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以为她喝了酒,也就没理她,往海边开着。
夜的道路,静得可以听到车轮转动的声音。澄清睡得很安然。
海风轻如丝,澄清梦如风般在脑海飘着。
“小朋友,到了。这么晚了,你等人吗?要不要载你回家呢?”
“不必”随手掏了五十块,“不用找了。”边走向沙滩。
司机刚起动,她好像忘了什么。转身“等等,叔叔你有打火机吗?”
“你要它做什么”
“哦。。。。我男朋友等会要用。”
“给。”
车开走了,扬起一地的灰尘。
十六枝蜡烛围成一个很漂亮的心。澄清选了个海风吹不到的地方,一根根小心翼翼地点着。
夜的海边,星光点点。一个小女孩在那庆祝着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十六根蜡烛是自己精心挑选,跑遍了整座城市的精品屋买回的。准备和朴夕一起过十六岁生日。
而今一切都有,独少了他。想着想着,风吹沙,吹出自己一脸的泪花。她哭着,想着朴夕。“夕,你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吗?你一定忘了。”边拿出安眠药,倒出一把在手上,往口里一颗颗地放。
不远处琴声传来,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迷迷朦朦中她往琴声的方向走去。她看到一个少年,坐在沙滩上吹着口琴,眼睛望着海浪的方向。她开始发觉浑身发软,眼神像隔了纱窗,缓缓地倒下。
“同学,同学。。。。。。”那吹口琴的少年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我。。。。。。”澄清的眼像拉上链般睁不开。
他抱起她,用力跑着。“附近偏僻,连个诊所都没。而她。。。。。。。”
跑了几公里,他看到一辆的士过来。忙挥手。
“叔叔,快快,医院。。。”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司机转身一看,“喔。是那小朋友。”原来司机车开走后,觉得小女孩一人这么晚不安全,便又开了回来。不巧正好碰上。
医院里。
急诊。洗胃。医生忙到了清晨。少年和司机也操心到了清晨。知道脱离了危险,联系了她家人后,少年悄然离开。
那晚,朴夕坐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一遍遍望着澄清曾骑车经过的那条校道。车依旧,路依旧,只是人不见。他期盼着奇迹的出现,而奇迹往往是盼不来的。
就这样,呆坐,想着,直到天亮。
遇见肆
第二天。
朴夕早早地来到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想问下澄清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来上课?”
“你?她?”老师愣了下,“她生病了,过几天就来上课,你找她有事吗?”
“生病?什么病?我是她好朋友,麻烦老师跟我说实话。”
“她这个学生比较特殊。从小爸妈离异,妈妈又忙于自己的公司,只
一个保姆和她一块生活。因为她性格比较孤僻,有抑郁症,常常请假的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
“老师,能给我她家住址吗?”
拿了地址,骑着车,穿街走巷,来到澄清家门口。
“阿姨,请问澄清住这吗?”
“你是?”
“哦,我是她同学,她好些天没去上课了,我来看看她。”
“她住院了。”
“在哪间医院呢?”
“这我也不清楚,她爸妈去照顾她,我在这看着房子。不过她爸妈现在在市第一医院611病房。你可以去那问问。”
“谢谢阿姨。”说着扔下车,跑到附近的车站,搭上车。
“澄清,对不起。”望着窗外,恨不能马上见到澄清。
楼梯的拐角,他和她碰了下。一转身,一回首,“夕”,“纯”两人的口定时般的异口同声。
“你来这做什么?”
“你先说?”
“我找人啊!”
“我。。。。。。说来话长,你去哪间呢?我陪你去吧!”
“611。”
“611。你认识他吗?”
“谁?”
“走吧。我刚从那下来。”说着,两人都不解地看着对方上了楼。
推开门,一个浑身绷带,像极了战争时期负伤战士的少年躺在病床上。两个中年人,一个面容沉静若有所思,一个手抚着少年眼旁写着的几条泪痕。
他来不及关心那少年,随口就问“阿姨你是澄清母亲吗?”病房里空气刹时增了重量,一张张不解的脸挂着。一纯想“澄清?谁啊?”
“是的,你是?”
“我是她好朋友,她现在住在哪间病房呢?”
“她。。。她。。。”为了清的名誉,我不能告诉他。
“阿姨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这小男生执著的眼神,她心软了,“你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了阳台。她把澄清的症状都告诉了朴夕。
“纯,跟我来。”说着拉着一纯的手往外跑。
一路上他把和澄清的故事都讲给了一纯听。一纯听完说:“这女生喜欢上你了,原来我们碰上了同一家人。真巧。”
“一家人?碰上?”
