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接近毕业的时候宏的忧郁症又犯了,还以为他早已痊愈的肇,这才知道自己那句话只有一时
的效力而已。 他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让宏有活下去的目的。 遍寻不着方法的他把脑筋动到父亲所经营
的出版社SEEBA身上。
SEEBA是一个拥有多种杂志的出版社,其中最让父亲伤脑筋的就是经济情报杂志N-PRESS。
刚创刊的时候销售量还颇佳,但是后来每下愈况,连内容都变得跟三流八卦杂志无异,停刊只是时间
的问题。这时抱着碰运气心态的肇再度向宏暗示。 “你父亲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实力吗?你就把SEEBA出版
社的经济情报杂志N—PRESS做起来看看。”
大学毕业后,宏就进入SEEBA出版社隶属于N-PRESS部门,那正是传说这本杂志撑不到半年的时候。
没想到一年后N-PRESS就突破了创刊以来从未有的十万本销售佳绩,而那期就是刊登了后来一直被业
界津津乐道的、最厌恶访问的名经济评论家柏兹·巴明根的长篇专访。 那次之后,N-PRESS的销售量就直
线上升,入主市场三大经济情报杂志之一。
连肇也没想到宏真的能把N-PRESS做起来。不过,反正宏已经找到生活目标,结果怎么样都无所谓。
在N-PRESS开始稳定成长的去年夏天,一抹不祥的阴云缓缓飘了过来。宏五年前的老毛病又犯了,相
信他已经站起来的肇尽量不去多想。
然而,宏确实开始远离他的世界,在N-PRESS已经步入正轨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使命了。如
果不赶快找些什么给宏的话,他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夏去秋来,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宏越来越心不在焉,常利用自己总编的职务之便请假。不上班的宏只
是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发呆,就像一个等待褒奖的孩子一样。 肇试着用跟N—PRESS时同样的手法,想再把
一个积弱不振的编辑部交给他,但是这次他不上当了。
他日复一日地任自己沉溺在深不见底的暗潮之中。
无法解决的情况持续到了冬天。
肇被宏的突然来访吓了一跳。
那累积了半年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似地, 宏开朗地对他说:“能不能把你编辑部的安冈结城给我?”
“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你直接去问宏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柏崎总编顿了一下。
“老实说我没有想到宏会对亲人以外的人发生兴趣,所以我才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呢?”
“我也不知道。”
结城脑子里突然掠过“一生”这两个字,他害怕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要属于他吗?我都要跟他一起活下去吗?
“他是个可怜的家伙,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幸。”
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默默地凝视着眼前冰冷的咖啡。看到自己的模样倒映在黑色的液体里奇妙地扭曲着,好滑稽。
我是来求总编帮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反过来要帮他?
对总编来说,只要我在内藤宏的身边他就能安心,只要我在内藤宏的身边,他就能维持正常状态,完
全不必担心他会不会哪天老毛病又犯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解决,我站起身来。总编抬起头。
“就算是说谎也好,对他温柔点吧!” 我没有回答,就算是说说我也不想那么做。
一点小事、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足以造成把自己逼到死角的后果。
礼拜五,我像平常一样来到他的房间。他已经事先给我钥匙,所以不必从里面开门我也能进去。 刚
开始拿到钥匙时我还想又多了一副枷锁,连看到都觉得厌恶,现在……倒是很方便。
他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可能是在处理什么工作吧?
