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我。”
……
一边念叨着,一边哀怨地撕扯着玫瑰花瓣,谷明泽决定让上苍给他答案。
花瓣一瓣瓣地飘落在床头,当谷明泽扯到最后一片花瓣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她——不喜欢我?”
心里好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谷明泽连忙丢开手里的那枝玫瑰花,重新在花瓶里拿了一枝新的。
“这次不算,肯定是我刚才算错了。”
喜滋滋地拿着那枝新玫瑰,他正要开始重新数数,房门忽然“嘭”的一声,被粗暴地撞了开来。
“谷明泽——”
谷明泽茫茫然抬起头,只见门口那名一身粉红洋装的卷发少女,叉着腰,瞪着眼,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小心心——”谷明泽蔚蓝的双眸一亮。
可惜惊喜的呼唤被一个火锅盖给无情地打断了。
“该死的谷明泽,你竟然还敢收李小甜的玫瑰?!”
怒气冲冲的陈心冲进了房间,一把夺走谷明泽手里的玫瑰,一双圆眸瞪得更圆,“你——你——你不仅收了她的玫瑰,还这样一直拿在手里吗?这玫瑰有那么好看吗?你若是要,我现在马上让人给你买一大堆——堆满你的房间,让你就睡在玫瑰花丛里——”
谷明泽觉得自己好冤。那玫瑰不是他收的呀,是陈伯伯亲自送进房间的,他不想收都不行。
“小心心,你听我说——”
“不准叫我小心心!”陈心怒吼了一声,眼睛里却不争气地涌上了泪光。
“小——”谷明泽那一声呼唤顿时哽在了喉咙里,她……哭了吗?
“谷明泽,我讨厌你,讨厌李小甜,更讨厌这该死的玫瑰花!”陈心怒火滔天地将手中的那枝玫瑰花狠狠地一折,想把它就此毁灭了,但左手掌心处却被什么给刺了一下,痛得她惊叫一声,连忙丢了手里的玫瑰,眼泪汪汪地捧着自己受伤的手。
“怎么了?”谷明泽神色一变,连忙翻身下床,抓过陈心的手,只见陈心左手掌心处一片红肿,里面扎着许多玫瑰花刺。
“你怎么这么不心啊,玫瑰花有花刺,你不知道吗?”
这是谷明泽头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陈心说话,陈心觉得心里头委屈,“哇”的一声号啕大哭。
“那也是你的错,都怪你——是你的错!”
她用没受伤的手死命捶打着谷明泽的胸膛,发泄着这几日压抑在心中的不满。
“好好,都是我的错。”
谷明泽眼睛里写满了心疼,任由陈心发泄,直到她哭累喊累了,便拉着陈心在床头坐下,然后找了根针,温柔地帮陈心挑着掌心里的玫瑰花刺。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陈心一边抽咽,一边看着谷明泽全神贯注地为自己挑刺,心中的不满顿时渐渐融化成了莫名的情愫。
“你干吗收她的花?”她还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肯放。
谷明泽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深深望进那双还带着泪光的清澈眼眸里,“花不是我收的,是陈伯伯亲自送过来的,作为客人,我不能说什么啊!”
“哼。”算他说得还有些道理。陈心的火气终于消了些,“那你收就收了,也不要一直抓在手上不放,好像那玫瑰花有多重要似的。”
“我是在数数。”谷明泽的声音有些低。
“啊?什么?”陈心没听清,忽然掌心上一阵刺痛,她不禁痛呼,“啊——”
“是不是很痛?”谷明泽停下了动作,语气里满是心疼,“这根刺插得比较深,所以会痛一些,你先忍一下。”
陈心点头,咬牙忍着痛。低头见谷明泽挑刺挑得认真而且熟练,不禁有些诧异,“谷明泽,你经常给人挑刺吗?”
“给我自己挑。”谷明泽没有抬头,微笑着回答。
“给自己挑?”陈心蹙起了眉心,“你以前经常扎到刺?”