“回头我再细细给你道来。
175。天才疯子的港湾。市里最出名的精神病院。曾有三个哲学家,五个文人在此住过。有人说天才大多是疯子,但疯子不一定就天才。
一纯和朴夕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一眼茫然地问着。“请问抑郁症的病人一般在哪个病房?”
“那。”那人木木地指着前方的二层楼。
“看来这也是精神病人改造过来的义工,无家可归,挺可怜的。”一纯凑近朴夕的耳旁轻轻地说。
两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来到一个铁门前。
“您好,我们找一个叫澄清的病人,帮我开下门吧!”说着门打开了。一楼是一排整齐的平房,每一间都格外阴暗。走着走着,“啊”一纯突然跳下了台阶,吓得抱着身子。原来铁窗冒出一只手,和满头乱发的疯子。朴夕也吓得心直跳。
却装镇静地对一纯说。“小屁孩,这也怕,哈哈 !”
“哼。”她吓哭了。眼旁还沾着几滴小泪珠。
“叔叔,我们找澄清。麻烦你帮我们叫下她。。。。。。。”朴夕对穿着白衣的工作人员说。
“你们稍等下。”他走进房里面。
只见一群眼神怪异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一个个站在门口看着朴夕他们,时而发出诡异的笑声,时而又传出阵阵的惨叫声。
一纯吓得直往朴夕身后躲。门口只隔着一张桌子,一个医生坐在那看着,不让出来。
“澄清,外面两个人来看你了。好像叫朴什么的。”
“朴?是夕。他来看我了,来看我了。。。。。。”找了个镜子,发现镜里的自己头发散乱,眼眶黑如炭擦过,面如白纸。“我,我不能见他。他看到我这么丑就不会喜欢我了。”心里念叨着。“两个人,难道是她,是信里的一纯。不,她故意来看我笑话。不,不。。。。。。”
“不,我不想见他。叫他们走。”说着径直往窗旁行走。
“你们走吧。她不想见你们。”
“不想见。。。。。。”朴夕没再问下去,停了会儿说“走吧!”他知道澄清的倔强。“叔叔,这些水果你帮我拿给她。这是她最喜欢的橙子。谢谢!”
澄清站在窗前望着朴夕和一纯远远离去的身影。偶尔他们回头时,她就躲在墙边。
泪水一条条滑落,声音一点点哽咽着。“朴夕”她多想喊起来,但声音却像关了的闸门,什么也发不出来。看着那对幸福的背影,想着和朴夕在一起时的快乐。她手握着铁窗,浸满泪水的铁管上,冰冷的手缓缓随着身子软了下来,整个人半蹲地哗哗大哭。
旁边的女子一个个靠了近来。有跟着哭得涕泪交加的,有傻笑的,也有唱歌的。无所不有。
床边,朴夕的橙子鲜嫩而好看。她拿起了一个,看见中间有一张好看的信纸。里面写着:
澄清:
对不起。
你受苦了。我知道伤透了你的心。
只是“你不在时她已存在,你在了以后,她还是存在。”
谢谢你的爱。
好好养病。
好友 朴夕
“好友。一直以来你就把我当成好友。”她笑了。酸酸的笑意,腐蚀着残留的爱意。
残翼伍
丘比特的残翼飞荡,化成丝丝羽毛,飘落,不小心地拾起,都是一场美好的回忆。
如雪的面容,憔悴而暗淡的眼神,一直在朴夕脑海挥之不去。
“不知道澄清现在怎么样了。”
“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嗯。希望如此。”
“我倒是比较担心她哥。”
“她哥?是那个少年吗?你快跟我说说。”
“嗯。一天傍晚,我在市郊写生。有个人大摇大摆地骑着我的车就走了。我在追时,他正好放学路过,忙帮我狂追。我们一直追到他们老巢。他跑了进去,想要自行车。那个小偷不但不给还叫出一群人,见他就打。他身子很壮,一米八几。毫不示弱,但怎打得过那么多人。我在旁边吓得直哭,一直哀求他们别打了,自行车我不要了。我也报了警,谁知道警察的出警速度如胎儿出生般千呼万唤才始初来。
半小时后,警车来了,打的人跑光了,只剩下他倒在血泊里,警车也就一如既往地成了救护车。就这样,他成了植物人。我很内疚,现在只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说着,一纯眼红了。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说着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对了,我得回去照顾他了。”
“我跟你一块去吧。”
“好。”
推开门。
“小欣,你怎么也来了?”小欣正喂着那少年吃东西。
“澄清叫我有空过来看下他哥哥。”
“你都知道了。”
“嗯。”
以后的日子,小欣一有空就转几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