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歌-紫微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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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紫微流年-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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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老四去了,最近他比较闲。”异样的感觉更重,他低头微笑。“想看什么,我帮你。”随手打开漆匣,十余粒龙眼大小的明珠嵌在锦帛中闪亮,她无形松了一口气。
  “这个?”他隐约疑惑,“是想做首饰?”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他立即觉出不对。她素来不爱饰物,对宝物更不留心,避开他独自来此……
  眼光一动,他温言道。“陪嫁的东西太多,我也未曾留意,正巧半日空闲,陪你一起瞧瞧也好。”说着又要拿下左近的漆匣,她一急退了一步,脊背撞上了阁架,不是他快手拥着一闪,必定被掉落的盒子砸个结实。
  “小心些。”他薄责。
  惊魂初定,她仰起脸略窘的一笑,一络黑发被细汗贴伏颈侧。
  扶稳佳人,谢云书拾起坠地的锦盒,无意瞥了一眼,登时错愕。
  盒中置着十余片白玉雕成的书页,间以金丝连缀成册,精致无伦,确是一件珍品,但惊讶的却是玉面上刻绘勾描的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人物修美,姿势奇特,毫发细微之处亦极其生动,令人叹为观止。
  见他发愣,她低头细看,越看脸越红,立时遮住了他的眼。
  他好笑的拉下手,清冷的娇颜红到了耳根,又羞又嗔。
  “这肯定是不是随玉送的。”
  他也有同感,翻了翻盒内,找出一张短阑,清晰无误的落着送礼人。
  金陵宋羽觞。
  他隐约想起成亲时曾接到过宋羽觞的贺信,信中洋洋洒洒的对妻子身孕即将临盆而无法亲身来贺感叹再三后,神秘兮兮的暗示,此番所赠贺礼为宋家秘不示人的珍藏,有助于他驯妻,只要领会得当,必定可以将那位出身天山的桀骜佳人治得服服贴贴。
  当时未曾在意,忙碌之余早已忘却,此时想起损友那张没有一刻正经的脸,真是……相当切齿的怀念。
  一页页翻过玉册,图样越来越火辣,怀中的佳人羞不可遏,极不自在的撇开眼,他立时起了逗弄之心。
  “翩跹不好奇?”故意凑近耳边轻吐热气。“难得羽觞有心,可是很少见的玩艺呢。”
  忍住麻痒躲开,薄薄的耳垂犹如红玉。“有什么稀奇,又不是没看过。”
  “你看过?”他惊讶的扬眉,更不放过。“在哪?”
  “天山上……”觉出他的身体渐渐发烫,她些许心慌。“一些医书,我翻过两页。”
  “哦……”拖长的声音噙着谑笑。“看的时候不觉心动?”
  耳垂忽然被咬了一口,险些跳起来,她语无伦次。“没有,只是……”
  “怎样?”他好整以暇的追问,唇仿佛不经意擦过敏感的颈侧。
  “很怪,很恶心。”肌肤都快着火了。
  “看别人确实有点。”他理解的点点头,话锋忽尔一转。“若换成我和你?” 轻薄的指尖随话语探动。“不想试试这些姿势演练起来什么感觉?”谢云书不动声色的挑弄,眼眸越来越深。“比如你伏在……”
  “不想!”无法控制随之而生的臆想,她羞窘万分。“你……这……这可不是卧房!”
  “不是卧房如何?”他笑吟吟的戏弄。“除了你我谁能进来?”
  拦不住游移的手,她强忍溢出的呻吟,声音细如蚊蚋。“不行……这……没有……”
  “床?”幽暗的眸子望了眼密室,一把扫落书案上的字画,现出乌光锃亮的漆面,托起娇躯一送。“现在有了。”
  木质沉黑,肌肤如雪,匀美的双腿垂在案边。衣衫被扯得零乱半褪,大片欺霜赛雪的春光呈露,散发出勾魂荡魄的诱惑。难以抑制的冲动翻涌,他肆意的吮咬拔弄,温软的胴体止不住轻颤,黑瞳迷乱而昏然。
  他喑哑一笑,欺身附了上去。

  11。取舍

  少小离乡,与父亲并不亲近,谢飞澜挑了个恰当的时机探问。
  “云书叫你回来?”谢震川刚打完一套拳,接过热巾拭脸,端起案上的参茶啜饮。“一切随你的意思,泉州扬州均可居停,家总是在这里的。”
  “若我回来接三哥的位子?”
  谢震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四子。“不行,谢家将来执事的必须是他。”
  谢飞澜并未被父亲不悦的神色吓住。“既然如此,爹又何必为难他。”
  谢震川不曾发怒,了然一笑。“我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你也可以直接告诉他,休想。”
  “那就别逼他。”谢飞澜直言。“爹明知他有多看重妻子。”
  谢震川眯起眼,不轻不重提点。“他首先是我谢震川的儿子。”
  “硬要他取舍于心何忍。”谢飞澜不解。“他不在乎无后。”
  “我这个做爹的不能不在乎。”谢震川沉哼一声。“他想离家,等我死了再说。”
  “爹真想三哥郁郁终生?”
