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天花板瞪了半天眸子后,她将这一天听来的、见到的,又回味了一遍,觉得有些进入“三少奶奶”的角色状态了,脑海里不知怎地,蹦出了柳儿所说的话,关于她落水蹊跷一事。
想到可能背后随时有个黑手加害自己,莫梓旭难免心里波动,会是谁对她不利?而她嫁进来,又会威胁到谁的利益?
是和三少爷有暧昧的二少奶奶?还是怕三少爷从此振作,夺了自己的掌管权的二少爷?
线索有限,一通胡思乱想后,莫梓旭躺不下去,翻身坐起,顺便拿了床头的外衫穿上。
外房的柳儿听见了动静,撩开帘走进来,不解地看着莫梓旭正同身上的衣服奋战,忙过去帮忙,“小姐这怎么起来了?是要起夜么?夜壶就在床下面。”
起夜?
莫梓旭一怔之后,马上明白,微微一笑道,“白日睡得多了,而且呆在房里一天,闷得很,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柳儿闻言,赶紧自己也穿上外衣,“大晚上的,既要出去,奴婢自然是要陪着,小姐在这人生路不熟,以后出这房门,不论是白天还是入夜,一定要有奴婢跟着!”
莫梓旭见柳儿一脸严肃的模样,心里的顾忌与防范,更淡薄了些,既是自小跟着的陪嫁丫头,或许,真的可以和她无所顾忌地有一说一也说不定,最起码,不会让她有种孤立无援的寂寞感。
想到此,莫梓旭的笑容也柔和了些,“行,听你的,你真是比我还像主子!”
柳儿大概是回嘴惯了的,毫不犹豫地接了句,“主子别贫,是你太过没有危机意识!”
莫梓旭但笑不语,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只不过,是太有危机意识。
☆、第六章 夜遇
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提防着,不仅仅是因为她初来这陌生的时空与环境,还因为她也读过不少家族文,句句是陷阱,处处是诡计。
她已经死了一次,得来的生命不易,她只会倍加珍惜。
莫梓旭终于体会到没有电灯的日子,是多么的不方便,虽然月色朗朗,瓦梁上悬挂着长明灯笼,柳儿也提着灯笼在她身侧走,可软软的丝绸缎鞋踩在石子路上,仍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柳儿,带我再去一趟今早我落水的荷花池。”早上没从穿越中回过神来,对那地方都没什么印象,要说破案的关键,当然要从案发地点开始。
心里想着,她又不禁自嘲,都没证没据的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侦探。
或许,每个做下人的,都有种天生的认路才能,这柳儿也不过昨儿才跟她一起进了祈府的门,如今已能很轻松地带着她沿小路东走西绕。
当站立在池塘边的时候,莫梓旭想,柳儿说得确实有点道理,这岸边的石头,起码要比水平地面堆得高四五十公分,大概也是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要想碰到水面,必先要大步抬足站上这石台阶,没道理有酒醉失足之说。
难道,真的有人要害身为郡主的她?
借着微弱的烛光,莫梓旭狐疑地四下看了看,突然在草丛里看见有一亮色事物,随着灯笼的光,间或闪动。
她走过去,捡起一看,竟是一枚银质打造的腰牌,不足手掌大小,上面的雕花精细,最特别的,莫过于腰牌正面,刻着一个——“祁”。
“柳儿你看,这是什么?”
莫梓旭抬眸,就见柳儿的脸色,不知是烛光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竟显得有些惨白,而且,眼神闪躲。
莫梓旭微微眯起眼眸,“你认识这东西?”
“不……奴婢没见过。”
没见过?莫梓旭不信,“可是,你看到这东西,好像有点紧张。”
柳儿微低下头,让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奴婢看到那上面的字,在想,会不会是这府里的老爷,或是少爷之物。……然后又想到小姐落水的蹊跷,于是猜想,难不成,害小姐的人,竟是祈府的老爷,或是少爷不成?于是,不由自主地就……害怕起来。”
“你也这么认为?”莫梓旭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仍半信半疑。
“嗯。”
莫梓旭也不追问,只是细看这腰牌,腰牌上的中国结扣,用的是素蓝缎带,貌似年轻的男子比较青睐这种颜色。
其实,一个腰牌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祈府的某个少爷遗落在此,但也有可能,是祈府的少爷转送了其他女人,而又由那人遗失。
不动声色地将腰牌揣在袖中,莫梓旭又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草丛中并没有被拖拽的痕迹,虽然脚印杂乱,但那很可能是早上为了救她而造成的。
看来,还是要从腰牌着手,有必要再问问竹儿,或是爱说道的大少奶奶,这种腰牌,有何来头。
凉风阵阵,这初春的夜还是挺冷的。
莫梓旭拢拢外袍,似真似假地说,“有点乏了,回吧,也不知道……三少爷他回来了没有。”
柳儿似乎巴不得她说这话,赶紧掌了灯在前面带路。
主仆二人还没有走两步,就见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正是要往荷塘边的方向移动。
走近了些,才发现,那人竟是二少爷祁连城!
