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快步地向着门口走去,即将就要消失在门口,她马上叫住:“等等。”
沈逸珲的脚步一顿,立在了门口,但是他没有回转过身体,手掌捏成了拳,全身紧绷起来。她还是要走?她不信任他?
夏瑾看着他立在门框下的身体几乎要挡住整个门,静静的一动不动。那么高大壮实的身体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失落,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好像他的周身都有一种悲伤的气流笼罩着他,那个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叫人堵住了嗓子,不忍去说什么。
她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唇还是开口说:“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说完,她低着头绕过床脚走过去。
可是沈逸珲堵在门框下,她站在他的身后,那道门她迈不过去。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等他让出空隙来。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两颗靠近的心却再也无法产生相同的频率。他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其他,而她的心却是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没有一点波纹的湖水。
一前一后,她看着他宽阔的背,一如曾经,她永远是站在他的身后面,看他走向别的女人的背影,可是,现在再看那背影,她的心已经不会再痛。因为有另一个人医治好了她的心……
沈逸珲“霍”得转过身看着夏瑾,四目相接,他眼睛失望到毫不掩饰他的难过,而她,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个只是认识的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上一次,我后悔没有及时赶到你的身边,让你受到那么深的伤害,这一次,我……”他顿了下,将越来越急切的心压制一下,告诉自己别冲动,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而不是在向她邀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我已经将那些新闻都压下去了,不会有关于你的新闻出现,但是不排除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恶意针对你,所以你先安心住在这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夏瑾,你的新闻是被人有心人弄出来的,在我没有找出那个人之前,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他没在你的身边……我只是想尽我的一份力,你不需要有负担的。”沈逸珲的语气近乎卑微,他不是要替代叶秉兆留在她的身边,只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保护伞下。
夏瑾清澈的眼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摇头:“不可以。”不爱,就不要给人希望,她不想要伤害他。
沈逸珲的脸色灰败,她对他关上的心门连一点缝隙都不给他打开。不管他如何想要对她好,她永远都是拒绝。“他抛下你,让你像是被人八光了一样看,这样,你还是坚定的爱着他吗?你不是说,不管他有多么危险,你都要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为他死都可以吗?那为什么你们要分手!”
他想要对着她那么吼出来,狠狠的摇醒她,要她给他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挺身出来,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不是他见不得人的小妻子,也不是叶秉兆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她会是南城最有身份的女人,天狼财团的女主人,没有阴暗的过去,再不会有人拿她的过去说事,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她……
可是,他不能那么说。夏瑾之所以是夏瑾,是因为她的心坚硬起来,比石头还硬。她会对欺负她的人穿上坚硬的盔甲,为她所爱的人披荆斩棘,在需要的时候,她又可以退出成全……
他舍不得用尖锐的言语去刺激她,因为他同样也知道,她坚硬的心,也有柔软不能碰触的地方。如果他那么对她,跟那些揭她伤疤的人有什么不同?
两双眼在空气中对峙,他未曾移开半步,而她也没有后退。
“你要回去,回哪里去呢?疗养院那边你不能再回去了,你以前租住的地方也已经转租给了别人,如果是酒店的话,更加不安全。你就把这里当成你临时的落脚点,难道不可以吗?你认为他知道后会责怪你?那他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我想他如果明白的话,会体谅你的。我知道你是在为他避嫌,但如果你们真的是那么相爱的话,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有问题吧。”
“还是……你怕我将你扣留在这里?所以你不敢呆在这里?”沈逸珲转而一想,正了正神色,“你以为我会将你困在这里,不让你跟外面接触?你以为我会将你当成是囚鸟关在这里?”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失望,又很痛苦。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夏瑾,在那件事以后,我对自己发誓,永远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不用怕我的。”
“逸珲,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夏瑾老实说道。明确的说出比婉转的拒绝也许更残忍,却是清楚表明了她的立场。他们之间连暧昧都产生不了。
“伤害?”沈逸珲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别给自己压力。如果你是介意我在这里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事情平息以后,或者等你找到新的地方落脚。”
夏瑾犹豫了一下,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的她的确是最狼狈的时候,她无家可归,而外面处处是想要对她不利的人。她转头看了下房间四周,拧眉咬唇思考着他的建议。
沉默间,手机的震动嗡嗡声突兀的响起,是沈逸珲的。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接起。
“逸珲,夏瑾是不是在你那里。”电话刚接通,齐誉就急切问道。
他们赶去疗养院晚了一步,跟莫安泽、何雨白几个人几乎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一直寻找了一天一夜,腿都要跑软了。焦虑中,他们反而忽略了那个同样一直关心着夏瑾的人。当莫安泽提起时,他们才像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段日子,曾经的三剑客很少再相聚,各过各的生活。齐誉跟叶蔚蓝分分合合,爱的惊心动魄;莫安泽苦追何雨白,忽略了他的同性兄弟;而沈逸珲变成了沉默低沉的男人,一心扑在了他的多元化尚城项目上,全心全意搞事业,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心底里翻出那个让他不知不觉爱到骨髓的女人。
沈逸珲看了夏瑾一眼承认道:“嗯,是的,她在我这里。”他的语气平静,没有要将夏瑾藏起来的意思,所以显得很坦白。
他将电话递给了夏瑾,夏瑾看了沈逸珲一眼,再看视频电话中的人时,她扯出一个放心的笑:“齐誉,我没事。”
那边齐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电话很快被人抢走的样子,一阵晃动以后,变成了叶蔚蓝,她语气火爆:“沈逸珲,你听着,夏瑾还是我大嫂,不许你打她主意,我马上去接她,你在那等着!”
