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G 蜜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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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BG 蜜色系-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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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想象,每一次对于父亲的惊讶,从那一张又一张相片出现后,便全全涌来。他总在代替自然,代替时光向世人叙说着一些被我们所忽视的故事。说他是靠着美才存活下来或许一点也不夸张,但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却从未想过。

    正是这样一个又一个令人吃惊的部分,所组成的那个父亲才会如此伟大。视线中沧桑的男子究竟有着多少能量,如果不去看一看这些照片的话,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正确答案。走入涌动的人潮,他还是那个他,会被一瞬间湮没的存在,但若是看过这些足以动荡人心的相片的话,他便又不再是那个外表普通的人。

    变得充满敬意,令人崇拜。以至最终,我又一次决定修改那张巨大的装饰画。

    一波三折,也许这真是我这三年中画得最用心的一张画。有我的梦境,有父亲那三年曝光的奇妙相片,有花田,有蜜色的阳光。

    我趴在地上,一笔一笔涂抹的过程却成了最为幸福的时光。奇妙的日晷痕迹在天边划过一个又一个弧形,橙色的天空下,那些仿佛金子般的巨大花盘朦胧却安宁地朝向天空,一切显得虚幻,就像那张三年曝光的相片一样,所有那些移动的东西都被时间化为了一缕柔和的气,一个淡淡的影子。但只有那露出小半张脸的女人,她温柔地怀抱着对面的人,在靠于他身上的时候,那探出阴影的脸终于成为了这一整张画中最为清晰的存在。

    说她才是这张画的灵魂也无妨。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仿佛是为这片金色花田所生一般,只有她才能将这三年变为永恒,即便时光穿梭,她却一直都在那里,一直一直从未改变。是父亲那关于光影的视觉定义,以及我予以梦境的执念才造就了这张巨大的画。所以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粗糙,在不明确的地方我反复修改色彩对比,细腻的轮廓只为让它更加完美。

    那是我眼中的父亲的相片,仿佛时光穿回三年前,他站在家门前的樱花坂道上,推着我的轮椅,对着一脸阴郁的我说道:

    「真想看看你眼里的樱花。那一定与我不同,一定是年轻而温暖的。」

    是啊,现在的我已经能好好将我眼里的东西画出来,用很多个日日夜夜想让掌心的这支笔与面前的画纸去铺就梦想。所以想要感谢他,那给了我第二次梦的人,那站在时光轨迹,一直都默默记录着美好世界的人,我敬爱的父亲。

    ……

    作画的这段时间,父亲一直都忙于摄影展的事情。一星期他都出没于编辑部、展厅和冲印室,所以连见到他的机会都很少。

    然而正因为自己也找到了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整天闷在画室里,潜心钻研着那张画。但绘画的进程却很快,虽然这张画相当大,但一星期后,我已经基本完成了画作。

    画室里播放着幸村推荐的音乐,坂本龙一那些清淡到忧郁的声音就仿佛在整间画室投下了银色的月光一般。漆黑的夜,入秋的天气已经会招来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路面、玻璃、屋顶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由衷的凄厉。

    然而这淡绒色的金橙却在画板上蔓延,在渐渐进入画作尾声的时候,便形成了一张温和却一样具备压迫感的画。

    我搀扶着身边的椅子站起来,缓缓退到了房间的角落。眼前是一整张巨大的画,它被头顶白色的光笼罩,而我则站在最可能看清全貌的位置,想要再确定些什么。女人的脸是这片朦胧花田中唯一清晰的东西,明亮的恒星轨迹一遍又一遍地踩过蓝天。我则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也许连自己都是第一次,会因为自己的画而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汇聚成这张画,而直到这时才发现,那便是我的力量,代表着我爱的力量。

    父亲这一生的成就都将在摄影展中一一陈列,那是一种力量,想要影响这个世界的力量。虽然在部分人眼里,那微不足道,但他却好好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出来,想要被这颗星球所听见。而现在,我则站在这里,望着这幅巨大的花田,就像是站在自己之外,去重新审视自己一般。吃惊于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厉害,即便被命运捉弄也能蔓延出心的力量。

    我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在将目光对向整片花海的时候,我第一次用一种自豪的心境去揣度过往的种种不幸。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站在山峰的最顶端,终于可以面对命运发出一阵嗤笑。

    世界之大,宇宙之大,每一颗尘埃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我不会将自己比作尘埃,因为现在,面对这幅画的时候,我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那绝对要比一颗尘埃来得有力得多。

