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儿,地里面的草都除完了吗?俺奶可说了不拔干净,今晚就不给吃饭···”三郎趾高气扬的来到王瑶儿身边,斜瞟着眼睛使劲的往女孩的背篓里瞅。
王瑶儿知道,三郎是个浑人。在家被奶奶给惯坏了,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跟着一伙狐朋狗友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附近的邻里可没少遭到他的“迫害”。
王瑶儿警觉的将背篓移了移,怯生应道:“三哥,地里的活我都干完了。小七肚子饿了,我们还要赶紧回家吃饭呢···”
“急什么?奶奶给你留饭了。只要你干完活了,自然就会给你吃···”三郎嘿嘿笑道,身子往前一蹭“王瑶儿,小七手上的野果你还有没有啊。家里买的水果都让大姐给吃光了,我连一口都没尝过,心底馋的难受,你能不能给我几个呀”
“没···没有了,摘得几个··都··都让小七给吃完了。”
王瑶儿惶恐的应付着,双手紧紧地拖着背篓。在背篓的最底部,有三个野桃,因为上面盖着小七编着的花束,所以三郎没有发现。
三郎说话向来没有什么准成,把野桃交给他万一奶奶再没给自己留饭,自己和小七就当真要饿着肚子了。一想到小七瘦小的模样,王瑶儿心下又是一阵酸楚。
若是光饿着自己,那还是可以应对的,但要是饿着了小七···
见王瑶儿老是向后退着身子,三郎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哎,我说你怎么老是躲着我,背篓里有什么东西,拿给我看看···”
“没什么东西···”王瑶儿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着身子。
小七惶恐的拄在一边,嘴中含着半块野桃,因为事态突然或是害怕,都忘记了咀嚼。
“什么?没有?没有你躲我干嘛”三郎急了,终究露出了原本的狰狞面目。他大步上前,深手就要抢夺王瑶儿背上的竹篓。王瑶儿躲着身子,撒腿就要往家跑,一不留意却被三郎一把抓住了小辫。三郎也懒的客气,使劲一甩,王瑶儿头上吃重,脚下一个踉跄,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竹篓应声而落,花束铺撒一地,三个野桃咕噜噜的滚了出来,最终停稳在少女身边,犹显刺眼。
小七站在一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中啃得只剩下一丁点的桃糊也失手掉落。
“嘻嘻,还敢说没有,那这是什么”三郎踏着满地的花枝,慌忙地捡起洒落在地的野桃。看都没看那伏在地上没有动弹的王瑶儿,更没有理会嚎啕大哭的小七。
捡完地上的野桃,三郎大摇大摆的往回走,走到伙伴们的面前时,很是豪爽的抛出两个分给他们。小伙伴得到了好处,自然溜须拍马的胡侃一番,旋即一伙人便簇拥着三郎大笑离开。
空旷的大道上,小七凄惨的哭声,久久未曾离去···
···
过了很久···
一条通向王家老宅的小道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背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缓慢的行走着。少女头发稍有凌乱,衣服也有些不整,倘若细细的看去,就会发现上面布满了泥土。
背上的小男孩眼睛通红,鼻翼两侧的泪痕清晰可见。此时他正蜷缩着身子,小猫一般的付趴在女孩的背上。
“阿姊,刚才三哥推你疼不疼?”小男孩将头依偎在女孩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女孩的脖颈,想要以此获得少许的安全感。
一想到到自己的三哥动手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倒在地不管不顾,小七打心底隐隐有些害怕。虽然在家中,自己和姐姐不堂哥堂姐们的待见,但要是论上动手,这可是头一次。
王瑶儿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小七,就柔声道:“不疼”。感受到脖颈上那瘦小的胳膊传来的温度,王瑶儿试探般的问道“刚才吓到小七啦?”
小七蜷伏在女孩身上,并未直接回答,思索一番后恨恨的说道“我要快快长大,练就一身硬本事,到那时就没有人敢欺负姐姐了···”
“好,那我就等着我弟弟长大,练就本事,成功立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时候,姐姐会为你骄傲···”此时正值沈唐末年,政局混乱,歹匪四起,南部蛮族部落跃跃欲试。国家表面虽然并未出现什么大的动乱,但有很多人已经看清了局势的,沈唐王朝已经濒临极限,只等待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
王瑶儿这样说,自然期望小七能够出人头地,为国家做出一番大事情。但一想到小七报复的动机,她又话锋一转“不过,小七啊,练就本事的那可不是用来对付别人的,尤其是自己的家人。明白吗?”
