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系着围裙来开门,脸上似乎有责备之意。
忘性太大了啊,我忍不住拍拍自己的头,赶在妈妈说话之前开口:“妈妈今天一定好辛苦,
我帮你做饭吧!”
果然,妈妈笑着接过背包,让我顺利过关了。
我就知道,可爱是我的必杀技哦!
厨房。
妈妈在煲汤,我则在努力将一只苹果雕刻成菠萝。
“你哥哥还没回来吗?”
“是啊,他是部长嘛,总要留得晚些。”
“小夜,多向你哥哥学学,好让人放心啊!”
“妈,你不是说,我一辈子不用愁有人疼吗?”我撒娇地向妈妈蹭去。
2006…4…20 11:45 AM 沧海蝴蝶
“你这孩子!”妈妈佯怒,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哥从小就最关心你呢!他的性格,对谁都
冷冷的,却独独对你不同。”
我苦着脸:“您也只能说不同了吧?我就没看出来,他可曾见我就笑,就像我看见您一样?”
妈妈摇摇头:“你还小,所以感觉不出来。你哥是真的对你很好,他的严肃是性格使然——
遗传你爸嘛!但他对你的疼爱是真的啊!我随手都可以举出很多例子……”
“好了好了,”我赶紧打断她:“盐快用完了,我去买。”逃也似出了门。
独自走在路上,回想起刚刚妈妈的话,不禁叹了口气:我知道,以前哥哥对我很好,小时候
总是他在照顾我、保护我,我闯了什么祸,他都能处理得很好,还常常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家。
但那是以前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哥哥渐渐疏远了,甚至连说话都不多,我好久没有看他打球了,
更不用说手牵手回家。
“你们都长大了啊!”妈妈说,一脸欣慰。
如果长大的代价是与哥哥的疏远,我真的宁愿不长大。
哥哥,我们到底是怎么了呢?
回到家中,看到玄关处的那双白色ADIDAS网球鞋,我知道哥哥已经回来了。
推门进去,正在餐桌旁的妈妈抬头:“小夜回来了啊,那人都到齐了!先去洗手,准备开饭
了!”
我瞥了一眼端坐在餐桌左边上首的哥哥,去了洗手间。
出来以后,坐在餐桌右边下首。
气氛沉默。
半晌,哥哥开口:“你们慢用,我先上楼了。”
“国光看书别太晚啊!”
“恩。”
我偷眼看去,他的脊梁还是那么挺拔,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依靠他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可惜我大概不会有机会依靠了。
2006…4…20 11:46 AM 沧海蝴蝶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失落,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妈妈,我也回房了。”
往床上一倒,却毫无睡意,翻完一本《呼啸山庄》,发现已经是9点了。
爸爸不回来,妈妈应该已经睡了,哥哥大概还在他房间里看书吧——不过看的一定是和我不
同的书。
忽然兴起,很想拉琴了。
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向走廊尽头的琴房走去。
琴房是隔音的,因此当我打开门,忽然流泻出的钢琴声让我怔住了。
哥哥竟然在里面。
他坐在钢琴边,开领的毛衣,米色的长裤,竟然显得格外优雅。
他在弹奏《秋日私语》,抬头看了看我,琴声却没有停。
关上门,我沉默地走过去,取出小提琴,靠在钢琴边拉起了伴奏。
伴奏渐渐变成了合奏《梁祝》。
随着音乐声的静静流淌,我感觉到一种与哥哥的久违了的和谐。
一曲终,乐声同时止住了,我回过头去看哥哥,发现他竟然也在看着我。
“哥……”我忍不住轻轻唤道。
那一刹那,我仿佛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
哥哥的眼睛也是浅茶色的,像玻璃一样,透过镜片看过来,多了一丝透明与深邃,仿佛上好
的润玉。
他合上琴盖,站起来,我愣愣地放下小提琴,转身去收好,暗自责备自己怎么一时失了神。
他已经走到了门边。
“哥哥!”冲口而出的声音,是我吗?
他回头,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那个,我睡不着,可以去你的房间吗?”天哪,这真是我说出口的话吗?
出乎意料地,他点了点头:“可以。”
哥哥的房间已经有很久没来过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尘不染、整洁有序,连被子都叠得有
棱有角。
我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妈妈说哥哥是不让人担心的了——要知道,我的被子从来不是自己
叠的,也不是自己铺的,全部都是妈妈替我整理的呢!
