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琛盯着她的小脸,表情不变,半响,才伸了个懒腰,“哎呦,好困,回去睡觉!”这次,完全视莫梓旭为无物。
柳儿气得死咬着牙关。莫梓旭倒不以为意地目送着祁连琛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只不过,在他与她错身而过的那一刹,他忽而停下脚步,用着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别搞得这么多花样,我是看不清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你脸上的伪装我是看得分明,如果不是那种温柔贤惠之人,就别再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然,这一切都是没用的,别指望我们之间会生出些什么,你安分守己点,或许,这个三少奶奶的位置还能坐得久点,不然,我不会顾念你到底是什么出身!”
莫梓旭挑眉,一点都不意外他对于之前的二选一猜测,选择了第二种,只不过,他竟然知道自己是伪装柔弱,这一点,正好鞭策她在演技方面还需加强。她轻轻地哼笑了声,“相公教诲,妾身定会铭记于心,以使妾身正妻的身份,可以坐得久一点!”
面对她的变相宣战,祁连琛没有再说什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可是莫梓旭却看得真切,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眉头拧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此举是为什么,但是她的心里,却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报复快感。
看着祁连琛走了,柳儿赶忙地来到自家小姐的身边,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外衫脱掉,披在莫梓旭的身上,柳儿是真的吓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姐,你真的没有……没有……”接下来的话,她说不下去。
莫梓旭慢条斯理地将外衫穿好,确认可以挡住里面的不堪,才抬头笑道,“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你倒要担心一下那个被我伤到的,估计现在都还疼着呢吧。——咱们快回房吧,耽搁久了,止不住还会碰到什么人。”
就这样,主仆相携着往回走,在回房的路上,莫梓旭把深夜差点失身的这个事,不漏任何细节地对柳儿说了个仔细,而且,她也知道,这个事只能告诉柳儿一人。
当时,她在威胁那个要强暴她的男人时,所说的最亲近的人,也是指的柳儿,当然,她这么说也是一种歧义,因为她相信,那个人肯定会猜测她说的是祁三少,怎么说,祁连琛是嫡出,就冲着这一点,那个男人再想对她动手的时候,都会掂量着点。
柳儿知道了这个事后,可没有莫梓旭那般冷静,她甚至要去大夫人那里把这个事抖出来,可是,莫梓旭阻止住了她,百般劝说,“你确实聪明地选择了对的倾诉对象,只不过,这个事如果让娘听了,也许并不一定会全心为我做主,毕竟,她疼得是自己的儿子,也许,她会拿这个事做筹码,让爹拨除已经给了二少爷的个别生意,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还有她的儿子,到时我白白地成了她的棋子,岂不是更可怜?”
柳儿说不过她,眼圈红红地好像比她还委屈,“可是,小姐不说,那咱们的三少爷却说不准会不会说。”
“他?”莫梓旭勾唇冷笑,那家伙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他巴不得每分每秒都去赌去嫖的,哪有功夫去向娘去告状?更何况,他也没什么证据,不过是看见我衣衫不整了而已。”
柳儿想想,也有道理,可她毕竟是觉得自家小姐吃了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莫梓旭挑眉,势在必得地轻笑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反正那个强暴我的男人并不知道我已知晓他的身份,自然对我不会设防,我只需稍稍拉拢一番,卖两个人情给他,他就会对我更不防备,以后,如果机会来了,我会借着娘的手,一举搞垮他,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柳儿听着,似懂非懂地,还有点心悸,她忙得抓住莫梓旭的衣袖道,“小姐,其实奴婢不是想你报仇,只是想……以后平平安安的,不再受欺负。”
莫梓旭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说的那什么搞垮什么的,都是万不得已、一劳永逸的法子,而且,相信我,虽然他好色,但是他应该是比较胆小的,昨晚我那么威胁了他,他应该不会乱来了。——不说这些,快到院里了,小心竹儿听到。”
“……恩。”
如今,这主仆二人算是一条心,共同防着该防的人,虽然柳儿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小姐对于竹儿都要加以防范,不过,既然小姐觉得要防,那便是该防。
……
二人推门进了屋,果不其然地看见竹儿正在祁连琛的身前端茶倒水地伺候着,瞧见莫梓旭主仆进来,竹儿一扫莫梓旭身上套着柳儿的外衫,眼里一闪狐疑,不过,她向来是个稳重而城府的丫鬟,只是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道了句,“少奶奶回来了,要奴婢去打盆热水洗洗驱寒么?”
