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格格沉声喝道。
“稽核同志,我……我没有胡说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关翘设计的,这一切都是关翘设计的,他要……他要霸占我的矿,就用这招来故意算计我……”说话时,余新贵声泪俱下。
夏文杰的目光动也不动地落在余新贵的脸上,凝视他好一会,他眼珠又开始转动起来,沉吟片刻,他回头向胡同口处瞅了瞅,说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
“不行不行,欣悦酒店都是他们的人,只要我一露面,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他们要杀我,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余新贵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满脸的恐惧之色。
他知道的还真不多,连自己住在哪他都知道!夏文杰笑了,问道:“谁要杀你?”
“关翘、警察,他们……他们统统都要杀我!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了,只相信你们,我以前听说过你们稽核,我……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们了,如果连你们都不肯帮我,我……我就真的完了……”说话时,他两腿发软,紧紧抓着夏文杰的衣服,好像在抓住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似的,人又要跪下来。
夏文杰及时把他的身子托住,同时看向格格和月月,后者二人此时也正在他向咧嘴,前者还抬起手来,用手指在太阳穴上转了转,示意夏文杰,这人的脑子好像有问题了。
在夏文杰看来,他并不觉得此时的余新贵神志不清,但他的言谈举止又确实很古怪。他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你说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了。”
“可以……可以去我住的地方……”
“也好。”夏文杰也想弄清楚余新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或者说他想换个角度来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格和月月来到夏文杰的左右,低声说道:“杰哥,恐怕不妥吧!”
这个余新贵意图不明,贸然跟他走,万一是个圈套呢?夏文杰倒是满不在乎,他和余新贵有过肢体接触,通过触摸他也能感受得到对方臂膀的肌肉很松弛,平时肯定没有接受过锻炼,难道己方三人还怕他一个人吗?
夏文杰弯下腰身,把刚才被格格打掉的鸭舌帽捡起来,递还给余新贵,说道:“我们走吧!”
他们四人走出胡同,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余新贵的住处。
余新贵住的地方位于县城的郊区,这里就是一座贫民窟,许多都是简易的铁皮屋,进入其中,黑咕隆咚的,连盏路灯都没有。余新贵一边帮夏文杰三人引路,一边解释道:“警察,还有关翘的手下人都在四处找我,我……我只能藏在这种地方才能避开他们的眼线,如果被他们找到我,我就死定了,我们会杀我,他们一定会杀我……”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格格满脸不耐烦地说道,与此同时,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摸向后腰,握住别于背后的手枪,一旦有变故,他可第一时间抽枪射击。
格格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里并没有埋伏。
余新贵把夏文杰几人领到一座小铁皮屋前,他拿出钥匙,把小门上的大锁头打开,而后推开房门,回头向夏文杰三人说道:“三位稽核同志,里面请。”
“你先进。”格格走到他的身旁,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请、请、请……”余新贵还要客气,但人已被格格推进铁皮屋内,夏文杰和月月随后跟了进来,后者回手把房门关严。
这里没有电,也没有电灯,余新贵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而后点燃一根蜡烛,放到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
接着烛火微弱的光芒,夏文杰三人向四周环视,屋内很小,恐怕还不到十平米,里面也没有大的摆设,最大的物件就是那张破木头桌子,一旁的地上放着被褥,想必那就是余新贵睡觉的地方,看别处,地上全是垃圾,有空矿泉水瓶子、空方便面盒子以及空塑料袋等物。
“三位稽核同志,请坐、请坐……”余新贵向夏文杰和格格、月月连连摆手。
夏文杰他们倒也想坐,只是根本找不到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余新贵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又忙不迭的从角落里搬出几只罗在一起的塑料椅子,分别放到夏文杰三人的身边。
落座之后,夏文杰看向余新贵,说道:“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我还不知道三位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夏文杰,d市稽核分局的副局长。”夏文杰回手一指格格和月月,说道:“这两位是我分局的科员,李格轩、宁韦。”
“啊,原来是夏局长,失敬、失敬!”刚坐下来的余新贵像是屁股长了针似的,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向夏文杰连连躬身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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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被骗
第602章 被骗
夏文杰向余新贵挥挥手,说道:“不用那么客气,坐下来说话。”
“是、是、是!”余新贵连连点头,缓缓落座,说是坐,其实只是屁股在凳子上搭了点边而已。
“你说,矿上发生的不是事故,而是人为的爆炸?”夏文杰语气缓慢地问道,说话时他拿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余新贵。
后者急忙双手接过来,连声道谢,他把香烟点着,深深吸上一大口,而后幽幽说道:“是的,夏局长,我是被人陷害的,是被关翘陷害的……”
“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夏文杰眼珠转了转,说道:“余先生,我得提醒你,就算事故是人为造成的,你依旧难逃其咎,因为你开设的是一座黑煤窑,你已然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余新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急声说道:“夏局长,你弄错了,你被他们给骗了,我的煤矿手续齐全,是正规的煤矿啊!”
