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把那笔烂帐跟沈逸珲搞清楚再回来也好,凭什么让他占便宜?”有人附和,其他人也点头认同起来,投向夏瑾的目光带着赞赏。
冥夜的人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逃避不是他们的风格。虽然夏瑾没有真正加入他们,但他们俨然将她当成了其中一份子。
“我想,那些记者不光是会旧事重提,还会紧咬着夏瑾不放。夏瑾的事情显然已经受人误导,除非沈逸珲亲自出面说明,不然你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季淳风分析道。
夏瑾垂眸,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季淳风说的没错,关键还在于沈逸珲的态度,可是她必须赌一次。
叶秉兆看向夏瑾,墨黑的眼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始终不发一言的他终于开口:“小夏,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支持你,但是你不是明天回去,而是后天。”他的眼闪过厉芒。只要一天,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浓雾下的夜山上景物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天上星子稀稀拉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像是僵尸电影中常见的场景。
夏瑾依靠在阳台栏杆上,眼光投向浓雾深处,却是没有焦点。
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突兀。
门把转动,发出轻轻的“咔”一声,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房内,他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儿而后锁定在阳台上那抹娇小单薄的身影上。
他走上前静静在她的身边站定,垂眸看着她柔和的脸。
“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叶哥。”夏瑾转头,目光里带着歉然:“很抱歉我没有先跟你商量。”
叶秉兆笑了下,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早晚要回去的。”前几天她的思虑重重的样子他看在眼里,思忖着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不过让她下定决心回去的是齐誉吧。
夏瑾低垂着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叶秉兆眼里的落寞。
“叶哥,你不好奇我今天跟齐誉说了什么吗?”夏瑾抬头,对上叶秉兆的眼。她想知道,他是否介意。
也许是叶蔚蓝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也许是别离让她不得不问出这句话,可是正如今天她所作出的决定,去真真正正地了结一段过去,然后往前一步。
白希的脸颊泛着淡淡晕红,莹莹落落的眼睛映上墨黑如黑曜石一样的眼,夜风在两人之间缭绕逗留,在这冷意深浓的夜显得旖旎,夏瑾摒着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叶秉兆薄唇微抿,却是上前轻轻落在夏瑾的额头,轻轻的,如羽毛微微扫过。他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吃醋了吗?”
夏瑾脸通红,在他怀里缩了缩。
“傻瓜。”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要她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真是难为她了。迟她一步让他觉得有些不爽,有些话是该男人来说的,他本打算等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再说的……不过,他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你有自己的空间,跟谁见面说什么,要是你愿意自然会跟我说。不过我想,齐律师的话让你下定决心回去了,是吗?”
夏瑾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虽然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继续生活,但在别人的眼里,我始终是个失败者,是个软弱可欺的人。我当初决心跟沈逸珲一刀两段没有错,那么后果也不该是我来背负的,不是么?我不知道那幕后的人为什么要诋毁我,可我想告诉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捏起拳头,眼里像是起了两把火。
叶秉兆听着她的话,眼睛如夜般深邃的,经过几天的沉淀,显然她又起了斗志,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他很高兴她的回归,那么,对于他们之间的开始,她也是这样有信心吗?
“小夏。”
“嗯?”
“你准备好了吗?”叶秉兆想起那封邮件,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去年夏瑾的事情经过一番彻查,到底是跟他扯上了关系。那几个混混口中的坤哥就是丁越的儿子——丁坤,被冥夜驱逐的垃圾。
叶秉兆在接手冥夜后,有一票老臣子不服从叶秉兆,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丁越便是其中之一。叶秉兆后来对其一一打击,逐一掌控,但惟独丁越除外。
不是叶秉兆对其手下留情,而是他觉得丁越的背后有另一股势力在支撑着他,所以他未动他,暗中注意着他的动态。但是他的儿子却不懂得收敛,肆意张狂,甚至碰了他最不齿的毒品生意,终于被警方盯上。他顺水推舟将丁坤按着帮规处置,将他逐出了冥夜,这一下也算是警告了那只老狐狸。
丁坤却依旧不知悔改,毒品生意越做越大,终于被请吃了牢饭。在这件事情上,丁越对叶秉兆积怨愈深。
但也是这件事情让叶秉兆察觉到丁越背后那股势力的强大。毒贩在刑罚上被判得极重,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判死刑,丁越竟然有能力将儿子贩出的毒品量改到只判五年的有期徒刑,可见其一斑。
丁坤出狱后自立门户,成立了暗影。叶秉兆并未干扰,放任其做大,静观其变。他能有能力自立门户必定是背后有人支持的,丁越是其一,他那背后的势力才是主要因素。
暗影,黑暗中生存的影子,也是其背后组织的影子。为了干扰其他帮派的视线,也为避免被吞并,暗影专门吸收社会上的一些游兵散将,败类混渣,越干越坏,但规模也慢慢扩大,成了南城的毒瘤。
而丁坤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叶秉兆,一次次事件下来却始终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叶秉兆的猜测没有错,夏瑾那次的遇袭就是丁坤对他的试探。如果那次他立刻对夏瑾有所防护,那么夏瑾的生活必定随之而乱,甚至陷入险境。他庆幸当时做的决定,与夏瑾保持距离。
不过现在丁坤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既然知道了他的把戏,他就已经做好了防范,因为夏瑾先向他伸出了手,那样的you惑太大了,大得他不想错过她,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今天的五个小时,对他而言长的像在等着一个宣判,怕她不再回来,怕自己就那么错过了她。
“什么?”夏瑾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没有听清叶秉兆的话。
“做我的女人,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夏瑾再一次脸爆红,她都已经变相地表白了,他还追着问,问得还这么露骨,这是黑帮老大的风格吗?