“家人?家人才不会那样对我们哩”小七一句话就憋得王瑶儿说不出话来。王瑶儿想了半天,想找些大道理劝告小七,但由于知识有限,最终她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
王瑶儿就这样背着小七慢腾腾的走了好一阵,不一会儿家门就隐约可以望见了。因为王老爷子长期在外面跑马帮的缘故,王家在村中也算是富裕的大户了。
青砖修砌的屋墙,红瓦蔽盖的屋顶,相比于周围低矮的土屋,犹显得突出,豪华。王家院外,一排柳树林立两侧,几个衣着不知道比王瑶儿和小七好多少倍的男女正在树下嬉笑玩耍。
“哎,快看。王瑶儿回来了”王家老大家的大女儿王蓉儿一指远处,一脸阴笑地对身边的弟弟,妹妹说道。
这个王蓉儿为人刁钻刻薄,气量很小,嫉妒心极强,心下容不得别人穿戴的比自己好,一些弟弟妹妹都或多或少的受过她的打压。在家里她也没少窜动自己的奶奶对付王瑶儿。
“哼,就那么点的活,却去了那么久,指不定带着小七跑到哪山旮旯野去了”王蓉儿的亲妹妹王秀儿望着远处缓缓行来的王瑶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秀儿皮肤白皙,长相俊俏,一双媚人的眼睛更是能够快速的捕获人心。她曾自认为自己是家里最漂亮的女孩,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土不拉几,整天干活却总是晒不黑的王瑶儿也越来越出落得水灵动人,这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因此,对于王瑶儿,她自然十分的厌恶。
姐妹俩开头,六郎也讨好般的说起了王瑶儿的坏话。什么王瑶儿她娘克死了自己的四叔啊,王瑶儿和她妈妈一个模样,长大必定会克夫···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激动。在体会到骂人快感的同时,在他们的嘴中,王瑶儿和小七姐弟可怜地就成了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
所以,当王瑶儿背着小七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皆是已白眼瞅着她,目光中的那种凶狠使得王瑶儿不寒而栗,迫使她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
走进大院,迎面碰见了一个姿色不错,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细细看去,是王柔儿。王柔儿是三伯家的独生女,为人率真豁达,明辨事理。这样的性格使得她很不愿意与王蓉儿那波脾性狠毒的人在一起玩耍,因此,她便成了王瑶儿在这个家中唯一算的上的朋友。
看到王瑶儿,她面色一变,迈着步子,衣裙偏偏的就往这边走来,未等王瑶儿说话,她就着急的说道:“哎呀,瑶儿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奶奶生气了,晚饭都没给你留?你去向奶奶求个情吧”紧接着她机灵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凑着身子小声的在王瑶儿耳边轻声道“奶奶要不给你吃的,过会就上我屋来,我给你和小七留了两个窝窝头···”
王瑶儿感激的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自己跟奶奶能说什么呢?说三郎抢了自己的野桃,还把自己推倒在地上,疼的自己歇了许久才能站起,所以时间耽搁了?显然不可以,因为奶奶定会反怒大喝,让你去好好干活,你却偷懒摘桃,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王瑶儿太了解奶奶了,她所想的,一点都不为过。
就在王瑶儿冥思苦想怎么向奶奶解释的时候,奶奶周氏的屋内,传来一阵喝骂“是王瑶儿那个贱丫头回来了吗···”
第三章 破口大骂
“奶奶?”
听到由屋内传来的尖喝声,王瑶儿隐隐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她慌忙的把趴在自己背上的小七放下,刚欲搭腔。房门却突然打开,一个模样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拄着拐棍,迈着小步,气哼哼地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王瑶儿的奶奶,王老夫人周氏。
周氏虽然临近古稀之年,一大把年纪了,但外表看起来却很是精神。她的头发黑白各占一半,盘系着用金色线头紧紧地包扎好,细缕之间梳的一丝不乱。面颊之上依稀能看出当年年轻时的风韵。
平常不受待见,小七根本就不亲她。现在瞧得周氏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小七更是被吓的直往王瑶儿身子后面躲。
王瑶儿只感觉心跳一阵加速,以前每当有什么惹得周氏什么不顺心的时候,周氏往往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她无法想象,当自己亲自将奶奶惹到这般社生气时,自己会得到什么惩罚。
一旁的王柔儿有心上前劝告一下周氏,但是一瞧见周氏板着的黑脸,思量再三,终究是没敢上前,只是愣在一边替着王瑶儿干着急。
强吞了口唾沫,王瑶儿怯怯的凑上前去,刚想解释些什么。那一直黑着脸的周氏,却如隐忍很久的火山一般,突然地爆发了。
“你这个死丫头,让你好生的去除草,你怎么用这么久?地里的活干完了没有?整天就知道带着小七瞎转,这眼看天就快黑了,不黑天你还是不回来是吧?···你这个贱脾气,和你妈一个样”周氏用手指着王瑶儿,喋喋不休的骂了好一通儿。
王瑶儿就站咋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泪水却犹如雨水一般的坠落而下,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跟前的一片泥土。
每当奶奶破口大骂她,总是会顺便捎上她的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王瑶儿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自己的亲生母亲弃家而去。但她相信,母亲定会有她自己的苦衷。
大院门口一起玩耍的王蓉儿,王秀儿等人见王瑶儿挨骂,便笑着看热闹般的围观了过来,看到王瑶儿被数落的这般凄惨,心中更是畅快之极。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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