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来一屋的老师劝着才算干休。建纲丫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肚子气,就跟哭了半天不知道谁死了一样,比鸭子踩死了都冤。后来丫知道了,原来作业交了红笔写的。整个一疯老太吗。
丫坐我旁边,手里拿着我的笔啪啪的转,转一下掉一下,低下头还去拾,翻来倒去不自然,拿起我的日记翻来复去的看。把我恶心的没抓没落的就想把丫扔垃圾桶算了。我说,赶紧回家吧,该吃药还得吃药,没辙!丫说,嗯好的。走出去几步,觉着不对,狂掐了我一顿,虽说他们都说我是超人吧,可是一来大庭广众的得保持低调,二来裤衩也没穿在外边,不容易拌超人,所以说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丫把脖子给我掐紫了,真他娘的狠!
楚超这厮最近更郁闷,丫说课都听不懂了,就凑合着语文课还可以听进去点,大家对老佛爷印象还不好,也就将就着先学语文了,丫就怆然戚戚给我吟了首诗,特凄凉:
我曾正步走过广场
剃光脑袋
为了更好地寻找太阳
却在疯狂的季节里
转了向,隔着栅栏
会见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直到从盐碱地似的
白纸上看到理想
我弓起了脊背
自以为找到了表达真理的
唯一方式,如同
烘烤着的鱼梦见海洋
万岁!我只他妈喊了一声
胡子就长出来了
纠缠着,象无数个世纪
我不得不和历史作战
并用刀子与偶像们
结成亲眷,到不是为了应付
那从蝇眼中分裂的世界
在争吵不休的书堆里
我们安然平分了
倒卖每一颗星星的小钱
一夜之间,我赌输了
腰带,又赤条条地回到世上
点着无声的烟卷
是给这午夜致命的一枪
当天地翻转过来
我被倒挂在
一棵墩布似的老树上
眺望……
十四
春节过后,大地复苏,百芳争艳,这阵郁闷的事也少,日子过得还算喜庆。子瑜的病在春节时又发了一次,大家离得远也没来的及探望,这便开学了。哥几个好久没在大路上横着走欣赏眼镜美女了。样子还是老样子,人也基本上没换,只是觉得脚步比以前沉重多了。几个喜鹊在墙边的弯脖儿树上嘎嘎的叫个不停,楚超丫的乐坏了,肯定喜事,肯定喜事!就跟丫要中状元似的,结果中午来一震惊中华的消息,一种叫SARS的病毒席卷广东并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果不其然,之后的日子里疑似病例跟死亡病例与日剧增,跟高考倒计时的日子越来越少形成鲜明对比。
再后来美国对伊拉克实施了军事打击。每天最要紧的新闻就是这两样了,非典死亡人数越来越多,伊拉克前线也越死越多,只是病毒致死的中国人比打仗死的美国佬还多,想来病毒比战争还要恐怖。
子瑜那天蹦的跟一猴似的,原来被清华生物工程系特招了。大伙都跟着高兴,尤其若兰,被子瑜硬拉着去了肯德基。哥几个酸酸的没份,我心里也挺堵。
当天下晚自习,若兰爽朗的笑着,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就问,“中午肯德基挺爽吧?”“那还用说,人家还赠了一纪念品。”我一看若兰手里正拿着,是那种俩小人对着,一按电门,俩人就转着圈打奔儿。把我酸的什么似的,若兰就跟观赏一震物似的看我。后来小姑娘笑了,“吃醋了吧?”我说,“有点儿。”若兰说,中午我给子瑜讲了一故事,就《星雨兰花香》那个,只是我讲文曲星君跟兰花仙子逃下凡间,就此过上了快乐的生活。我心里这才不堵了,开始越发欣赏这小姑娘了,真有量!若兰告诉我,她喜欢轻松的释然的感觉。子瑜虽然优秀,可跟他在一起,总有压抑的感觉,因为子瑜办什么事情,不是用感性和理性去解决,即使跟她在一起时,也是用城府来掩饰一切。这种压抑的感觉实在接受不了。
是阿,自然才是美,来若兰抱抱,小姑娘跑掉了。
最后半年,丫学校也怒了,一个月给来一回摸底,前一个月我还进了几十名,后一个月就倒回来了,感觉就跟打牌似的点儿背就又输了。学校看我们太压抑,主动开大会安慰我们,一方面也旁敲侧击的施压,“你们就是钢铁的战士,面对的是全国的敌人,削尖了脑袋也得给我拿下!”感觉就跟当年狂打美鬼子的彭大元帅差不多。我看着这小老头激情洋溢,脑袋瓢儿油光马亮的,就想起小时候老逗的一歌来,歌词是这样的:这位的毛毛,当中间的秃瓢儿,何不潇洒走一回...最后为了缓解一下全校尴尬的局面,决定来一场拔河比赛。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旧校区,屁股大个地儿,感觉就跟关笼子里张牙舞爪的狮子似的,不宣泄一下谁受得了。丫们也算能掐会算的,就算准拔河是一发泄的好招,又省钱,又省事,还笼络人心。
