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不仅毫无责任,反而像个英勇见为的青年,大谈无奈,四处播下新闻种子。
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就在这件事快要淡下去的时候,老贺的老爸从越南飞回来了,放话说要给他儿子所在的学校捐一百万,用于改善教学条件。学校顿时蒙了,没有料到老贺的老爸是个这么有能耐的人,于是校长赶紧下令,取消对老贺的处分。
捐款仪式被学校搞得很隆重,年轻的女教师都被套上旗袍,像模像样地排成长队,校长挺着大油肚,艰难地上台进行艰难的讲话,讲的内容不是夸老贺的父亲就是夸自己的学校,典型的现代领导讲话。
老贺摇身一变,成了英雄的形象,且班主任像伯乐见千里马般爱惜老贺,觉得他是怀才不遇的人才,老贺父亲的出现向世界讲了个笑话,这则笑话里有两个载体,一个是老贺的父亲,一个是学校,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期末考试那天,小刘、超、李一,他们已经很失望及悲愤地离开了学校,我带着不爽的情绪,来到班主任办公室填表,报读文科,(高二分理科和文科)之后我收拾行李正要走人,老贺冲进宿舍,拉着我往外跑,我问他怎么不去考试,他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兄弟,你说这话就证明你太不了解我了。”
老贺把我拉到庐山饭店,庐山饭店是我们学校附近最为豪华的一家饭店,一直以来,我们只能对它垂唾望止,听说在那里吃上一顿半饱的饭,要耗费几百元,这是我们所消费不起的。
老贺拍拍胸,“别提考试,别提过去,别提以后,这顿饭我请。”
我们叫了一种名酒,很贵,但喝起来不爽,估计老贺也是同感,他征求我的意见后,又叫了一打雪花啤酒,看来我们还是喝惯了雪花,那独特的味道,一种兄弟的味道。
酒多了,话也自然多了,明明说好不提过去、不提将来,但不知道是谁先破了规矩,老贺是那种碰酒就上脸的人,酒量确实不低,他干了几杯酒,脸上也稍稍发红,说,“兄弟,说不定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顿饭,”老贺摇了摇头,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说,“说不定。。。。。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可能很少了。”
我问老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别娘们似的,最近心情很差,别掉胃口。
老贺双手一摊开,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要去当兵!”
老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也他突然了吧。
“真的,荣子,我们必须得为自己负责,包括未来的那个家,我们整天这样在学校里移动身体,根本就没有意义。”
老贺醉了,不是酒醉。
“校长亲笔推荐我,这是个好机会,我应该走这条路,读书,不适合我。”说完,老贺干了一杯。
我没有想到老贺这么现实,校长推荐他?他变势力了,我没有说话,低头干了几杯,或许是我错了,我的思想错了,我的态度错了,老贺说得对?我想。
“生活太真,我们不能马虎,我们输不起。”老贺越说越来劲了。
酒慢慢在变少,同时它也把时间挥发了,忘了什么时候,忘了喝到哪儿了,突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问我回到家了吗,我说没有,正和老贺吃散伙饭呢。
班主任显得很惊讶,“怎么?老贺没去考试?”我索性把电话递给老贺,意示他是班主任打来的,老贺一直“恩、恩、恩,”地答应着,不知道班主任跟他说了些什么。
老贺又把电话递给我,我接过电话,班主任的语气小了很多,“少喝点,早点回家。”
这句把我的心揉碎了,一种流泪的冲动顿时涌上心头,才发现自己是个多无奈的人。
班主任是对的,因为我当天回不了家了,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我很早地起床,并安静地离开,对于老贺,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想,沉默或许是更好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4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没有问我这个学期的期末成绩,所以我也避之不提。
暑假总比寒假带有点紧张的气氛,那些高考的考生们好比断头台上的犯人,又好比夏季里的果蝇,给人一种瞎忙碌的感觉,而更让我弄不明白的是,他们制造出来的这种紧张感,仿佛传染病一样,传染了那些与高考无关的老头和小孩,这种现象让我产生了错觉,我已经找不到真正的主角。
小T去了广东,他在那边有了自己的批发市场,老贺也要去忙着他的前途了,我呢?我感到迷茫,当身边的好友都去忙着为前途奔波时,我看到了自己的悲哀,那时我17岁,老爸没有问我什么,那怕是问我暑假期间想做什么,没有,这更让我恐慌。
后来,在一个曾经为他挺刀而出的朋友的介绍下,我去一家黑网吧做收银员,后来才知道,这家黑网吧是他家的。我的劳务费是一个月六百,上的是夜班,说是夜班,其实要从下午六点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上白班的是个女的,很漂亮,有幸见了几面,生是怀恋。
