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淳风可以对他自己都那么的狠,她去怎么可能劝得动他。她唯一的把握就是尽量拖住他,给她大哥多争取时间,不要让他的计划成功,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
过来一会儿,她淡笑了下,目光放空,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闹市时没有了焦距。如今再提起她被季淳风甩的事,她的心中已经平静,也没有了伤痛,只有遗憾。
“你放心好了,季淳风他不会伤害我,顶多再抛弃我一次呗。”她讪讪笑了下,很快看了齐誉一眼。那快速的一眼,让她看到了齐誉眼中的伤,那么的深刻。
也许,在真相大白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她已经释然,因为她不是被抛弃,只是被放弃。也许,是另一个人给予的温暖已经抚平了她心中的痛。
对于季淳风,她没有爱错,他们之间,错的,是隔了那么一段上一辈的故事;齐誉,她爱着,却错给了现实。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能再对他开口说,她的心里面是有他的,她重视他……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取舍。他说的对,与他相处的几个月,抵不上季淳风在她心中的十年……
叶蔚蓝看着外面牵手走过的一对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恩爱的样子,她脸上撑着的笑终于挂不住,露出一点儿哀伤。
她幽幽道:“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死,齐誉,那么你就忘了我吧。呵呵……你说,要是世界上有一种药,给希亚喝下以后,她就会马上不记得我了。这样,她就会只记得那些快乐的,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那该多好?”
“可是,齐誉,在这种药还没有发明出来之前,我能做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就是让她多一些快乐的回忆。”
“你也说她是孩子了,她有卢氏夫妇照顾她,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一个阿姨,一个朋友。所以,当有天我不再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会追问一阵子,过了,她就会慢慢遗忘掉的。只要你给她的关怀还在。”叶蔚蓝诚挚得看着他,接下去道,“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帮我照顾她。”
齐誉看着一脸固执又忧伤的叶蔚蓝,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无话。他更想有那一种药,要么他吃了,忘记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要么给她吃下,忘记她跟季淳风之间的事。
她虽是在给陶希亚制造多一点的快乐回忆,却也是在制造他们之间多一点的痛苦回忆。她可以拍拍屁股潇洒的去找季淳风,那么他呢?要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除非他撞到了头失忆了,除非他得了健忘症,除非他死了……
越是刻骨的回忆,就越需要漫长的岁月来遗忘,可是,在等待遗忘的那段岁月里,他要怎么去止住那疼痛?而他的记忆又是那么的好,好到他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一些破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叶蔚蓝,他要怎么去忘掉?
她不是他生命中的一起生活过的同学,也不是他经手过案子的那些委托人,是已经走进过他心里的人啊……
……
这一天,叶蔚蓝不光给陶希亚买了婚礼那天需要穿的小礼服,还给她买了其他许多的衣服、鞋子。满满当当提了齐誉两手,充分利用了他这个“挑夫”。
当车子缓缓开进卢氏夫妇房子所在的小区的时候,陶希亚瞅瞅叶蔚蓝,一瞅再瞅,欲言又止。
叶蔚蓝看着小小的孩子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当时她要她开口叫她“阿姨”那般令她苦恼犹豫的神情。“希亚,你有什么想对阿姨说的?”
陶希亚扭头看向齐誉,眨巴着眼有点可怜兮兮的。
叶蔚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齐誉,以为是齐誉有什么事情,而齐誉只是神色如常的熄火停车。
“希亚,来下车吧。”叶蔚蓝等车子完全停下以后,打开车门,正准备先下车,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蔚蓝妈咪……”
“希亚,你叫我什么?”叶蔚蓝吃惊回头,一时太过激动,撞了下车顶,她也顾不上疼,直直地紧张地看着陶希亚。她不会是起幻听了吧?