“你说什么?”夏文杰和格格、月月闻言都难以置信地挑起眉毛,余新贵的煤矿是手续齐全的正规煤矿,这怎么可能呢,当地的公安部门和李千秋给己方的资料中都有提到余新贵开设的是一座黑煤窑,没有许可证,没有执照,什么都没有。
夏文杰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地的政府机关可是说你开设的是黑煤窑。”
“那是关翘把关系都打通了……”
“呵呵。”夏文杰乐了,反问道:“难道他把省里派下来的查核小组的关系也打通了吗?”
余新贵急道:“查核小组的组长是李千秋,夏局长知道他在省里是做什么的吗?他是省公安厅信访处处长,而关翘是省公安厅厅长是亲侄子,李千秋和关翘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早就串通一气了!”
夏文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沉思了一会,说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先放一放再说,你说你的煤矿手续齐全,证据呢?我要看到你的证据。”
余新贵摇头说道:“我……我现在已经没有证据了,矿上出事之后,警察过来把煤矿查封了,里面的手续都被他们搜走了……”
夏文杰摇头说道:“就算手续被警察搜走了,但在电脑系统里也应该是有记录的。”
余新贵颤声说道:“我煤矿的存档也肯定都被他们删掉了,关翘仗着他大伯是省厅的厅长,在h县这里手眼通天,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以前……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也什么事情都办得到!”
夏文杰凝视着余新贵,再次陷入沉思。余新贵说的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他沉默半晌,幽幽说道:“现在你把整件事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向我讲述一遍,不要添枝加叶,我只想听到事实。”
余新贵点点头,接着又哀叹一声,向夏文杰讲述起事情的原委。
关翘并不是h县的本地人,他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到h县来开矿的。他一来到h县就从政府手里买下一座大煤矿的开采权。
刚开始h县这里的煤老板们也没太注意他这个人,可是之后没过几个月,关翘就招募起数十号人之多的打手,到与他临近的一家煤矿去找茬,还打伤了不少的工人。
那家煤矿的老板报了警,可是警察根本不管,偶尔有警察过来,也都在事后一两个小时才到,关翘的手下也早跑光了。这种情况并不是隔三差五的发生,而是天天发生,在他们的骚扰之下,那家煤矿根本无法正常运作,没过多久,煤矿的老板便以很便宜的价钱把煤矿卖掉了,至于买家是谁,当时人们都不清楚,只是后来没过多久,那家煤矿的老板就换成了关翘,煤矿的牌子也换成了关翘旗下的大兴煤矿公司。
直到这个时候,h县的煤老板才真正关注关翘这个人。之后细细一查才知道,原来关翘的背景很不简单,他是省公安厅厅长关靖宇的亲侄子,别说县里的警察惹不起他,就连县政府、县长、县委书记在他面前都得是毕恭毕敬的,生怕得罪他自己的乌纱帽不保。
成功霸占下人家手里的一座煤矿后,关翘并没有就此满足、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也愈加膨胀,之后,他接连不断的以巧取豪夺的方式霸占其它矿场的煤矿,随着他霸占的煤矿越来越多,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俨然成了h县的土皇帝,没人敢去招惹人,如果谁被他惹上了,也不敢吭声,只能忍倒霉。
余新贵可算是个另类,最近这段时间,关翘终于把主意打到余新贵的煤矿身上,他找余新贵谈过,希望能以一百万的价钱收购余新贵的煤矿公司。可是余新贵煤矿公司的资产保守估计也得超过千万,他要以一百万来收购,就是瞪着眼睛明抢。余新贵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关翘的收购,之后关翘的手下开始频频来到余新贵的煤矿公司找茬。余新贵倒也强硬,拿出资产,招募打手,和关翘对着干。余新贵这个人为人很豪爽,出手大方,平日里也喜欢结交朋友,他登高一呼,还真就招来不少h县本地的以及周边的混子。
这些混子并不白给,和关翘麾下的打手斗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关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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