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满意了带着张氏两人去了客房。秦卿去厨房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等伺候完了尤氏晚饭,自己随便吃点,就回屋子躺在榻上,觉得有些疲惫,无神望着床顶,心里越发的想念顾容。
才发呆一会,绿柳端着热水进屋子,脸上带着愤然,秦卿疑惑,“怎么了?”一问,绿柳眼睛有些红,秦卿皱着眉坐了起来,声音带上几分严厉,“反生什么事了?“绿柳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看了看秦卿,看秦卿一直盯着他,好久才说出来,“是鱼哥儿,他……他……”他了好久,最后一跺脚,“他跟张家那公子说他不承认您是姐夫,要张家公子嫁给奶奶。”
秦卿一愣,虽然他知道顾鱼不怎么喜欢他,他平日也多是照料他的生活,不说要他多感激,却没想到他反而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绿柳还在一旁为他委屈,“鱼哥儿还拿了几匹上好的料子给张家公子做新衣裳,那可是君子自己省下了最好的料子给他,他看也不看就让给别人……”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哭了起来,秦卿心里浮起暖意,之前的酸酸的滋味散了,起身拿了湿帕子拧干,有些好笑,“拿去擦脸,我还没哭,你倒是哭上了,出了门人家还说我欺负你。”
绿柳抽抽噎噎的,胡乱擦了脸,“那是他们都不知道君子的好,只记得您以前的身份……”还没说完脸上煞白,他也是最近才从顾鱼身边的婢子蓝青那里知道的,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婢子议论主子,或打或撵,半点不由他分辨得来。害怕的瞪大眼睛,嘭一声跪在秦卿面前,直摇头,“君子,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我说错话了……”
秦卿垂下眼帘,若是以前有人说起他过去不堪的身份,他肯定异常介意和难受,甚至他自己也会厌恶着他以前的肮脏。可如今再听起别人说起,反倒觉得世事无常。想起顾容说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他要记得的就是现在和将来——他是顾容的正君子!
看绿柳跪在地上直哭,哭笑不得叫他起来,“好了,起来吧,没有下次。”该告诫的还是要告诫,该有的规矩必须有,婢子议论主子,哪里都容不下。
秦卿再次躺下,心里有些烦乱,更多的是思念。顾容这一次出去的时间最久,快过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觉得时间好像无限的漫长,恍惚之间总是感觉她还在家里,四周都环绕着她的气息,仿若他一转头就能看见她就在他身后暖暖的笑着看他,只是每次回头,都是一片空寂……
身边少了她,只觉得做什么都没有了劲头。秦卿觉得有些冷了,身体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突然一激灵坐了起来,他只给顾容准备了三套冬衣,也不知道够不够,大氅也只准备了一件,要是着凉了怎生是好?有些恼自己,爬起来翻了翻柜子,也没有其他的厚棉袄了……咬着嘴唇,只能明天再做新的了。翻来覆去好半夜才睡着。
接下来的几天,秦卿跟着尤氏顾鱼他们一起在一个屋子里做针线,顾鱼因为有张宇的陪伴刺绣也认真了不少,秦卿看了张宇绣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活灵活现的在水中戏水玩耍,秦卿手一顿,又继续手上的针线活,他要争取在顾容回来之前把这大衣做好。这天气越来越冷了,顾容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冻着,心里带着焦急,手上动作快了不少。
这一日,大衣做好了,秦卿拿着衣服上看下看,想着要不要也在衣裳上绣并蒂莲,就听见绿柳兴奋的叫声:“君子,奶奶回来了。”手上衣服险些掉落,急忙拿好,抱着衣裳就跑出房间,向院子跑去。
第一次觉得这院子太大了,绕过水池,转过假山,跑过长廊,还没到垂花门,脚步停顿下来,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大衣。
院子里,顾容距离门槛不远处,高瘦的身形,头发有些缭乱,额头还带着汗,眼里很温和,低头不知道跟张宇说着什么,张宇脸上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张宇身后是尤氏一堆人,张氏扶着尤氏笑着说话……秦卿眼里只看见顾容对着张宇温和的眼神,其他仿佛全部与他无干,觉得手上即使抱着毛绒绒的大衣,还是觉得全身冰凉。
心里泛起悲凉,她从来没有说过她一生只有他一个男人……可是,他想独占,他不想有人分走她的视线,不想她心里有另一个人,一点都不想!若是有人要到她的身边,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只是心底还没来得及聚起狠厉,顾容突然抬眼看向他,眼睛蓦然晶亮,大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白牙在阳光照射下白光闪闪,那样璀璨的笑容,一如初见……
他看见顾容嘴巴张了张,声音很轻很轻,随着风传到他耳边,“我回来了。”
秦卿眼一红,这一刻他无比确定,他永远不会让另一个男人跟他同侍一妻!
拿着大衣,秦卿笑得很妖娆,一步一步走向顾容。
顾容绕过张宇,向前跨了一步站定,伸出一只手,脸上带着鼓励看着秦卿,秦卿走到她身前,顾容笑容很轻柔,“你信不信我?”