我从就近的书架上拿出一本文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是艾拉·昆恩的书。绫子也非常喜欢这个作家
,以前还借了好几本他的书给我看。 我翻了几页看下来越看越有趣,等到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从书房出
来了。太专心的我一点也没有感觉。
“《Y的悲剧》?” 他从我背后拿走了书。
正看到精采处的我自然不高兴地瞪着他,他就像要讨我欢心似地轻抚我的下巴后吻上我的唇。 现在的
我已经不会因为一个吻而大惊小怪,所以就随他去吧!因为那是最快、也不痛的解决方式。
只是轻触的吻慢慢加深,他开始伸手解开我的衬衫钮扣。
“我不要在这里。” 我喘息地说。
他轻轻笑了: “我想在这里抱你。”
“别开玩笑了,等一下……” 那令人晕眩的深吻。
他就如同自己宣言地在沙发上抱了我。 虽然中途场所移到了床上,但是被他用勉强的体位贯穿摇晃之
下的我背痛得要死。
听着我的抱怨,他从床上下来把我看到一半的书拿过来。我把左手交给他,用右手捧著书看。他把我
的左手当玩具玩,一下子轻抚一下子舔弄,搞得我静不下心来。
“书架上还有几本艾拉·昆恩的书吧?” 刺激耳膜的低音。
“没想到你也会看推理小说,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这种无聊的消遣书。”
“这是我高中时代买的,因为我看了原文之后还是有些看不明白的地方。犯人是……”
“等一下,别说……”
“就是在一开始出来……” 看到我真的慌了的他好笑地故意逗弄我
。看到一半的文库不知同时掉在地上,他覆盖在我身上抱住了我。
“《X的悲剧》也还好。”
“我跟绫子借来看过。”
被他轻吻喉间的我舒服地不经意脱口而出。他抱住我的手臂突然僵硬起来,视线冰冷地瞪着我。
“那是谁?”
我倒抽了一口气,就像偷情被抓到的奸夫。一阵尴尬的沉默,他温柔地梳弄着我的头发。
“是朋友。”
我背转过他,心想不管他再怎么追问都不回答。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抚面颊。
“对了,肇曾经告诉我你有一个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人?”
就算不说他也什么都知道。无意辩解的我从他的身体下挣脱出来。
“我想不用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以后不准跟她见面。”
“你的意思是……” 我背着他把话挑明了说。
“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你就会不择手段让我见不到她吧?”
“嗯,这是个值得考虑的方法。” 我的头一下子整个热了起来。
我厌恶自己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个男人的吻很舒服。我弯下腰想捡掉落在床下的衣服时,被一股强大的
力量搂了过去。
“我还没有说你可以回去。”
我无法忍受什么都让这个男人支配的感觉。明明都已经归咎是自己运气不好而几近放弃了,残余的自
尊还是会不定时钻出来穿破我的心膜。
“看到像你这种只会鄙视他人,以为有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的人就让我想吐,我连你的脸都不想看…
…要不是被你威胁,我早就辞职也不用遭受到这种悲惨的对待。”
从背后抱住我、抚摸着我胸口的就是那个我不想看到的男人。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我每天都在心里几十遍、几百遍的想你早点死。”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我最真实的心情,没有一丝谎言。我转过头去想看他用什么表情听我说话,我想狠
狠地伤害他。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受伤、生气或是悲伤的表情,他那双玻璃瞳孔中充满笑意。
看到那张笑脸我咬紧了下唇。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反正我说什么都只是在你手心上狂吠的狗而已
。”
“你听上虽然说着不愿意,还不是跟我做爱?” 他充满自信地说。
“那是因为被你威胁……”
“不是只有痛苦吧?我进去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舒服啊!”
我踩着脚强忍羞耻,我羞耻得几乎想把自己杀了。
“你特别喜欢后体位吧?进去之后再加上逗弄一下前面,你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无法反驳的我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我会变得奇怪是在听过柏崎总编的话之后。 我不是同情他,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盲目地憎恨他。我心
里多了一层稍微能包容他的空间。想到他曾是那么寂寞无助,我就无法全然厌恶他,而对他的爱抚生出不
该有的反应。
“别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他像安慰孩子似地说者伸手轻抚我的脸颊。用那我刚开始还会厌恶到
起鸡皮疙瘩的手指。
“我不是在欺负你,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只是单方面承受的吻。
刚开始还觉得很不自然,习惯了之后却觉得舒服。把自己交给对方的感觉令人陶醉,尤其是压倒性的
力量。
“我喜欢你的可爱。用这种话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恰当,但是我找不到更贴切的话。”
喜欢这两个字让我安心。在沉醉的同时,我的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再这样下去不行,这只是暂
时性的感情而已,我只是在同情他而已,我只是喜欢他的肉体而已;等这股热情冷却之后……
但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冷却呢……?
我第一次整晚住在他的公寓里。以前不管被他玩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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