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反正这不关你的事!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伊离一咬牙,冷道:
「师父不要我,还有别人需要我。没有奥运资格又怎样?那种绑手绑脚的比赛,比它更好更刺激的多的是!那些人尽管看衰我好了,尽管瞧不起我好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眼里泛红,模糊的视线望出去,仿佛看见了无数张面露讪笑或鄙视的脸。那外国青年的、那短发女子的、师父的、对手的、甚至幼时同学们的……
尽管笑吧。
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起来,然后站到比他们都更高的地方。
「……所以,你在台湾找到新师父了?」叶筝又问。
「没有。」伊离迟疑了下。「不过……有个愿意培养我的男人,他说可以请日本一位大师亲自指导我。」
就等他下定决心点头答应。
当时他从辜先生口中听到那位大师名字,也吃了一惊,因为那是修为极高、在日本备受尊崇的正宗空手道名家,连他都久闻他大名,也听说对方脾气古怪顽固,从不收外国人为徒。这次是看在辜先生面子上,才勉强破例。
当然,不是那师父过来台湾,而是他飞去日本拜师,寄居对方门下。辜先生说,等时机成熟,就在日本的K—1大赛出道。K—1起源于日本,在当地相当盛行,有极多强手参与,也拥有广大支持观众,环境不是台湾能够相比。
他当时说,要再考虑看看。辜先生很意外,说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有什么好考虑的,应该赶紧把握才对。然后还笑笑的问了句:
「伊离,你在台湾是不是有放不下的人?」
他怔了怔,缓缓摇头否认。
是啊……既然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台湾或日本,有差别吗?
叶筝默然看着男孩愣愣出神,眼神由犹疑转为坚定,知道他心里大概已经做了决定。
「那很好。你就去吧。」他淡淡的道,垂眼举弓,又拉起了琴曲。
伊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是收回去肚里藏着,闭起眼安静听琴。
这回琴声似乎持续得特别的久。
他心中抑郁,数不清的思绪在胸口翻来搅去,纠结难解,大脑逐渐沉重,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叶筝的床上,身上覆着厚被。
床是双人尺寸,男人就睡在身边,室里寂然,只点着一盏小灯,墙上的钟指着午夜时分。
伊离呆了半晌,支起身,就着微弱灯光凝视男人美丽的面容。
如果这样的时刻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就算明知是痴心妄想,就让他幻想个一时半刻,自欺一下也好。
逐渐的,微颤的唇缓缓靠近另两片。感觉到拂在脸上的淡温气息,他心上一麻,也许是太久没亲热了,竟有些莫名的胆怯,又怕扰醒对方,只轻吻了一下就匆匆抬脸别开,喘息难抑。
一股热流猝然直冲下腹,来得又凶又急。除非得到纾解,否则是不可能自己平复的了。
总是这样,他的欲望总是只因一个人而起,总是强烈几近异常,简直像中了这人的蛊。
伊离咬唇忍住呻吟,不敢再看向身旁,僵着四肢背向对方躺下,手伸入裤里,摸索圈住套弄起来。反正想着男人自慰这种事,这半年来早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回想过去无数次做爱的记忆,正摩擦到情动处,一股力道忽然将自己扳回。伊离猛吃一惊,愕然望进一双漂亮的眼瞳里。
「……」
无言相视片刻,那深沉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他堕落的证据上,目不转瞬看着。
不是没在男人面前自慰过(还很多次),只是似乎是第一次被这样赤裸裸的看。伊离一下子涨红了脸,又觉得自己根本没错、没碍着谁,硬是挺直身子毫不遮掩,湿润着双眼哑声道:
「看……看什么?」
叶筝没答腔,忽然抓住他手腕拉开,自行钳住了那勃起一半的东西。
「啊……!」伊离瞪大眼傻住,随即被陡然侵袭下身的刺激弄得惊叫出声,脑袋一片空白。
那是完全不同于自己抚慰的强度。
若是自己摩擦到敏感处,难免会忍不住手软稍歇,男人套弄的手却没有半点仁慈,毫不留情持续强悍施予折磨,不顾他剧烈颤栗、哀叫哆嗦,越动越快,又在他按捺不住即将迸发之际,用力扼住。
「你……!你干嘛……」
被硬生生阻断的情欲反弹冲回大脑,令伊离差点晕厥,像被放到滚水里的虾子弹跳蜷曲起来,又无力瘫软回床上,簌簌发抖。
叶筝仍不说话,在少年带泪的震惊注视中,俯下身将指间胀成深红色的肉身含入口中。
「……啊……」
伊离完全懵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男人秀致的唇舌不过轻轻吸住一舔,他的东西就全射了出来,被同一张嘴涓滴不剩的吮了干净。