“是啊,小时候我一个玩,很容易扎到刺,父母都不在,家里的下人也不大管我,我只有自己处理了。”
他依旧认真地替她挑着花刺,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落寞。
难怪在奇拉非沙漠,自己缠着他讲小时候的故事时,他不说,反而说羡慕她的幸福。
“谷明泽——”陈心凝望着那双低垂的蓝色眼眸,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嗯?”谷明泽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陈心轻摇了摇头。
“马上就好了。”谷明泽重新低下头去,为她挑出了最后一根刺,“我去拿些消炎药水,涂一涂就没事了。”
他正要起身,却被陈心一把拉住。
“我没事啦,这只是小伤,一会就自己好了。”
“可是——”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陈心噘起了嘴。
“好吧!”谷明泽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床头。
陈心看了眼他苍白的脸,“你坐回床上,躺好。”命令的语气,却暗含着温柔和心疼。
谷明泽听话地躺回床上,静静地坐靠在床头看着陈心。
他眼里的温柔笑意几乎将陈心给淹没了。
陈心不自在地“哼”了一声,然后微低着眼眉,为他盖好被子,“你要是再生病,我就直接把你踹回医院去,不让你再住这里了。”
“哦。”谷明泽乖乖地点头。
陈心在床头坐了下来,随手在床头柜旁拿了个苹果,慢慢地削着。
“小心,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谷明泽轻声地问。
“我可不想强人所难。你不愿说,我就不听了。”陈心还是低着头削苹果,她不敢直视谷明泽的眼睛。因为一看他的眼睛,她的心脏就忍不住“咚咚”狂跳。
“其实,从我有记忆开始,我都是一个人过的。”谷明泽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浮现起了一丝淡淡的落寞,“爸爸妈妈经常因生意而出差,都是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为了不让我在外面惹祸,让他们操心,所以下了禁足令,不让我踏出家门一步。
“家里聘请了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保姆,照顾我的学习和生活起居,可是我过得并不开心快乐。很多人都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父母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我还不知足。
“但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最渴望到外面跟小朋友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堆雪人、滚草地……
“我更想念的,是每年生日的时候,让爸爸妈妈带着我去游乐园,一起玩摩天飞轮……但遗憾的是,我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他们一次……”
“谷明泽——”陈心忍不住抓起谷明泽冰冷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但谷明泽却轻摇了摇头。
“我想告诉给你听。”
陈心默然了,她决定跟谷明泽一起分享他的痛苦与快乐。
“童年的记忆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四岁那一年的生日,家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电了,保姆也没来,我一个人被困在黑暗里,很害怕——我以为黑暗里有可怕的怪兽——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墙角,等着别人来救我——”谷明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而自嘲的轻笑,“那时我好希望我的父母能出现,可惜,他们谁也没有来——”
向来开朗热情,如同阳光般的谷明泽原来藏着这样黑暗寂寞的往事,陈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握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谷明泽,你不要说了。”她难过地握紧了谷明泽的手,原来,比起谷明泽,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难怪他说他羡慕她的幸福。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困在黑暗里了。”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巴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幸福分一些给他。
那清澈明亮的目光如同暗夜里明亮的星子,深深吸着谷明泽,让他深陷不可自拔。像是受了某种蛊惑般,谷明泽俯下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吻上了那柔软的双唇。
“小心,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低声的轻喃,深情的告白,终于惊醒了还沉浸在热吻之中的陈心。
“噌”的一下,红霞顿时爬满了整个脸颊,她止不住狂跳的心,慌乱不已地推开了谷明泽,一句话也不说,兔子一样跑出了卧室,溜得无影无踪。
谷明泽不由失落万分地闭起了双眼。
看来他的小心心还是不喜欢他……
陈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房间的?谷明泽那温柔的吻,那深情的告白……历历在目,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
“啊,羞死人了!”陈心用双手掩起了脸,又将自己埋进了趴趴熊里。
“小心——开开门——”
门外响起了唐嘉的声音,陈心有气无力地从趴趴熊里抬起了头,“进来吧,门没关。”
唐嘉推门走了进来,看她那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禁无奈地摇头。
“你又怎么了?刚才看见你像兔子一样从谷明泽房间逃出来。”唐嘉走到陈心的身边坐下,抢过了她手里的趴趴熊,不让她再当舵鸟。
“啊,没什么啦!”想起刚才那个热吻,陈心又觉得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燃烧了起来。
“真的没什么?”唐嘉一脸质疑。
见陈心依旧低着头不看自己,唐嘉不由翻翻白眼。
“好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说了,真是伤我的心,走了。”她站起来,作势就要走,却被陈心拉了回来。
“别这样嘛!”陈心拉着唐嘉坐下,小小声地附在她的耳际,“刚才——刚才谷明泽吻我啦!”
她话才说完,脸色就更红了,甚至连耳后根都烧成了一片。
唐嘉死命忍住笑,假装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什么嘛,他又不是第一次吻你!”
陈心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唐嘉说的是那一次谷明泽在学校操场当众强吻她的事。
“这一次不同啊!”陈心想也不想便反驳了唐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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