她既然装作没看见,莫梓旭当然也就装作凡事如常,“嗯,你伺候咱们爷吧,我让柳儿去折腾。”
“是。”
竹儿退下去打热水了,柳儿也跟随其后同往,房间里,又只剩刚刚才冷嘲热讽的一对男女。
祁连琛侧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对着燃烧着的烛火发呆,此时,他已换下了外出衣袍,只着房里的便装,看起来倒是精神得很,而且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可莫梓旭心里对其实在是没有半分好感,这男人分明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祁连琛没有看向她一眼,她乐得自在,很光明正大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撩开帘幕进了卧房,却不知,此时祁连琛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她的背影上。
进了卧房,莫梓旭将柳儿的衣服脱下,里面的那堆烂布也被她丢在很隐蔽的地方,想着晚上让柳儿悄悄地拿去烧掉,这祁府里主子多、仆人多,谁谁新做了件衣服,必是有人记录在册,可是哪个主子丢了件衣服……除非是这个人要闹,否则,压根没人有空去理会。
莫梓旭换了件新的便裙,本不想出去见那个男人的脸,今天,她对他的讨厌已经升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坐在床边,准备等着柳儿打来热水,洗洗脚便打算休息,可是目光一瞥,竟然看见了床头上的一小巧瓷瓶,不由嘴角一抽。——这可是今天上午大夫人给她的“宝贝”!
许是今天受的屈辱让她实在是憋在心里着实不痛快,她一个人受着,总没有多拉一个人共同受罪来得舒坦,于是,她抿抿唇,心一横地将那瓷瓶拿在手里,而后站起,出了卧房,意欲挑衅。
也巧,这时竹儿和柳儿也刚刚打来了热水,竹儿将热水往祁连琛的面前一放,眼见就要伺候他洗脚。
柳儿则问询莫梓旭,“少奶奶,是要去里间洗,还是在这里?”
莫梓旭往卧房里努努嘴,“你先端进去,我还有事要跟相公说。”
柳儿不解,她想不出自家小姐要跟刚刚闹了别扭的三少爷说啥,眼神一扫,不期然地落在莫梓旭的手上,这一下,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难不成,小姐要在今夜圆房?!
这可是件大事!
柳儿忙得把热水端进卧房,一刻没停留地又揭帘出来,就见自家小姐已经将那瓷瓶摆放在祁连琛身边的桌子上,而她自己也坐在了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
竹儿不知莫梓旭要摆的是何阵仗,只蹲在热水盆前等着吩咐。
祁连琛从莫梓旭将那瓷瓶往桌子上一放的时候,就只是轻轻瞥了眼,而后再没看过去,他慵懒地抬起一只脚,“竹儿。”
竹儿接到指示,替他褪下鞋袜。
莫梓旭挑了下眉,而后用着很“温柔而又贤惠”的声音说道,“相公,其实妾身也不想影响相公沐足放松,只不过……这是娘交代下来的,百行孝为先,妾身只能听她老人家的。”
从她的角度,她看见了他的眉头微蹙,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她看得分明,心里涌起无限畅快。——他不是说她爱伪装么,那她就要伪装到底,他不是见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爽吗,那她非要让他不爽个够不可!
“有什么,你就说。”
祁连琛头也不抬,甚至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脸舒服放松的模样。
莫梓旭拿起那瓷瓶,晃了晃,听着里面咣啷咣当的水声,笑道,“娘说了,让妾身今晚务必服侍相公把这瓶补品服下,如果妾身不照着做的话,那就是妾身失职。——可是,妾身已将该说的,都说了,也说明了这是娘的安排,如果相公拒喝的话,那自然就不是妾身的责任了,相公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竹儿已停下为祁连琛洗脚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莫梓旭,那瓶鬼东西,一看就不太像普通的补药。
柳儿可是明白原委,看样子,自家小姐还真是要让三少爷喝那东西,不仅如此,小姐似乎还放出话来,如果三少爷不喝,那就是三少爷不孝……
祁连琛终于睁开眼睛,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用着不正经的口吻说道,“娘子说得有理,那有请娘子服侍为夫用药吧。”
这么爽快?
莫梓旭心里纳闷,或许这家伙不知道这瓷瓶里装得什么东西吧,她决定再下一剂猛药,“相公英明,服了这药,你我今后铁定儿孙满堂,既然相公这般配合,今夜,妾身也定不会让相公失望。——柳儿,把白缎在床上铺好。”
说到这个份上,任谁都明白了,这瓷瓶里的,是什么“功效”的药物。
柳儿是硬着头皮地冲进卧房,一看床上,那白缎好端端地铺着呢,想来自家小姐那句话,只是为了暗示着此药有关风月之事,她不想错过送药场面,忙又揭帘出来。
再说这竹儿听了,脸色变得煞白,她忙垂下头,心不在焉地为祁连琛洗着。
倒是祁连琛,仿若没听清莫梓旭的暗示一般,从水盆里抬起脚,“水凉了,擦干吧。”
“……是。”竹儿仍恍惚着,好像那药要被她服下似的。
当然,竹儿的异样没有人发现,莫梓旭的注意都在祁连琛的脸上。柳儿的注意,都在瓷瓶之上。
就见莫梓旭一手拿起瓷瓶,另一手拿过一空的茶碗置于桌上,拨开瓷瓶的塞子,而后好不心疼地将瓶中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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