这次她没有回答他,踮起脚尖勾下叶秉兆的脖子映上自己的红唇,一气呵成。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夏瑾的脸血红,但她还是选择直视着他,她知道他的担忧。
她轻声道:“叶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怕,我最怕的是被人丢下,死也许令人害怕,但最可怕的是我还在却已经被人抛下。叶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相信我,我会活得好好的。”她的眼睛晶亮如璀璨钻石,透着坚定。
叶秉兆的心跳得极快,捧住夏瑾欲要离开的头,自己重重贴了上去,反复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逗弄着她的一起起舞,绵绵密密,深情的、感动的、喜悦的,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里面,一个吻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长长的吻结束,夏瑾已经气息不稳得伏在叶秉兆身上喘息,空气里都是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舌尖上还留着彼此温暖湿濡的味道。
“小夏,我该感谢沈逸珲放弃了你。”叶秉兆抚着她的发对上她的眼,满腔的幸福,他满足得喟叹一声:“谢谢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长风阵阵,吹得人彼此更加靠近,情浓得几乎化不开。淡淡月色下,树影婆娑,半月形的阳台上,一对情侣互相依偎,原来幸福就是往前走一步。
“那么这次回去,你准备了什么作战计划?”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低沉的男声。
“呃……”夏瑾咬唇,她想好了,如果沈逸珲肯自己站出来澄清,那问题就好解决些,如果不行,她准备给报社写信,将事实讲出来。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公布她的离婚协议,可那是她的**,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彻底八光了自己给别人看,可是她只有那个可以证明自己并未图谋过什么豪门生活。
她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叶哥,你觉得怎么样?”
叶秉兆拥着她,他没有忘记夏瑾刚来到这儿时的那个午后,她的心里有着创伤,比着沈逸珲更早的创伤。就算这件事情能顺利解决,但夏瑾也是已经被推倒了风口浪尖,她的过去肯定会被人深度挖掘,那样她也可以吗?
他的眼中闪过忧虑但他很快收了起来,他揉着她的发道:“小夏,听我说。离婚协议不用拿出来给人看的。后天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叶哥在晚餐时说过后天叫她再回去,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早了,先停止你转动的脑袋去休息吧,我等你睡着再离开?”
夏瑾酡红着脸乖乖躺上床睡觉,叶秉兆握着她的手,就那么默默注视着她,怎么看都不够。他觉得自己心尖的满足满得就要溢出来。
温热的掌心下有着一层茧子,宽大有力的手,完全将她的手包裹在内,夏瑾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巧克力包裹着的糖心,她觉得很甜蜜。
“小夏?”
“嗯?”夏瑾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未睁眼,嘴角含着笑。
“我有没有说过,蔚蓝是心理学硕士?”叶秉兆淡笑着看着她的睡颜,今天她跨出那么大一步,想必跟蔚蓝是脱不了干系的。
叶蔚蓝当初学珠宝设计时还有一门选修课就是心理学,她的答案是设计师要熟知消费者的心态,而她对研究人心很感兴趣,而这一兴趣让她一直研究到考上了心理医生的执照。
“哦?她可真了不起。”夏瑾动了下头,表示肯定,冥夜的人果然多才多艺。“那她为什么后来既不做珠宝设计师,也不做心理医生,而是去做了模特呢?”她起了好奇心。
“做模特么,是因为她讨厌的人做了设计师,那时她跟淳风闹了矛盾,以她的个性,如果她不开心了,那么她就会让她讨厌的人更不开心,从中获得平衡。”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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