上班后几天,由于我没有回家睡觉,老妈知道了这事,她差点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表现得这样,她呐呐地把这事告诉老爸时,老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十七岁了,暑假期间会自己找事做,证明他懂事了,很好,应该高兴。
就这样,我的暑假生活就在黑夜里黑网吧里度过,期间老贺打电话给,他说他十月份才去当兵,所以开学以后,他会陪我读一个月的书,我也很高兴地告诉他我的现状,他听了,骂我傻,上夜班一个月最少也得八百,听了他的话,我有点气愤,本来和老板理论,但很快,我沉住了。
虽然我没有身经百战的专职者般的的社会阅历,但和同龄的那些好学生相比,我比他们更懂得社会生存法则,这也是我唯一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方式。
在那个暑假里,我身边有两种强大的潮流向我攻击,第一种、高考,惜日的同学及家人,他们都关注这一话题,我对这个话题很畏惧,仿佛一枚敏感的炸弹,随时会爆炸一般,我不敢提起它,也不参与对它的讨论,我对它进行了免疫,抵制这种思想的入侵。
第二种、我身边的同事,他们都是已退学的社会闲杂人员,他们共同关注的是性问题,每到半夜,我总是可以看见,男男女女拥围在一起观看*,这让我很无奈,谁叫这里是黑网吧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性社会中流行着一种*,叫*,我个人认为这是很纯属无聊及其*的思想,所以我也抵制了它的侵入。
当身边所有人认同的思想被我拒之门外后,我便理所当然地孤独了,一个人安静地上班下班,思考一些问题,一些关于他们和我的问题,后来,一些社会中存在的*现象也渐渐在我眼前浮现,我发现,当你站在最黑暗的地方看社会,你会看到很真实的社会,或者说是第二社会,一个人类没有伪装的社会。
2007年九月一日,我返回学校,发现学校里出现很多陌生的面孔,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激情和期待,知道他们是高一的新生,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升入了高二,这让我想起了刚入校的情景,回顾这一年,我从期待且迷茫中摸索前面的路,得到的结果是,我升入了高二,于是,我是不是又要从期待且迷茫中摸索,而结果会不会是,我升入了高三。
15
宿舍里就我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床,难道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我是最积极的?我很郁闷。
收拾完东西,我就躺在床上休息,外面有几个兄弟在高谈阔论,某某被分到文科重点班,某某被退到普通班,某某是期末考试的最高分,某某是今年的文科状元,我校今年本科上线。。。。。。
我越听越烦,尽量用歌声掩住他们的讨论。
当老贺匆匆赶来,我已经睡了一觉,他问我被分到几班,我说不知道,没去看,后来小刘告诉我,我和老贺都被分到文科八班,八班,慢班,对此,我们没有任何意异,因为这样才正常,对于两个没有期末考试成绩的人来说。
小刘和我们有说有笑,和以前一样,但超和李一好像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了,或许上学年的处分,他们有点接受不了,除了老贺自愿退出考试外,我们几个都没有考试资格,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留在艺术慢班,而艺术慢班在历史记载中没有一个高考上线的。
我和老贺都一样,严格的说,老贺和我不一样,他十月就去当兵了,所以不能把他列入我的范围。
晚自习的第一节,我和老贺很早就来到教室选座位,选座位是常重要,犹如战争一般,如果一个击狙手没有选好位置,那么就发挥不了击狙的作用,经过多方面多角度的参考和讨论,我俩一致决定,选择最后一排,靠着后门的座位,这个座位处于高达五颗星的地理位置,在这里,你可以随意众览群人,别人想看你,他们就得回头、你也可以一眼观群山,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眼皮底下,真是个不错的位置。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每个人进来后都表现得很惊讶,因为他们同时看见了另一个曾经和他一起逃课、或者一起打架的伙伴,就仿佛复活的西特勒见到靖国神圣。
教室里的人都算不上陌生,因为曾都见过几眼,不是在办公室碰过面,就是在批评大会上见过,但也算不上熟悉,因为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说过话,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然而,让我吃惊的是他们的交际能力,相处几分钟,他们就可以打成一片,其中,女生的指甲油,是她们的交际链条,这种融合力,估计是重点班集所没有的,如此之团结。
由于班主任久久没有来,也就显得特别的神秘,关于他的传说也就沸扬起来,有的说是女的,有的说是男的,于是,有人吼,是个不男不女的。
老贺在一旁安静地推理,管好八班这样的班级,女教师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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