“咔”一下关掉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叶蔚蓝一定是风风光光带着齐誉杀过来了。
“你看,我没有要把你藏起来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尴尬,我们就当成互相帮助的朋友不可以吗?”沈逸珲借着收回手机的动作淡笑了一下,掩饰他的失落。他以为夏瑾已经动摇,会同意留下来接受他的帮助,可是叶蔚蓝过来,他便连留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
只要她还留在这所房子里,他无处安放的心便是有了一个着落点。他不求跟她同处同一个屋檐,但每天可以过来看看她,照顾她,他便满足了,那种卑微的心情不是谁能体会的。
等待的时间里,沈逸珲为夏瑾做了一份面条,两个人的相处渐渐显得不再那么尴尬。
“尝尝看,这是我最近学会的酸豆角焖面,挺开胃的。”沈逸珲将冒着热气的面条端到夏瑾面前。细白的面条上铺着一层切成一小段小一段的酸豆角。撒上碧绿的葱花,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酸爽的气息,的确很能引起人的胃口。
不知从何时起,沈逸珲这个从不下厨的男人学会了做各种中餐菜式,变着花样学,从需要陈阳过来品尝口味,到自己完全有信心做出媲美酒店大厨出来的菜肴。
在做菜的过程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心静气。也许是因为想着跟夏瑾做同一件事,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心有点儿填充,也许是在想象着某一天,夏瑾会来吃他做的饭菜……总之,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儿希冀,在做菜过程中感受到那么一点儿幸福。
他不再喜欢去酒店用餐,也不喜欢夜店生活,每天生活规律的很,不是上班,就是回家。
夏瑾看着那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看向沈逸珲的眼神有点儿惊讶。
“不用感到惊讶的……原来吃自己做的饭菜,感觉是这么的好,这是我最近才领悟的,抱歉,以前我浪费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心意。”沈逸珲搓了搓手,走到门口的摄像前,等着叶蔚蓝那帮人过来。他不想面对她,让她看见他眼中的酸涩。
两年生活,他们同桌共餐的机会屈指可数。到他学会做饭以后,才知道,没有自己心意的饭菜是做不出家的味道的,所以,大饭店的厨师再好,人们想念的,还是家里的味道。那时候,她一次次倒掉那些满含她心意的饭菜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
就像他,一个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饭桌前,然后等着菜变凉变冷,然后再倒进垃圾桶……
夏瑾扭头看看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挑起了面条送进口中。酸爽的感觉马上上了味蕾,不是很浓,却很绵软,一点一点打开她的食欲。她小口小口吃着,空气中安静的很。
沈逸珲背对着夏瑾,却透过门框上镶着的一圈黑色瓷砖看夏瑾的方向,看着她慢慢吃着自己做的东西,他的心涨地满满的,又酸涩的厉害,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的感觉。
记得上一次她吃他做的东西,是在他生日的时候,他强行留下她,让她喝他做的老鸭煲汤。她吃得很不开心,跟这次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将他做的面条都吃光,连面汤都没有留下。
沈逸珲走过来看着那只空碗,抬眼看着夏瑾,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谢,面条很好吃,你现在的厨艺很棒。”夏瑾由衷道。
门铃声响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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