  谢震川没说话,提起漏壶浇花,透明的水帘洒在花叶上晶莹剔亮,愈加鲜灵芬芳,良久才道。“我逼的不是他。”
  “那是谁。”谢飞澜心念电转。“爹是想君府……”
  “和君王府无关。”谢震川眼眸深沉。“是他护在背后的那个。”
  “爹是指……三嫂?!”谢飞澜诧愕,几疑听错。
  “她也休息得够久。”谢震川眉心略皱,宛如刀痕一现即隐。“云书这几年把她当成孩子一般养,该是时候了。”
  “三嫂……不是身子太弱?”虽然确实被宠得有点过份,但也不至于让父亲看不过眼吧。
  “她是身子骨差,所以我这几年一直放任。”谢震川微喟,持剪细细修整花叶。“但她心智远超同侪,行事老辣狠决,非比寻常。如今虽已收敛,内底犹在,只是被书儿掩得密不透风。”原本是展翼九霄的云雕,却被爱子养成江南花间的娇莺,着实可惜。
  “这……三哥心疼,自己甘愿担了一切,似乎也无不可。”
  “云书对外游刃有余,但对内……”花剪一落,截掉一大簇泛黄的病枝。“谢家族内众多琐事,明的暗里无数,难道内眷不和都靠他调停问训?眼下是有你娘打理,将来他必须有个得力的内助,那丫头……”
  “三嫂的性情……”谢飞澜想起那抹桀骜的丽色,永远对丈夫以外的人淡漠疏离。
  “像你娘那样未必上佳,过于心慈反易生事。”谢震川深深一笑,蕴着看透世情的犀利。“君翩跹连天山权谋竞斗且不在话下,还理不了家长里短?她袖手养息,一是体弱,二是不愿拂了你三哥的心意。”
  “书儿实是爱重太过,不舍她受一点累。若是寻常人家也罢了,谢家……”谢震川感慨良多。“凡事一个人扛了,他会异常辛苦。”
  让三哥纳妾与这有关?谢飞澜飞快的思索。父亲料定三哥必定不愿,要护着佳人便唯有离家,这样一来……
  “爹想让三嫂怎么做。”
  “她当年宁愿断情远走成全你三哥的前程,如今岂会坐视书儿身负骂名离乡背井。”精明世故的老人微一点首。“一定会说服云书生个孩子,阻断所有疑议。”
  “三哥说她根本不能生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景泽说有些风险……”谢震川凝望爱妻所在的小楼,恍惚了一瞬。“若是好生调理非不可能,书儿是关心则乱。”
  “万一……”
  “人生在世,总是要冒险的。”谢震川回复了刚毅冷愎。“过了这关,她才是实至名归的三少夫人,能与云书并肩承担谢家的职责。”
  巩固地位的同时,兼以事实证明三哥回护过度,她并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娇弱。母亲再适时提带,逐步将内务转交……谢飞澜约略明白了父亲的用意,霎时又生出了微惑,父亲究竟是希望三嫂成为三哥臂助,还是心疼娘被琐务缠身?三哥纵然睿智,但对上老谋深算的父亲……
  形式古雅的黑匙透出玉一般温润的光泽,轻轻挑起一匙糖洒入白玉盏,又挑起一匙糁入青瓷碗搅拌良久,随手搁在托盘上,玲珑纤手托起青瓷碗,递至正在翻阅文书的男子臂边。
  “我的药不必加糖。”男子一饮而尽。“又不像你要喝那么多。”
  她嫣然一笑,“是你说甜的苦的都陪我。”
  他一时失笑,抬手抚了抚丝发,结缡数年,脱去冰冷之外,偶尔她会露出小女儿心性,娇嗔可爱,见之怦然心动。
  “随玉说过一阵会到扬州探望。”
  接过信笺,她瞧了几眼微微一笑。
  “大概是想亲眼看看海冥绡效用如何。”他伸了下懒腰,将爱妻揽在膝上。
  “这几年让他费心了,你也累。”
  “累一点心里高兴。”他的臂略略收紧。“像这样你在我怀里,不知多好。”南拓追寻她的时期也忙,越忙越是焦燥,空乏而烦乱,与此刻的满足感截然不同。
  “做你妻子真不错。”螓首侧倚宽肩取笑。“难怪有人念念不忘,这么久了还不死心。”
  他略一攒眉,“我已和爹提过,以后她没机会再到谢家。”一路让人盯着她出扬州,好容易送走了麻烦,不是碍于世家情面……
  黑眸冷冷的一闪。“你倒有好生之德。”
  “怎么这么说。”他故作不解。
  清颜似笑非笑,指尖刮了刮丈夫的喉结。
  “她要没动什么脑筋,你会这样小心?”
  “我一向小心。”他含笑轻啄纤指。“你教的。”
  “让我猜猜她想做什么?”十指相错,她淡笑着寻思。“亲手杀我无异于找死,下药也不可能。谢家地面上,谅她也不敢动用白家的关系,最后当然只剩下一条路……”
  俊颜微笑不语。
  长睫眨了一下,“可惜二嫂不会答应,她又没机会进药庐,只有收买下人了,买通了几个?”
  “两个。”他徐徐道出详细。“一个是打扫药房的仆役,替他在外买了一栋私宅;另一个是二嫂身边的丫环,翡翠镯一双。”
  “丫环有点奇怪,就算白凤歌做戏骗得同情,为一双镯子冒死也不划算,何况二嫂待下甚苛积威犹在,怎么说动的。”
  “或许正是二嫂平日太苛了些。白凤歌承诺事成后将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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