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过去,她想享受片刻的宁静,尽管接下来依然会有风暴,但她此刻,只想好好抱着他,抛开那些恼人的烦忧,好好感受他给的温暖。这种温暖,会让他们有勇气面对以后的困难。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好像攀登在高山上,路途也许艰苦险恶,但相互搀扶着走过去,就会触摸到顶峰之上的天堂。
“男孩儿。”叶秉兆抱着她,柔柔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上,“等他长大,我就可以将干干净净的御风交接到他的手上,然后,我要带着你去世界各地游玩。”他的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那么一副画面,儿子像他一样,果断英明,管理着他的公司,而他自己则带着夏瑾环游世界。
“嗯,你舍得我们的孩子这么辛苦?”夏瑾倏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皱眉看他。她以为他会说生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儿等等,这样的话来讨好她。没想到这还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伙,“再说了,女孩儿就不能继承御风了吗?”她撅嘴,有些不服气,拿眼睛斜睨他。
“女孩儿我才舍不得呢。”叶秉兆重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女孩儿是用来疼的,怎么舍得叫她吃这种苦。要像你这样的才有人喜欢,我们的女儿要是做了女总裁,一定会变得很强势,做一个企业领导人是很辛苦的。她那样会吓跑男人,你要她嫁不出去?”他顿了下,接着说下去,“我们第一个孩子要是儿子,然后第二个生女孩儿,凑成一个‘好’字。你不是说过女人一辈子要有三个男人吗?父亲、哥哥、丈夫。我们的女儿,我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等她长大了,我们再一起为她把关,找一个对她像我们一样对她好的女婿……”
夏瑾听见他说的三个男人的理论,嘴角不自觉的僵了下,嘿嘿傻笑,老实道来:“叶哥,其实……其实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就是将你当成那三个男人中的哥哥……”
叶秉兆闻言,浓黑的眉毛一皱,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倏地一紧,作势沉下脸:“这么说,你那时候想的丈夫是另有其人?是谁?”他回过味儿来,怪不得她总是叫他“叶哥叶哥”的,那时候他不敢对她表白,但对她的心思可是存着的,可她倒是根本没考虑过他。“以后不许叫我‘叶哥’。”他推开她,一本正经坐着。
“那叫你什么?”夏瑾小心看着他的脸色,扑上去,这男人还吃醋了,她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主动贴上他的唇,“秉兆?兆?还是像塞西莉亚那样,叫你叶?”
冷酷的叶秉兆也有吃醋的一天,这样的表情还挺可爱,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眉,一下一下滑着,眼底都是幸福。小小的病房里,一扇门将两个世界隔开,里面是他们的温馨,外面依然是残酷的世界。
叶秉兆抓住夏瑾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道:“兆,只许你叫的兆。”
“好,兆。”夏瑾顺从了他,嘴角都透着笑意,看的叶秉兆心猿意马,听着亲密的称呼从她的嘴里逸出来,心尖上都有着羽毛在挠。都有孩子了,她才给改了称呼,是自己以前大意了,没想过她的那声哥具有那样的意味。他是她的男人,“兆”才该是她叫的,属于她男人的专有的称呼。虽然不是从前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但她沙哑的声音具有别样的韵味。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一寸一寸舔过,温柔的小心的,像是要滋润她唇瓣的干裂,然后才慢慢探进她的嘴里,勾起她的丁香小舌,与之缠绕。她嘴里的味道不想以前那样的甜,带着点苦味,渗透到叶秉兆的心房,搂着她的手都放柔了力道,不舍,无论对她怎样都是不舍。
病房里的温度随着这个热融融的吻而升高,叶秉兆怕夏瑾病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提前结束了这个吻。夏瑾倒在他的怀中,气喘吁吁,小小的鼻子一张一翕,脸上因着暂时的窒息浮起一层红晕,很是美丽,她湿润的眼里都是他的身影,抱着叶秉兆的手臂紧了紧,往他的怀里更深得缩进去。
像是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夏瑾用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气搂住他。怎么办?她放不开他的怀抱,舍不得离开他的胸膛。
叶秉兆抬手,大拇指擦过她晶亮的唇瓣,抹去留在上面的湿润,一遍一遍揉着她的唇,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的软糯的唇。他低头,浅浅吻着她,一下一下,想起一个词——相濡以沫。
“瑾,你一定要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叶秉兆搂着夏瑾,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将她抱个满怀,心间觉得无限的放大,而里面已经满满得被夏瑾占据。
“只要你不说要松手,我愿为你披荆斩棘。”夏瑾微动头颅,对上他的眼,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眼睛里,是水晶一样的坚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是她能为他做到的。
