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江成峻的电话响了。接通的同时,他用手势示意谭经理,如果没有什么事了,便可以退下了。
谭经理识趣地道别,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江成峻听着佩玲柔婉而又急切的声音,慵懒地安慰道:“没事的,我会让德叔去处理好这件事的!”
张徳在一旁,听得表情一唬一乍的。显然是苏佩玲打过来的,并且,她已经获释了江城媒体对她和江成峻的炒作。
接着又听江成峻说:“二十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接你,要准时哦!”言罢,他挂了电话,扭头向着张德开口,“德叔,咱们兵分两路,我们去领证;你去负责刹住那些媒体报道!”
张德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有其它的顾虑,毕竟这次要动用到公司的资金,觉得还是要知会一下懂事长,便向江成峻建议:“这件事,是不是要跟懂事长说一声?毕竟要动用到大笔资金!”经媒体这一胡闹,恐怕江氏集团要破费的这笔资金会不少,甚至会凌驾于江成峻的婚礼开销。
江成峻想了一会儿,再回答:“也好吧!——他要是舍不得花钱,到时候要再横生枝节,可有得他好看的!”从语气上,江成峻还是没有对父亲江步风,做到完全释怀。
从民政局出来,江成峻与苏佩玲手中,已各自拿了一个红色本子——结婚证书。佩玲由江成峻挽着并半歪在他身上,步下民政局的台阶。有了那一次的突破,两个人的肢体接触,也变得更加亲密了。
这一对新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擎起那两个本子,并举在空中,封面上的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两朵璀璨的并蒂金莲,绽放在蓝天之下。两人仰头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神中,交换着今生的付托。
江成峻的眸光复杂了些,除了甜蜜,尚有一丝“白驹过隙,逝者已矣”的寥落。初恋的那个人,终究不能成为他的永恒,怀中靠着的这个女人,才是他命中的归宿。他在心中默念:“媛媛,原谅我食言了,人生还在继续,我不只是为自己负责而已!”
就在此刻,“咔嚓”数声,几架聚光灯朝他们围拢过来,将江成峻与苏佩玲从沉醉的幸福感中惊醒过来。
“江总经理,恭喜你与苏佩玲小姐喜结连理,能否说说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苏佩玲小姐,你即将从平阶挤入豪门,有没有那种灰姑娘遇见王子的欣喜若狂?”
“江总经理,听说你十年前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请问你是怎么走出来的,从而接受这一段新感情的呢?”
……
突如其来的狗仔队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令苏佩玲傻眼了,吓呆了,甚至忘记了恐惧。各种七嘴八舌、乱七八糟、单刀直入,损言荡语……如同轰炸机,对他们进行狂轰滥炸。
江成峻掩护着苏佩玲,亦步亦趋地走近他的保时捷,可那些狗仔队扛着摄像头,便如洪水般围涌过来。
他的怒火在一焰一焰地升腾……
这班该死的狗仔队,为何这般爱八卦,爱挖人隐私?这样做,会伤害到人的,他们岂知道?
好不容易先让苏佩玲坐进了副驾驶座,江成峻立于车门前,星眸放射出来的光茫,几近可以杀人。
那些狗仔队被江成峻这么盯着,皆有瞬间的呆滞,但马上又开始,我行我素了。
江成峻也钻进了车里,启动引擎,但有一些狗仔儿将头探至车窗来询问,摄像头都架到还未来得及摇上的车窗沿上。
江成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闪开——”挑开一条路,载着苏佩玲,绝尘而去!
第二十八章 惊鸿一瞥
本月十五,江、苏两家的联婚宴,便举办于江城酒店——江氏集团名下的一处产业。
应江成峻的强烈要求,谭经理果然在酒店方圆尤其是入口处,加派了治安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酒店,就是来宾,也要凭着请柬才能入场。
尽管江成峻三令五申,各大新闻媒体不准炒作他的婚事;尽管张德不惜血本,奔走呼告,用钱去堵他们的“狗嘴”,但酒店外围,还是有狗仔队的踪影。只是他们,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硬闯罢了,藏身于角落里,等待时机。
婚宴后台,人头攒动,为了婚礼的各种忙碌,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江成峻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走进了新娘休息室里。即便婚礼在即,他马上就能见到苏佩玲了,那个时候就可以执起她的手,与之在主婚人面前,进行白头偕老的宣示,但他还是那样急切地,想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苏佩玲已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端坐于化妆镜前,由着化妆师为她补妆。罗珊珊也在场忙碌着,虽然化妆师不止一个,但有个熟悉的人,尤其闺蜜在那儿陪着,苏佩玲还是感到比较安心。
柳湘语赴英留学,也是在于今日,所以当不了苏佩玲的伴娘,那么,伴娘的角色便落在了罗珊珊身上。
机场那边,柳湘语的航班即将起飞,她已经没有时间,将给苏佩玲备下的结婚贺礼送过来了,只好打电话给苏佩玲,让她叫人过去拿。苏佩玲正着急着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即便叫罗珊珊去拿,也是不合适的,可现在这里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一个熟悉的、可以跑得开的人。
正烦恼着,便从镜子里看见江成峻走进来,佩玲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欣喜,直接对他说:“成峻,你托人到机场去帮我拿份礼物,好吗?湘语的航班就要起飞了,别耽误了她!”
