?因为你没有像个女人一样大喊大叫。这样很好,希望你继续保持,现在告诉我,你们船长抓到的那个女孩在哪里?”
“我我一直守在瞭望台,根本不知道啊。”
“那你们平时抓到的奴隶,一般会关在哪儿?”
“船底船底回廊尽头右边的房间,不要杀我,我什么都”
远远缀在海贼船后面的秀吉忽然眯起眼睛,他注意到前方那艘船上似乎飞出了什么物体,划出长长的抛物线后落进海中。片刻后,挂在耳边用于联络的窃听电话虫传来了搭档的声音。
“还有半个小时么?足够了。”
半个小时,可以做什么?
对于具有人妻属性的母亲来说,半小时可以给家人做一顿温馨的晚饭。对于一位平凡的学生来讲,可以做完半张试卷。对于一只呆萌腐宅而言,可以在看完一集新番后顺便把泡面的碗碟洗干净。
对于最为擅长潜入战术的路奇亚而言,半个小时倒显得富有余裕了。
他不断借助黑暗与阴影,以及一些常人难以察觉地视觉死角,干净利落地把海贼船瞭望点处具有威胁的海贼全部清理干净,顺便还挑了一套与身材相仿的海贼外衣套在身上,随后大摇大摆地混进了船舱内部。
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进入船舱后,路奇亚显然谨慎了许多,尽管穿有与其他海贼相似的服饰作为伪装,但陌生的面孔依旧很容易引起怀疑。因此他拉低帽檐,尽力与海贼们保持一定距离。实际上,此刻留在船舱里的海贼并不多,除开依旧留在甲板忙碌的十余人,大部分海贼都已经返回舱室,或是搂着心爱的金币、火枪、或是抱着心爱的基友,进入沉沉的梦乡。
转过一个拐角,在通往下一层的玄关前,四名满头大汗的海贼正围在一张木桌旁,旁若无人的进行着某项有益身心和钱包的赌博运动。他们玩得十分投入,一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左侧一间尚未关门的舱室里,一个肥胖的海贼正鼾声如雷,呼呼大睡,没有丝毫察觉。路过的路奇亚顺手从肥胖海贼的桌上端起一叠留有残羹冷炙的餐盘,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厨师,奕奕然绕过赌桌,准备前往下一层。
“喂,那个打杂的!对就是你!老子有点口渴了,去给我弄点水喝!”
恰逢一局结束,一名输红了眼的海贼觉得口干舌燥,喊住了从身边路过的‘勤杂工’。
“好的,马上就送来。”
“真是没大没小,见到船上的二副也不知道行礼,哪个混蛋招你上船的?等一下,我在船上呆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对,你是入侵者!”
路奇亚无奈转过身,耸了耸肩道。
“真是麻烦,你们安安心心的赌博不好吗?”
刚刚得到一个坏消息,米拉心情有些郁闷,独自行走在船舱狭窄的过道里,这种特意为接舷战而设计的弯弯绕绕的道路变相增加了她返回房间的距离,这使得米拉心情更加烦闷。才刚走上第二层,她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有人在用力关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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