秦卿将大衣披在顾容身上,将她冻得发红的手包裹在手里,高昂抬起头,眼中坚若磐石,“我更信我自己。”
即使他人老珠黄,即使他没有孩子,即使她喜新厌旧,他都不会让她有另一个男人!
张宇紧咬嘴唇,有些摇摇欲坠,手用尽全力捏着还没有送出去的荷包——鸳鸯双双飞。
作者有话要说:咳,最近写秦卿有些多了哈,哈哈,偶爱他╮(╯▽╰)╭
爱情婚姻都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46闺房之私
因为顾容的归家;晚上晚餐十分丰盛。顾容对张氏和张宇感觉挺好的,他们都于她有恩,张氏在她家极度落魄之时都能伸出援手,想来是个好的。而顾鱼差点被唐家大妞拉去做小爷的时候;是张宇跑来通知她,若不是如此,顾鱼今天还不知道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呢。
晚饭之时张氏很是热情的讨好顾容,顾容虽觉得热情得有些过分了,想着或许是因为她有钱了所以巴结她?随即有些好笑,张坤也挺有钱的,哪里用得上巴结;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莫名的想法一晃而过,也没放心上。时不时给尤氏和秦卿他们夹菜;不时也跟张氏说几句话。
晚饭之后,顾容脸上的疲惫愈浓,尤氏心疼的让她去休息,也没让秦卿在他身边呆在,看秦卿脑袋不开化还想打水给他洗脸,有些不高兴,“我身边还有四季,你是她郎君,自然要先伺候好妻主。”
秦卿脸上笑容有些不自然,有些神不守舍的笑着吩咐四季好好看着。秦卿有些紧张,今早上他摆出来的那一面,他最不希望顾容看见,在黑暗之中沉寂太久,难免被黑暗腐蚀,只是,他不想让顾容知道……一直以来他都做得很好,只是因为她身边出现了青梅竹马,带着些许的害怕让他一时乱了脚步。顾容会不会厌恶他那样?一个善妒的夫郎!带着忐忑走去他们的房间。
顾容觉得眼皮直打架,到了冬天,那条路上浓雾越来越多,她为了赶路,有时候有浓雾的时候也走着,太容易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她不得不打起全身心的精力去分辨哪个方向是正确的,回到苏州,筋疲力尽。只觉得累得慌。
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迷糊之中感觉秦卿要帮她擦身,随手拉了秦卿到怀里抱着,“别动,我先睡会儿。”还没来得及听见他的回答,又沉沉进入了梦乡。
睡了一觉,顾容感觉精神好多了,再睁开眼睛,外面漆黑一片,听见几声虫鸣。感觉身上的暖意,低头看见秦卿在她怀里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异常可爱。
静静躺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痒,她好久没有洗澡了,赶路的时候只能随便擦擦身,现在有条件能洗澡了,她也不那么困了,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痒。不舒服的挠了挠,秦卿迷糊醒了过来,顾容抓痒的手一顿,“吵醒你了?”将手放下,抱着他到床上,被子有些冰冷,秦卿缩了缩,顾容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乖,你先睡,我去洗澡。”
秦卿一听,睡意全醒了,麻利的起身,将大衣披在身上,就要走出去,顾容急忙拦住,“行了,大晚上的你也别出去了,我自己去热水简单洗洗就好了。”
“没事儿,我不冷,厨房里还有热水。”秦卿还想走出去,顾容硬是将他压在床上坐着,她自己出去打水,装了满满一桶,头发和身上都洗干净了才舒服的要去睡觉。
秦卿看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气恼的看着顾容,把绿柳叫醒,再在屋子里加了个火盆,把火烧旺了,又让他熬姜汤去。之后拿了干毛巾给顾容拧头发,边拧边说她:“大晚上还洗头,可别真着凉了,我让绿柳熬姜汤了,等会你可全都喝了。”
顾容无所谓点点头,洗个头都要喝姜汤,小题大做。秦卿看她半天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不满的加重力道,不小心拉断了顾容几根头发,秦卿又心疼又懊恼,看顾容一脸不痛不痒的,索性不理她疼不疼,有些粗鲁的给她擦头发。
开始的时候顾容还没觉得有什么疼的,后面秦卿手劲越来越大,她头皮都快发麻了,不知道秦卿怎么了,之前还不是好好的么,这次过了几分钟呀就晴转多云。不由感慨,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看他没有放柔力道反而越发用力,龇牙咧嘴抗议了一番,秦卿哼了一声,“看你不受教训。”
顾容嘴角咧了咧,她一直都是晚上洗澡洗头一起从来不分开的,这么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更何况她接近半个月不洗头,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虱子,不洗头……顾容打了个寒碜,真觉得渗人。可是看着秦卿的黑面……顾容斟酌了一下,“嗯,以后洗早些,头发也干得快。屋子里不是有火盆么,暖和着。”
秦卿瞪了顾容一眼,发现她无动于衷,有些好气又好笑,人家都说大多女人不爱干净,也就只有她这人,大半夜起来折腾一番,又是洗澡又是洗头的。说了不让晚上洗头,怎么也不听。
秦卿拿了一大碗姜汤给顾容喝,站在旁边看她全部喝完。顾容心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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