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从那个说那女人是出去买东西的警员身上找线索。”叶秉兆一针见血指出新的查找方向,“他被丁越收买了,做了安插在里面的内应,所以才故意混淆视线,作假供误导他人视线。”
“这是个新的方向,那位警员我会找人盯着。”韩力点了点头,调查警员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不能将这些照片送给警方吗?这个女人神色异常,很容易看的出来啊。”罗澄手指指着墙面上那张被放大的照片,“以警方的办案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小罗,面部表情这个说法是可有可无站不住脚的。别忘了,她的丈夫半死不活,在我们这里可以将她说成是紧张那个电话,可是在对立方的眼里,他们可以说是因为她丈夫突然的中毒不醒,有这样的紧张表情很正常,那个电话可以说成是打给他们国内的亲友的。总之,什么可能都可以说。”洛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意见,“再说,这是我们盯在现场的人抓拍到的,警方不知道。如果我们贸然将照片提交给警方,会被他们说成是我们不信任他们,那么我们跟警方之间那点儿关系就会变得微妙了。这么做对我们帮助夏瑾并无多大的益处,眼下,我们应该尽可能的跟警方保持良好合作,多争取一点是一点。”
罗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官字两个口,他们怎么说都可以,而他们是黑道人物,若是要硬碰硬,确实比较吃亏。“可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现在就压在了那个警员身上,如果我们连从那个警员身上都套不出什么,那我们不是束手无策?夏瑾在看守所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如果克伦斯的势力介入进来,他们虐打她来打击我们怎么办!”
叶秉兆浓黑的剑眉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深,锐利的眸子扫向罗澄:“小罗。”他沉肃的脸显得更加沉了,夏瑾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但此刻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越是危急越要沉静应对。想到夏瑾那双青紫的手以及那身象征囚犯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他心里就沉闷,可是他急不得,也不能急。急,不是给他解决问题的钥匙,而是枷锁。
如果丁越不是清楚夏瑾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不会挑了她来下手了。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乱了心绪。而他作为执行者,首先就要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才能带领众人营救出夏瑾。
罗澄听见叶秉兆低沉的喝止声,握了握拳头,安静下来。
“那么那两个外国人从进入桃源居之后的整个过程中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冷芸姿道。她听着众人各种分析,到了此时,提出了她的看点。
“那个,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不过我大致看了一遍,从桃源居前几天的营业到中毒案发生的那天我都看过。粗略来看并没有什么分别,若是有什么细节的地方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只能在详细地看过之后才知道。”洛特左手翻了翻他整理的资料,右手手中一支笔飞快转动着,黑色的钢笔在他的指尖来回转动,手指十分的灵活。目前他未发觉有什么可疑的,希望在重新翻看中获得什么新的疑点。他在这次的行动中负责桃源居的摄像分析以及骇进警方的电脑系统,从里面获知警方的调查进展。
“总之,不可以遗漏一点蛛丝马迹。丁越将他能想到的证据进行湮灭,我们只能从他想不到的地方着手。”叶秉兆道。
“我想我们都遗漏了一点最最关键的。”秦章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叶秉兆身上,他手里抽出一份资料,资料上有张图片,是那名法国男星的医院诊断证明,“皮埃尔的老婆死了,可是皮埃尔还活着,谁也没有判定他一定会死,也没有人说他会什么时候醒来。你们说,如果这个男人苏醒的话,他的嘴里会不会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丁越有没有想到这一点,继而在医院下手,彻底地叫皮埃尔去跟他老婆在地府会面?”