“好吧!”江成峻的语气温柔到了极点,仿佛怕捅破了新娘休息室里那层宁谧的保护膜似的。他的俊帅,本已经震慑了在场的几位女子,而这对着新婚妻子的温柔语气,更令她们几个听了都有酥麻的感觉。对于苏佩玲,她们羡慕中夹杂着一丁点儿忌妒恨,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丝丝而已。
江成峻已掏出手机,拨通后只听见他说:“成华,你马上到机场去见一个叫柳湘语的,帮佩玲——”他望了苏佩玲一眼,接着改口,“你嫂子,收一份礼物!要快!否则,她的飞机就起航了!”
挂了电话,他又深情地望住佩玲,说:“你好好准备,我还要去忙!”他转身走出新娘休息室。自始至终,他眼中只有他的新娘子苏佩玲,从不斜视,仿佛只为她的交代而来,忙完了,便又如一阵风地走了。
屋里的其他人,就像被晾起来一样,不为他所关注,也无从插话。
憋到江成峻离开,罗珊珊终于不吐不快了:“好目中无人的家伙!从进来到出去,眼中只有他老婆,把我们都当透明的啦?”说着,她环望了一眼其他几人,意在挑起她们的共鸣。
其中一位女子听罢,“扑哧”一笑,她笑罗珊珊的率直,快言快语。
苏佩玲白了罗珊珊一眼,表情和此刻的绝世妆容,极不协调。
江城机场的候机厅中,播音员用宏亮的扬声器,催促着乘客登机。
柳湘语一手拖着行李箱子,一手拿着给苏佩玲的结婚贺礼,在候机厅里徘徊着。
广播声令她的心情变得焦急起来,眼睛急切地搜寻着,有可能前来接收礼物的人。
“前往伦敦的XXX客机即将起航,请乘坐本次航班的乘客——柳湘语,即刻登机!——柳湘语,即刻登机!”直到广播声在不断地催促她,柳湘语才不得不放弃了搜寻。
一阵子六神无主之后,她迅速做出了决定,跑到验票窗口,对着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有件事情拜托你,我马上就要登机了,可我等的人还没有来。过会儿,要是有人喊着柳湘语,麻烦你就将这个东西交给他!”
“柳湘语,是吧?——好的,那你赶快走,别耽误了飞机起飞!”被她付托的工作人员,向柳湘语再确认一下名字之后,便爽快地答应了,并催促她赶快登机。
柳湘语致谢过后,迅速走向云梯。就在此时,江成华——一个帅得与江成峻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跑进了候机厅,口中大声地呼喊着“柳湘语”三个字。
立于云梯之上的柳湘语,闻声,凝步,回眸,目光撞进了江成华深遽的眸光里,有些拔不出来。
“柳湘语——”江成华再喊一次,确认是不是云梯之上,那位美得出尘的女孩。
柳湘语没有及过男人的大嗓音,便只好抬手朝江成华挥一挥,以便确认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然后拾级进了机仓的门。
至于贺礼的交接事宜,她不用担心,那位工作人员,定不会辱她使命。
就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他们便在彼此的心里,烙下了烙印……
在悠扬的礼乐声中,苏佩玲执着苏父的手,缓缓地步入红毯,颈上的四叶草钻石项链,异常耀眼,炫着在场每个人的眼睛。这是江家一代又一代长媳妇儿的见证——苏佩玲,即将成为江成峻的妻子——江氏传家之宝的第三代嫡传人。
角落里,江成峻的婶姆严索英,目光紧紧地盯着新娘子胸前那枚四叶钻,显然在她看来,新娘子的绝美颜色,尚且不及那宝贝来得吸引她。那是江家的传家之宝,她也是江家的媳妇,可因为丈夫排行老二,就让她与此宝贝失之交臂,先是戴在了沈月卿脖子上,而今却还是戴在别人家的儿媳妇身上!虽然,江成峻与他们夫妇感情还算深厚,但毕竟那是别人的儿子,这也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严索英想想都觉得很不甘心,以至于脸上略有愤慨之色,与当前的喜庆祥和不大相称。
与她并坐的江步云,瞟了妻子的脸一眼,觉察到她的异样之色,便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衣襟,以示警告她,莫要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个有伤江家体面的事来。他素知妻子心眼多,有时还会少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