我看看四周,只有一把椅子,算了算了,我还是懒散地坐在了床上。
哥哥也不说什么,拉出椅子坐下。
“哥哥你忙吧,我在这坐一会就好。”
“恩。”他抽出一本数学奥赛书研究,专心致志的侧脸线条分明。
我看了一会儿,从床头的记事簿上撕了一页纸,试图把哥哥现在的样子画下来。
一笔、两笔……我看着自己的“作品”懊恼得叫了出来:“明明艺术是相通的嘛,怎么我……”
一只大手抽走纸:“小夜,你怎么了?”
鼻子蓦的一酸: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才要开口,忽然听得他气息不匀,像是笑音,天哪!被他看到了!
“小夜心中的我,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明明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我怎么觉得他在笑呢?
我窘迫不堪呻吟一声,眼睛四下瞄去,想要找个别的话题。
忽然发现另一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带有镜框的合照——有了!
我爬到床另一边,拿过相框一看,惊奇地问:“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啊?”
哥哥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笑出声:“干吗不放漂亮一点的,这张我拍得好糗!”
“可我不觉得。”
我诧异地抬头,正对上哥哥认真的眼:“小夜,还记得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喽!”我再看一次,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那时侯我很小,根本不懂事,只知道哥哥对我很好,所以非常依赖他。
那一个下午,我睡醒后,发现父母都不在家——他们放心地将我托付给年仅7岁的哥哥,自
己出去过周末了。
我下了床,到处找哥哥。
经过父母房间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不会是坏人吧?我从门缝中往里看。
是哥哥,他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急切地将一个又一个抽屉翻得底朝天,这愈发让我好奇。
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发现哥哥动作停住了。
他拿着一个绿色的小本本仔细地看着,一遍又一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伤。
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得感觉到他当初的绝望。
我在门外吓坏了,想要进去却不能动,身体仿佛不听话了一般,急得嘴一憋,哭了出来。
哥哥猛地惊醒,急忙出来:“小夜,你怎么了?”
“爸爸妈妈都不在,我……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呜
呜……”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哥哥自己哭的真实原因,也许是被他当时那我从未见过
的神情吓住了吧。
哥哥松了口气,轻轻抱着我:“不会的,小夜,我一定不会不要你。”
“会的……你会忘记你的话的……”那种害怕始终缠绕心头,让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这样吧,”他揉了揉我的头:“我们去留住回忆,如果以后我不要你,你就可以把它拿出来,
这样我就会立刻想起来,小夜是哥哥的宝贝。”
他仔细地替我擦干净眼泪鼻涕,然后用家中的相机拍下了这一张“意义重大”的相片。
事后,我悄悄跑进父母的房间,找出了那本让哥哥不高兴的绿色小本本,封面上是大大的三个字:出生证。
这是我的出生证明。证明我确实是**年手冢彩菜所生。
一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了这个证明我是这个家一员的小本本,哥哥会显出那样绝望的神情呢?
这是我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
照片中的我眼睛还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真的很丑,一点也不可爱!倒是旁边的
哥哥,他那来不及藏起的笑意及温柔,是这张照片的亮点。
2006…4…20 11:47 AM 沧海蝴蝶
“小时侯的我,对哥哥还真不是一般的依赖呢!”我笑着,心中放不下那段疑惑。
“没有关系。”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厌恶地避开。可是他做起来,却让我下意识地顺从。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那一晚,仿佛小时侯的感觉又回来了,我真的感觉到,我对哥哥,竟一直都是这么依赖。
并且我知道,哥哥可以让我依赖。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这天真的依赖,竟然会埋下不伦的种子。
对日后一切都浑然不觉的我,因为和哥哥之间距离的缩短而满足地微笑着睡去。
放学了,今天我下了翘社的决心,没办法,离社团活动开始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现在去
也练不了多久,还要白白挨社长一顿骂呢!
咦,今天向东的窗口没有人吗?难道网球部今天不训练?向外看去,果真网球场上空空如也。
呵呵,今天是逃课日!
我高高兴兴地背上包下楼准备回家。
等等!站在樱树林边的,好象是哥哥!他到那儿去干什么?
我好奇地向那里走去。
“手冢部长,抱歉浪费您的时间,其实我……”
还有别人啊?仔细一看,是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女孩子。
“我想拜托您和我交往。”
! ! !
原来哥哥在接受告白啊!!!!
这个好玩!看看哥哥会怎么做呢?老实说很难想象哥哥和女生交往的样子呢,他总是那么严
肃。
哥哥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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