“这个当然是十分有可能的。”路善豪出声,“他是这起事件的中心点,整起事件都是围绕着他进行,如果他死透了,夏瑾就更麻烦了。所以,我们更应该保证这个男人的命,让他撑住那口气。”
“要留住他的命也不是那么简单吧。首先得保证他自己能挺过去,熬过危险期才是。如果他自己撑不下去先挂了,丁越都不用动手。”韩力冷冷道。这是个大问题,既要那外国人生命力够强,也要看住丁越的人不向他再次下手,两方面对症下药,才能够让他活命。
秦章摇头,对韩力的悲观看法表示反对:“我想皮埃尔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当时他没死,在医院经过洗胃抢救等措施,体内的毒素已经排除一部分,只留了被吸收在身体里的毒素。人的身体有自我防御机制,本身具有抗毒能力,再加上不断的输液冲淡他的毒素,以皮埃尔那种强壮健康的体质,我认为他能渡过危险期。”
叶秉兆习惯性的手指点着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起,在光滑漆亮的桌面上显得出奇的好看。他微微低头,一边听着其他几人的讨论,眼睛盯在资料上的某一处,自己的思绪在飞快得转动。如果他是丁越,下一步,他会怎么做?被收买的警员、那个查不到来源的电话、桃源居的摄像、半死不活的皮埃尔,一切看似有据,但是却还是一盘死棋,他要想的是,丁越会怎么走,彻底将死他们……
待秦章分析完毕,叶秉兆抬眸看向韩力:“不管那个皮埃尔自己是否能撑得下去,首先得保证他不是再次被谋杀。医院方面,我们需要加大人手看住那边。警方既然将夏瑾列为嫌疑人,而夏瑾已经在看守所里,他们一定会放松对医院那边的看护。所以医院方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是的,老大。”韩力负责人身安全问题,这时皮埃尔的安全问题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不知道蔚蓝那边的案件进行的如何,她是桃源居的负责人之一,应该也快被请回来了吧。”罗澄抬手挠挠眉梢,淡看季淳风一眼,忽然提到叶蔚蓝。她跟夏瑾一个台前一个幕后,桃源居出了事情,叶蔚蓝是少不了她的份的。
丁越这招够狠的,一下子牵扯进去了两个人,都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人,将他们的软肋制的死死的。
“蔚蓝那边有齐誉给她打官司,问题不大。而且据说齐誉动用了他伯父那边的外交关系,延长了蔚蓝回国的日期。”冷芸姿的语气冷冷淡淡,却带着一点兴味看向季淳风,“我们冥夜真是好啊,自己人斗自己人,外人倒是开始帮我们了。不知道是不是蔚蓝本事够大。”她垂了眼眸看向自己的手指,轻轻一弹,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小虫子被她弹出的小钢珠击中,落在了桌面上,扑腾着小翅膀,半死不死的爬动。
在他们的眼里,本以为跟齐誉他们那种标榜正义之士的权贵的人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却在今年来了戏剧性的转变。齐誉跟冥夜走得越来越近,竟然还帮他们的人打官司了。换在以往,对簿公堂还差不多。
季淳风听见冷芸姿的话,黑眸瞬了瞬。她话里意思怎么听不懂啊。蔚蓝如今跟齐誉走得这么近,齐誉甚至肯为她出面向自己的外交官伯父讨人情,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程度。见着冷芸姿的目光对自己的方向有意无意的扫过,他垂了眼帘,将所有的心绪都锁在了眼帘下面。
每当听见叶蔚蓝的消息,他的心有那一次正常跃动过?只要是有关她的,哪怕是芝麻大的事情,他也不肯放过。他不能站在她的身边,却希望知道她的所有,以此来消解自己对她的思念。可是当听见另一个男人对她百般好,对她的各种付出时,他就觉得心口窒闷。抚养案她竟然是给了齐誉来做,她在逃避他,再不是那个不管他如何推开她,她都守在他身边的叶蔚蓝了,他,是要彻底的失去她了吗……
心口涩痛,像是吃了青涩的果子一样,涩的满嘴酸苦,这种感觉比以前她跟别人闹绯闻时的感觉要酸苦的多的多。
……
法国,巴黎。
齐誉像是浴杀战场的斗士一样,奋战力敌由八个律师组成的律师团,饶是铁人也扛不住这样的轮番轰炸,尤其是他现在要加紧速度,尽快完成案子。伊格尔那方果然做全了准备,在夏瑾案子出来以后,他们的智囊团获取了叶蔚蓝的背景资料,向法庭提出了叶蔚蓝出身不良这一论点,死缠着不放。
叶蔚蓝的出身背景对上伊格尔收/养孩子动机不纯这两方死咬着不放的论点,审判又进入了僵局。
齐誉最后像是中医师开药剂一样,提出的理据都是药性霸道的药剂,猛攻对手,硬是冲破那道关口,拉锯站的平衡点再次向叶蔚蓝一方移动。
连日苦战,齐誉的喉咙沙哑,嘴角都长了一个水泡,看起来有点滑稽。
休庭的日子里,齐誉这会儿在补眠,养精蓄锐。叶蔚蓝一大早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提了大包小包将自己关进了厨房。两三个小时以后,她终于走出那道厨房的门,举着个托盘踩着颤巍巍的楼梯走了上去。
老旧的木制地板发出老朽的“吱嘎吱嘎”声音,叶蔚蓝觉得自己如果穿上一身蕾丝女佣装,配上圆头黑皮鞋还有到膝盖的白色棉袜,头上戴个小方巾,再加上轻手轻脚走路的样子,足像是个中世纪富豪家的女佣给自家的老伯爵主人送汤饭。
齐誉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半夜还在查资料,翻案例,寻找最有力的的证据。如果不是她的黑道背景被捅出来,这场官司早就完结了。可是夏瑾的案子一出,就像是花生地里拔花生一样,只要牵住一个头藤出来,其他的只要顺着一拉起来,埋得多深的秘密都给刨了出来,见了光。
齐誉因着这个又陷入一番苦战,脸都熬得憔悴了,跟汤菜叶子一样,焉儿焉儿的。叶蔚蓝自觉过意不去,亲自去了市场买回一堆新鲜蔬果回来,这次,她买了食谱,乖乖照着食谱上的去做,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花了十足的心思进去,经过一番钻研,还真给她弄出一锅参鸡汤来。
所以说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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