这一定是梦……绝对是梦吧。
可是下体被长指插入的疼痛是如此鲜明,乳首被指腹压捺拧揉的快感是如此强烈,被吸吮咬啮的舌尖绽放的血腥味又是如此真实。
他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任人摆布的娃娃,在完全强势主动的男人面前,除了微弱发出「呜、啊」的破碎呻吟,什么回应都做不出来。
「腿再打开一点。抱住我肩膀。」叶筝面无表情的道。
伊离呆呆照做。在那美丽的脸庞再次俯近自己时,主动开启了双唇。
「嗯……唔!」
两指,三指,四指……体内的手指数目急遽增加,他跟不上那速度,被戳刺得不停在男人唇间惊喘,每个敏感点都被熟知的对方反复撩拨狎弄。
在他快崩溃之际,手指抽出去了。在他略微松下四肢的瞬间,更巨大的物体顶了进来。刹那间更是兵败如山倒。
久未经性事的身体,竟软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男人将他一腿举高过肩,在被迫开敞到极限的密处猛烈冲撞,久久未歇。然后就同样姿势将瘫软如泥的他抱坐起来,由下往上重重挺刺,另一手握住他半苏醒的分身搓弄,有时掐紧有时加速,直到他抽搐尖叫着喷溅出来。
迷迷糊糊中身体被翻转向下,还是不断的被摇晃,性器在对方掌握下被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
不行了。
他听见自己的哭音哀哀求饶,像自言自语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和赦免。过于无理的热切索求,几乎让他有种跟陌生人做爱的错觉。
叶筝,你也跟我一样……很久很久没拥抱人了吗?
他好想问他,但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也找不到机会问。
……就当作是吧。他纵容自己这么想。
那就算在男人怀中被折腾到死,他也会微笑着死去。
「小筝?怎么这时间打给我,你那边现在是凌晨吧。」男人温雅带笑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
「放心,我文件都已经备齐,等明天就先去办理部分手续。呵呵,既然是你难得拜托我的事,我当然是快马加鞭……」
「抱歉,这件事我决定取消。」叶筝打断他道,另一手转动滑鼠滚轮,浏览着萤幕上标示班机时间的网页。「已经麻烦你的部分,不好意思让你白忙一趟。」
「嗯?」男人闻言微微一愕。这小子前天的越洋请托才吓着他,怎么现在又忽然变卦了?
「你要我收养伊离,不就是为了让他方便申请美国当地的学生签证?」只要看到「父亲」拥有的财力证明,相信不会找不到愿意收伊离当留学生的大学。「还是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台湾法律规定收养人必须比被收养者大二十岁以上,叶筝当然不符资格,但会因此找上向来不对盘的男人帮忙,也足足教他惊讶了好些天。
不过对象既然是那孩子,似乎也不必太意外了……
「不。计画已经变更,伊离不会来美国住。」
「……为什么?」
「美国不见得适合他。」既然欠了对方人情,叶筝也不吝解释。「他有更好的人生规划。」
再好的人生规划,比得上待在喜欢的人身边?男人沉默半晌,忆起印象中男孩的性子,道:「他知道吗?难道他都没意见?」
「……」
「还是说,那孩子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男人轻叹口气。「小筝啊,你这样不行。」
「你别管。」
男人微微一笑。
「那孩子的事我是不管,我关心的是你。小筝,你要再想清楚,不要以后后悔。你明明比我还聪明敏锐,怎么对自己的事就这么迟钝呢?简直比你爸爸还糟糕……」
挂上电话后,叶筝的确垂眼想了一会儿。但他仍然没有改变主意。
于是,在旧金山又将下起大雪前,伊离回到了台北,继续过一个人的生活。
为以后进入K—1做准备,他先是加入辜靖岚俱乐部旗下的拳击馆,学习正统西方拳术与泰拳,并接受体能教练的专业指导。
对任何操练表都照单全收的伊离,正是体能教练最喜欢遇到的学生类型。他在教练指导下获益良多,也奠定他以后在比赛中常胜的基石。
六月,伊离领到高中毕业证书。成绩单唯一勉强能看的,就是几个月来忽然进步不少的英文。据说这已经让导师大为感动,特别通融让他过关毕业。
八月,奥运落幕,台湾在空手道男子项目空手而归,没有获得一面奖牌。
伊离没多留意这些新闻,也没时间,这时他已经去了日本,一个压抑严谨的国家。
先被师父命令打了整整四个月的坐,日复一日从早盘坐到晚,其他什么都不做。他咬牙撑过,棱角消磨不少,终于在冬天来临时,开始正式习武。
斯巴达式的教导,比台湾黄教练是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伊离每天身上都有新伤痕,几度晕厥在道场上又被藤棒敲醒,但他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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