这时候才显出了真功夫,全年级的水准级彪型大汉都选了出来,一个个长的都跟终结者似的。我寻思他们一张口都这样:You must be stronger and tougher than you ever imagined!。。。talk to my hand...哑着嗓子特恐怖那种。
这边还没开始,两头就猛拉了起来,后来裁判跟打仗似的猛喊,丫们就是不松手,后来小伙子怒了,“停下来!妈的,老子还没喊开始哪!”一听丫就不是师大体育系的而是正宗体院的,“格式”就不一样。两边都镇了,撂下挑子谁也不敢乱动了。后来一喊开始,没用三秒就把丫们胜了。也不值得高兴,对手是文科班的,赢了也不光彩,就跟《亮剑》里李云龙猛攻楚云飞的89师,结果楚云飞跑了,一不留神吃掉一国民党暂七师似的,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第二天对手就不一样,理科8班全是大汉,一个个长的就像小坦克。记得当时嗓子喊哑了,场上哥几个手都擦破了皮,还好旷日持久的战了三局总算赢了两局,丫们死也不服非要五局三胜,没人尿他们这壶。就跟当初小日本投降了似的,谁也不说,“妈的,不行,继续干,我他妈杀干净丫们。”没法,见好就收算了!哥几个挥挥手也没带走一片云彩就走了。
全班人都为这阵仗激动不已,也感觉哥几个拼命换回的荣誉不易。后来一进门看子瑜搁那,两腿放桌子上,耳朵听着音乐,嘴里嚼口香糖看书呢。我心里也纳闷了一下。薛伟刚缠好绷带,慢吞吞的走到子瑜跟前。“呦嗬,《成功秘笈》,很拽吗?”子瑜说,一般吧。薛伟伙子怒了,“你不去看看哥几个死没死呀?”“有那个必要吗?”子瑜冷的跟北极冰似的,感觉完全变了一人。那个替兄弟挡刀,为一球之失豁出性命的子瑜哪去了?薛伟轮起拳就要砸。哥几个死劝着才算解了。
后来一路冲锋陷阵,居然拿了冠军,把哥几个乐得不行,吆五喝六横着走了好几天。
非典疫情继续蔓延着,已经进了华北地区,这边学校也开始不断采取防御措施了,管卫生那大爷天天出来杀毒,眼看就成半个医生了,人家答记者问都来什么预警指标,什么冠状病毒的特专业。
子瑜还是在拼命的学,对大家冷漠的跟西门吹雪似的,感觉那么的遥不可及。只是若兰跟他说话还算平和点。
这天若兰问他,“子瑜你奥赛拿了奖,既然清华已经录取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学呢?”其实大家一直也在关心这一问题,若兰声音很小,旁的人却都竖着耳朵听。
“我要先把生物工程学好,将来也好提前毕业!”子瑜说的很自然,众人听得却很震惊。
“提前毕业?你太厉害了,可是过一阵五月份要体检了,这段时间你得注意身体呀。”子瑜听了一震,若有所思地不再说下去了。
之后几天,子瑜溜出校门买了几本大学生物工程教材,开始没日没夜地研读起来,周围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云雾空气一般,好几次,看着枯黄干瘦的子瑜都忍不住想劝他,可几次都憋了回去。
这天午后,我到班里取书,看子瑜还在学。我说,“子瑜先吃饭吧!”他说,“你好意我领了,我都没有了…若兰,你…不用管我了…”接下去就不再说了。我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什么没有了?若兰怎么了?我一边走一边嘀咕。觉得这个世界也跟着莫名其妙起来。
其实这个世界一悲一喜的也挺快的,有时候就是感觉有只看不见的手,我们就是那群小泥人,给人家捏过来捏过去的,有时笑有时哭,我要是那只大手我也觉着过瘾,这阵喜事儿是,小若兰招飞体检过关了,我跟着笑了好几天,怎么看怎么象大韩航空的金喜善。
验血是他娘的这个世界上最亏本的买卖了,大早晨饿着肚子排着老长的队就为了被人抽一罐血,抽着疼,抽完还晕,他奶奶的就没一点值得高兴的地儿。看着那帮排队的人就让我想起新东方老师给讲的一笑话。以前新东方条件差,干什么都要排队,有一次一男生跟着老长的一队女生排着,周围人看着都特感动:看,多体贴,女朋友旁边乘凉,大热天的这小青年给女朋友排队去厕所。后来排到最后一个了,保安一看不对,赶紧拦住了小青年,“唉,这位男生你干吗?”丫说了句话,全场人都趴下了,丫说,“不是领资料吗?”也难怪,这个社会排队有瘾的现象多了,堵车,等公交,取款,超市买东西,丫的最可恶是被人抽罐血都要排队。
光验血一项就整了这么大动静,真叫人渗的慌,以前听丫楚超打听的,就是走个过场,谁知道整得这么专业?子瑜有点惶惶然不可终日。大家暗地里分析,也是这么回事,清华的体检肯定更严,更何况是生物工程系。全面体检之前,子瑜给了大家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惊,他把录取通知书退回去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