就见他头低着,快步地往荷塘这边走,显然没有注意到柳儿的灯笼所发出的光亮。相近快四五米的时候,才陡然发现前方有人。
祁连城一怔,而后马上露齿一笑,“三弟妹?怎么……大晚上地在这里?难不成,在这里被救了,来还神的么?”
说完,低笑两声,声音还挺有磁性。
莫梓旭故作腼腆一笑,“原来是二哥,我只是觉得有些闷,便和柳儿出来走走,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正准备回去,二哥这又是要去干什么?”
“我?哦,我也是出来走走,晚膳吃得有些撑了,出来活动活动。”
莫梓旭轻轻挑了下眉,散步有那么着急地吗?不过,还真巧,她才捡了个貌似少爷的贴身物,他就在大晚上地出现在荷塘边。
更巧的是,柳儿说在寻找她的路上,也是碰巧碰到了二少爷,才将她救出荷花池。
不过,到底是真的碰巧遇上,还是他刚刚离开的作案现场?
一切皆不可知。
“二哥,也喜欢这荷花池边散步的么?”
“啊?”二少爷想不到她有这么一问,敷衍地笑道,“这倒不是,今儿爹说米店的生意比上个月要有跌落趋势,我刚刚正在想是何原因,没注意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当然,如果不是走到了这,恐怕也碰不到三弟妹,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呃……”
莫梓旭嘴角一抽,这男人,对于刚进门的弟妹这样说话,未免太过大胆了吧。
她双手紧了紧披着的外袍,缓解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尴尬。
而看见她双手紧抓外袍的样子,祁连城立马解开自己身上斗篷的绳结,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前,就向前两步,披在了她的肩头。
身体乍暖,这感觉,就如同今早一般无二。
这个祁连城,一定是习惯性地对女人体贴,在大脑思考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怜香惜玉的举动。
就算在情感开放的现代,这样的男人也可以排的上是有段数的追女高手。
再加上显赫的身份,俊美的样貌,莫梓旭心里暗叹,如果不是她见多了韩剧、偶像剧中的绝种好男人,她估计也会难免对他动心。
想到此,她伸手欲将斗篷脱下,手才触及到斗篷的边缘,一只大手就将她的小手覆上,她一惊,挣了挣,却没有挣脱,连忙恐慌地看向那大手的主人。
说是恐慌,其实她更想用眼神杀死这个登徒子!
“别脱,入夜了,你才泡了水,不能再受风寒。”
关心的话语,让莫梓旭抑制不住地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似乎感触到她的抵制,祁连城收回了手,转而要帮她系上颈间的绳结。
柳儿再也看不下去,“二少爷,这些活,就由奴婢来吧。”
☆、第七章 同床
这有钱人家的少爷,还真是不缺斗篷!
莫梓旭想,自己喜房的衣柜里,还折叠着他今早给的斗篷,如今肩头,又被披上了第二件。
都说祁二少好色成性,还真是并非空穴来风。
热情地让她……吃不消!
莫梓旭已不敢对上祁连城的眼神,不用看也能想得到,一定是双目含春,脉脉含情。
不由得,她又悄悄打了个激灵。
这家伙,不知道用这种糖衣炮弹俘虏了府里多少个女人了!
可是,如果他是那枚腰牌的主人,她的落水也和他有关的话,那么他对她的暧昧和讨好,则就有可能并非为了勾引,而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不好现在就跟他闹僵,只能将计就计,她低下头,有些羞怯地柔声道,“多谢二哥了。”声音软得快能挤出水来。
玩暧昧,谁怕谁?
果不其然,祁连城被她的声音撩拨地全身如同电流穿过,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啊,三弟妹,这夜深人静的,要不要为兄送你回房?”
呵,得寸进尺,还想登堂入室?!
“不敢劳烦二哥,想来三……相公他也该回来了,有柳儿陪着我回去就行,我们认得路。”
这是体现可靠和忠诚的时候,柳儿立马搀起自家主子的手臂,以示现场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祁连城也不坚持,以指轻轻摩挲了些自己的鼻子,举止中说不出地耍帅和挑逗意味。“那好,弟妹路上小心。”
“嗯,告辞。”
莫梓旭别了祁连城,步履略快地往前走,她知道,那家伙还在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呢,鸡皮疙瘩都已经爬满身了!
柳儿的步子,比她的还快。
走到拐弯了之后,莫梓旭失笑地慢下脚步,“歇一下吧,我有些喘。”
一旦歇下,才发现柳儿比她喘得还厉害!
“哎呦,这二少爷说话就像是带了毛似的,听得我心里直痒痒。”柳儿一边喘气,一边拍着胸口。
莫梓旭一听,不由真心地笑开了,“怎么,你心动啦。”
“小姐真坏,居然拿着奴婢开涮起来。”柳儿嘟着嘴,看着莫梓旭唇边并不遮掩的笑容,忽而无限感慨地轻叹道,“真好,奴婢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由衷的笑容了,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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