    就像代表父亲生命的这些相片,也许不久之后,这些寄托我生命贲张的作品,也会成为我盘点时光匆匆的凭据。

    所以现在,扬起嘴角去看着它,那便是我的力量。

 53Chapter 53。灯明花香

      秋日的天气很无常;半夜的雨在第二天就戛然而止。

    天气就像是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生过一次气后便又回到先前的样子;重新咧开嘴将他的快乐释放出来。但那些沾在玻璃窗上的水珠却从未忘却深夜的雨,一滴一滴;被透明的阳光照亮的时候;窗外的叶子上依然会有晶莹透亮的影子,衬托着不远处同样一片明亮的柏油马路。

    画被小心包好带走那天的前一夜,父亲并未回家。

    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打了一夜点滴。而我虽然担心;可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那条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支持的残腿不能带我去父亲身边,更别说是下着夜雨的时候。索性上田老师安慰我那并不是了不起的病;虽然配合上田先生将那幅巨画搬走的时候,我总觉得能从他们脸上搜寻到什么不寻常的表情,可他们在面对我的时候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在父亲回来后,我很关切地询问了他的情况。他的脸色尚还有些苍白,但表情已经恢复到一贯的平和。还同我打趣说真可惜没能看到那张画,也只能到展览馆去好好欣赏了。

    九月,已经是开学的日子,在期待着父亲摄影展的同时,我也关心起自己的升学问题。

    事实上这差不多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幸村邀请我去武藏野美术大学,包括同校的千岁也是这样。甚至连一贯不说俏皮话的千岁,在暑假回来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看不到阿蜜,还真有点不习惯。”

    而我只是望着围坐在圆桌另一边的幸村淡淡笑道:

    “但你至少能够天天看到他了。”

    “其实也算不上天天吧?毕竟不在一个专业。”幸村立刻放下饮料解释道,“所以明年阿蜜入学的话,千岁还是做不到天天看到阿蜜,但我兴许可以了。”他伸手掩起唇角笑着,酷暑日的阳光正对着他,他被照得异常明亮,就像是被洒上金屑一般。

    一年前与他的那场对话,在第三位少年的启示下进行。那是因为我害怕,被伤害的痛苦我已经尝够,但至少这一次我不希望会波及到我所敬佩的另一位少年身上。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是他的事情。甚至在那之后,他曾对我说要我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奇妙体验。他说现在的自己正在全身心的体会着生活,包括各种各样的感情,对我的感觉也是其中之一,那无关结局,那只是一个过程,但投入并不会少一分一毫。

    那种与我无关又与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感情,听起来似乎很微妙。但我必须要尊重他的决定,虽然无数次见到他我都能感觉到那种依然像是在追寻着什么的目光,但细细想来,从头至今,我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很单纯。甚至在谈话过后,我们都不曾有过一点点的变化。

    虽然「变化」这种东西,也许在心里早已萌生。

    所以连千岁都不再说什么,高三时的他会那样善意的提醒我也许已是一个奇迹。我知道,他对朋友总是抱着善意的想法,但可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一类事情。因此从那之后,他再未提过这件事情,直到我与幸村的故事落幕,他在见到我的时候也只是淡笑着不说话。

    因此武藏野的志愿也就变得顺理成章,因为是父亲的母校,而这所学校又有着两个与我关系颇好的朋友。

    虽然在这之前,我的东京病尚未治好。

    我通知了千岁和幸村关于父亲的摄影展,也许只是通例地这样做罢了,并没有太过期待他们会来。从东京赶来这里并不容易,况且还是学期中。

    但摄影展那天,他们先于我站在展厅的样子一进入我的视线,我就惊喜地红透了脸。摄影展的位置离家有些远,被上田老师好不容易送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拄着拐杖看到他们时心中的惊讶当然无法言喻。

    我询问他们怎么会来,却还是被笑犯蠢。

    “摄影可是绘画的良好素材。”千岁抱臂站在一副很大的黑白照片前,那是一对狮子母子相互依偎的画面。那个画面,我亲眼见过。

    “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想来见识一下阿蜜的那张画。”幸村穿着格子衬衫,微凉的天气,他套上了一件针织外套,已经完全是大学生的模样,虽然看上去并无太大变化,但和高中时依然会有一些微小的偏差。

    父亲被几个人围着,他们中有几位从事新闻工作,是父亲的旧友,趁着叙旧也正好来进行一下报道。父亲的摄影在整个社会上当然算不上怎样有名,但在这个小圈子还是久负盛名的。所以也曾见到敬仰他的后辈追到家中,希望能听一听他的建议。上田老师站在距离门很近的地方,她望着我的父亲,脸上有一点阴郁。

    “也许只是想借机和朋友见个面吧……”她转过身,望着门外熙攘的街道没再说话。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到父亲本人走到我面前,笑着让我同他的朋友打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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