她心里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做她的蔚蓝妈妈。陶桑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去世后,她是想要做她女儿的妈妈,替她去照顾她,爱护她。事实上,在陶希亚刚出世的时候她就已经要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了,只是当时太仓促,她还没有来得及认。
如今,虽然她已经为孩子找到一户很好的人家,她也不想去干扰孩子跟那对夫妻的感情,可私心里,她还是想要陶希亚将她当做妈妈一样来喜欢。
“蔚蓝妈咪……”陶希亚水汪汪、圆溜溜的眼注视着她,轻轻又叫了一声,扭头对着齐誉唤了句:“齐誉爹地……”小孩子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儿尾音,直叫人的心都化了。叶蔚蓝湿润着眼点头应她。
齐誉在叶蔚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嘴角。
在叶蔚蓝给陶希亚认真挑衣服的时候,他趁机好好给陶希亚上了一课,用他职业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小希亚答应在今天之内会叫叶蔚蓝一声“蔚蓝妈咪”,叫他“齐誉爹地”。他想再赌一次,用陶希亚来牵绊住她。
赌赢了,叶蔚蓝会留在他的身边,若是输了,也算是他帮她了却一个心愿,送给她一份分手礼物。
原以为到今日的行程结束,陶希亚都不会开口,没想到她憋到这会儿才叫了出来。齐誉双手抱过陶希亚,亲了她一口,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希亚好乖,以后你有两个妈咪,两个爹地疼你了,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陶希亚笑得很甜,叶蔚蓝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心中满是感动。
陶希亚对人的防备心理很重,就连卢氏夫妇,她都未曾开口叫过爹地妈咪,只以叔叔阿姨来称呼,不可不说,这令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没有错过陶希亚看向齐誉的眼神,那种做到以后希望得到鼓励的眼神。这一定是齐誉说服她的,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以前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只是成功得听她叫了声阿姨。
当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叶蔚蓝在车子上问了出来。
“我跟她说,你就要去别的叔叔那了,只要她叫你妈咪,叫我爹地,这样,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你就会回心转意,不会要离开。小孩子的心很简单,也很单纯善良。我这么说的时候,她很紧张。我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所以她才答应会改口叫你妈咪。”
“那么,在陶希亚那么认定你的时候,叶蔚蓝,你的心意改变了吗?”他带着一点希冀看向她。
叶蔚蓝不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齐誉。他在利用陶希亚来留住她,该是气愤的,因为他的做法她不能认同。可是,她又没有立场去斥责他,两股感情交杂,令她哭不得笑不得。
“齐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希亚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决定已下……我走了,你叫希亚怎么办,她会对我失望,你要怎么令她相信,不是我不要她?”
齐誉好像预感到叶蔚蓝会这么说,他苦笑了下,眼中难掩失望:“你放心,我能让她叫你一声妈咪,就已经想好了以后会怎么对她说。反正你不是做好了希亚忘掉你的准备了吗?”他自嘲笑了下,暗笑自己竟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利用她对陶希亚的牵挂想要改变她的决定。
“这声妈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临行礼物吧。”他说得风淡云轻,口气微淡,是洒脱,也是彻底的放手。
叶蔚蓝静静看着他,心中翻腾不已,捏着的手紧紧蜷在一起,努力让自己不要落下泪来。
这样的齐誉,这世间,还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他?
她松了手掌,摸摸自己的肚子,侧过头悄悄擦了眼角的泪……
……
上流社会,酒宴总是不会断的。有时是这个总家的儿子结婚,有时是那个总的新公司开张,从年头到年尾,接连不断。
作为有名有地位的御风集团,自是少不了接到这样的邀请。
此时,在某总的新大楼落成庆祝宴上,叶蔚蓝出现在酒宴上。这次,她不是以名模的身份来当个花瓶,而是作为御风集团的代表而来。
由于叶秉兆忙于应付帮内事务,再加上跟夏瑾的婚礼在即,此时的他根本不得空,而其他几人也在忙于其他事务,只有暂时空闲的叶蔚蓝应了这份差事。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宋诗菲这样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这样高级的酒宴上。
这场酒宴就是那个暴发户地产商举办的,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在其侧。她看到请柬上的名字的时候,看到女主人一栏上写的是“Rose夫人”,原来玫瑰夫人是这位声名狼藉的宋诗菲啊,她冷笑。
两人许久未见,一见面顿时又如斗鸡一样对上了。
这两个人从出道到成名再到隐退,一路斗下来,稍微关心娱乐圈那点事情的人都有耳闻。娱乐圈是个忘事的地方,少了她们之间的斗法,还有其他女明星折腾着上位博人眼球。但叶蔚蓝跟宋诗菲也许是斗得太久太闹腾了,使得人们不是那么快的就忘记。所以,当两个女王再次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的时候,不免令人又兴起看戏的趣味。
巴黎一战,宋诗菲从知名设计师变成抄袭偷窃的败类,一时赔得倾家荡产,沉寂了没多久,又以艳星重新出道,红了没几天,因为没人捧,再次跌落谷底,如今以做人情妇为生。大起大落,也算是有着曲折故事的女人了。
而叶蔚蓝,在巴黎一战之后,事业达到顶峰,再宣布隐退,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典型,足以给所有的上进青年做模本。
这两个人的强烈反差,耐人寻味,也令人好奇会她们之间会再起什么火花。
此刻,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参加这场宴会,自然有不少人要给她敬酒,去巴结她。叶蔚蓝手里拿了一瓶红酒假意帮着她倒酒,眼见着酒已经倒了九分满,快要溢出,其他人皆看着她接下来是要收回还是继续。
只听叶蔚蓝笑吟吟道:“哦,宋小姐手别动,我可有一样看家本事让你杯子倒得满满。”
她将瓶口贴在玻璃杯的壁沿上,一边继续倒酒一边道:“这个叫做‘杯、壁、下、流’。只要将瓶口贴在着酒杯的壁沿,慢慢倒下去,杯子里面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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