叶秉兆被她的话震撼,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这个女人看着柔弱,但她的心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坚定,她虽娇小,但是比高高灯塔里的明灯都要来得明亮。怪不得有这么多的人会被她折服,是他叶秉兆幸运,冥冥之中,遇到了她,并且让她倾心爱上,也许是阿苑看他太过孤单,指引他与她邂逅,也许是阿苑看他太过难过,所以让他再度拥有一个孩子……
总之,他的人生里,因为她而再度充满了色彩,他感激她的默默守候,感激她的无惧,感激她如水的温柔,感激她的坚强。握住她的手,叶秉兆的声音由于激动而有点紧绷:“我不松手,要与你到白头。”
夏瑾回握他,唇边浮着幸福的笑:“好。不过,兆,我们真的只生两个孩子吗?会不会太少?”她喜欢多一点孩子,这样才够热闹。而且只有一个儿子管理偌大的公司,她会觉得心疼的。
幸福的时光在短暂的宁静中显得更加的短暂,她希望两个人是在憧憬里面分别,而不是带着忧愁。
“两个就够了,生孩子很辛苦的,我不希望你太累。”叶秉兆亲亲她软嘟嘟的脸颊,那张脸,好不容易长了一点儿肉,却因为这次事件,一下子都没了,比以前更瘦。他心疼的捏捏她的脸,“真贪心,一个都还在肚子里,已经想很多个了,我只许你生两个……”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儿子继承家业,有个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他们不会知道,在那幸福来临之前,他们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病房的门上有一扇玻璃窗,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的鲜花。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想着用这束花为她带去一点芳香,可是他却迟迟不能推开那扇门。他们的世界太过紧密,让人无从进入。
他见着他们紧密的拥抱,见着他们浓情的热吻,也见到他们依靠在一起娓娓而谈的平静,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为她守护幸福的局外人。
齐誉眼睛里酸痛,明知道看着会让自己的心也痛,可是他却移不开他的视线,这个时候,他想着,叶蔚蓝去哪里了呢?怎么没有将他从这里拖走,他的身体动也动不了,他的心像是他的手指一样,被尖锐的玫瑰刺刺出了血,疼痛着啊……
在走廊的拐角,另一个男人注视着病房门前站着的齐誉,眼眸里的浓黑几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齐誉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不落的落进他的眼里,此刻,他万分肯定,齐誉的心里有着谁。他果然爱着夏瑾,而且爱得是那样的深沉。那么叶蔚蓝在他的心里算是什么?他伟大爱情的遮掩布吗?他愤怒,眼眸里卷起惊涛骇浪。
手臂上突来紧紧的钳制,紧绷得似乎要捏断他的手臂,齐誉转头,就见季淳风黑沉的脸,墨黑的眼底深处,闪着火光。
“跟我来。”季淳风开口,静谧的空气里响起冷冰冰的声音,像是才地狱传来。丢下这一句,季淳风就转身走开,留给齐誉一个决然的背影。齐誉怔怔看着那个背影,垂了下眼眸,而后,他将手里的花束塞给看门神一样守在病房门口的所警:“给我丢掉。”留下这么一句,他随着季淳风的脚步上前。
两个所警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莫名,其中一个看看手里的花,长长的花梗被尽数捏断,握在手里软绵绵的,花朵耷拉了下来,焉儿了。他转身上前透过窗户望了望病房里,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齐誉刚走到楼梯门口,就被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墙上,紧抵着他的季淳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你在利用蔚蓝?”他压低的声音像是蓄足了力量的猛兽,低低咆哮着,随时准备给手下的这个男人致命一击。
齐誉淡扫他一眼,抬手拨开他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冷哼一声:“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她的前男友,她的二哥,还是依然深爱着她的男人?”季淳风是什么样的愤怒,他完全了解。也许他对叶蔚蓝隐瞒了他的深情,但他眼里对叶蔚蓝的依恋他却看得分明。
季淳风脸色变了变,别过头道:“不管我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不许你做伤害她的事情。你爱着夏瑾?”到今天他已经全都明白了。两个从无交集,甚至可以说带着敌意的两个人为何能够走到一起。“你爱着夏瑾,所以利用蔚蓝,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来继续呆在夏瑾的身边,对不对!”
齐誉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他的眼带着玩味:“是,不过我想你可以放心,也不用感到气愤,因为那是我跟蔚蓝之间的协议,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都已经说清楚,所以,这算不上是伤害。这样算是给你交代了吗,‘二哥’?”
他勾着唇角,温润的脸再显冷酷之色,他可以万分肯定,季淳风心里的人不是那个又瞎又聋的女人,而是叶蔚蓝。他们之间的缘分因着他的固执而断开,让叶蔚蓝痛苦,所以,他不介意帮叶蔚蓝出出这口气,在他的伤口上洒把盐。
季淳风听他那声“二哥”,气的呼吸一滞,却找不出词来回击他。他猛地回头,再次盯上齐誉:“你说蔚蓝是自愿陪你演戏的?”可是,为何他在叶蔚蓝的身上看不到假意?
“拜你所赐,蔚蓝才同意陪我演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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