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弹簧一样弹起,手中的靴刺飞向第四个人,与此同时,那人眉心一红,立即倒地,步轻风的手枪居然是消音的!我从他胸前抽出鞭刺,在他身上擦去血迹,夏婆婆教训第六条,轻易不动手,动手不留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上前,只见另外两人全部命中太阳穴,都是一枪毙命!
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捡起四人的枪,藏进深草里。步轻风冲到我前面,见我没受大伤,明显松了口气,将四人尸体拖到一处低洼地的草丛,乍一看,真看不出什么来。两人慢慢沿着悬崖而下,他在前,我在后。
天暗得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我还好点,毕竟前面有人带路,步轻风还要带着他那条中了弹的腿在前面探路,他的视力似乎很能适应黑暗,下滑的速度比较,突然他慢下来,在我的脚上敲了两下,我知道他让我停下。他下去了一会儿,又爬上来敲了我一下,我会意,跟着下去。竟然是个浅浅的洞,大概一米来深一米来高,像是有人从这里挖去了一棵大树留下的树洞儿。
步轻风凑到我耳边:“我们就呆在这儿,半山悬崖,除了对面,没有角度,很安全。”他将我推到里面,自己在外面。两人靠着洞壁坐下来,侧着耳朵倾听了一声,除了下面的流水声和山中时而不时鸟叫,没听到人声。
“怕不怕?”步轻风轻声问。
我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低声回答:“不怕。”
“好女孩。”步轻风说,我仿佛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他突然抚上我的脸,“出血了吧。”原来他看到了。“痛不痛?”
“不痛。”我觉得他的手很暖和,摸起来很舒服。
“刚才真危险,那人绝对是个才加入到狙击行列蹩脚的狙击手,不然后果严重了,对不起,女孩,是我判断失误。”
“不是没事吗?”他没有错,如果我们迟一分钟,就会被三把微冲和一把阻击消灭。
“希望不要留下疤痕。不然嫁不出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
怎么会嫁不出去?你步家已定下我了。我微微笑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这个时候还没回家,不知道舒生要急成什么样,出门时手机放在桌子上忘记拿,现在没法联系。我暗暗担心。
“是什么人追杀你?”感觉步轻风的头转向我,他问话的热气轻轻吹在我耳边。
“不知道。”是什么人追杀我,为什么会等在这里?难道知道我会来这里?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很多次了。
“几个人?”
“至少两个。”
“刚才死的那三个是追我的。追你的那两个用的是54手枪。”
我惊讶步轻风对枪械的了解,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是哪种枪械。但是,追的我是什么人派来的?有枪,知道我要来这里,而且,应该对我的身手有些了解,如果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人一把枪完全够了。我陷入思索。
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我有点不好意思,没吃饭,能量消耗太多,确实饿了。
我仿佛能看到步轻风嘴角不可抑止的笑,他在口袋里摸了一下,“真好,还有一块巧克力。给。”准确无误地放在我手上。
我接过,撕开包装,一分为二,递出去一半,“一起吃。”
“你吃,我不饿。”
“吃。”我固执地不收手,他中弹失血,最应该补充能量。
“分一点点给我就行了,我真不饿。”
我不说话了,拿着那半巧克力朝步轻风嘴里塞去。黑暗中,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我有点惊慌。他张开嘴,咬住了半块巧克力,我含着另外半块,用舌头轻轻的舔,直到它完全融化在我的口里,顺着喉咙流下去,饥饿不再那么明显,口里是甜的,身上有了暖意。巧克力是舒生最爱吃的,我常常买回家,可是我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巧克力,气味芬芳,味道香甜。
☆、第二九章
29
周围仍然那么宁静;连山上的虫鸣声和山下的水流声清晰可辩,偶尔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很惊悚。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的惊悚中静中埋伏着多少危机;毒蛛毒蛇,银刀铁枪。而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可一夜太长了,山中寒气加深;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过来,靠着我。”步轻风似乎听到了我的颤动,手握住了我;轻轻一带;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了。他敞开他的外套;将我包在里面,贴住了他温热硬朗的身子,一只手搂着我的肩,“你睡会儿,到时我叫你,换我睡。”
我觉得这是个办法,不再抗拒,在危机面前,任何矫情都是浪费,我放松崩直的身体,竟然真的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他身上有一股令人舒适的青草味,清清浅浅地萦绕着我,我脑中突然浮起一个问题,他真的是同性恋吗?为什么没有一点让我厌恶的感觉?而且,书上说同性恋很反感与异性肢体接触,他的动作那么温柔自然,也不像讨厌女人的样子,莫非传闻是假的?
我的思绪变得迷迷糊糊,最后听到他说了一句:“睡吧,乖女孩。”像微风吹过湖面,像羽毛掠过脸庞,像遥远的杨莲花哄怀里小舒生的声音,宝宝乖,宝宝乖。我从没有过的安宁和舒适,睡了。
我是被一阵阵的枪声惊醒的,立即要跳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住,发现我偎依在步轻风的怀里,步轻风一手环抱着我,下颌挨着我的头,轻轻说:“醒了?”
“外面是?”我有些懊恼,睡得多死,这么危险的境地,还需要这么大的声音来惊醒。
“不要怕,是我的人,执行任务的。”
“真的?”我惊喜。
“真的,你看,那是我基地的直升飞机。”我从他身上爬过去,头探出洞外,果然有飞机在上空盘旋。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正在找。”
“你不告诉他们?”我奇怪。
“你醒了,可以跟他们打招呼了。”
我心里一动,原来他想让我多睡一会。
步轻风拿出一个火机,闪了三下,一长,一短,又一长。
飞机朝我们这边飞过来,越来越低,越来越近,上面传出一个喊声:“队长,队长。”
飞机在我们上空盘旋,上面丢下来一根绳子,步轻风说:“我们绑一起,一边带离一边上,怕暗中有人放枪。”
他将我和他绑在一起,一手环住我的腰,另一手抓住绳子,把枪给我:“注意树林。”
我觉得身子腾空而起,没有感觉到绳子的力量,只感觉那只手的力量,完全是搂着我的。飞机拖着我们离开,上面的人往上拉着绳子,在机仓口,里面的人抓住步轻风的手猛力一提,步轻风抱住我腰的手也一提,我们上了飞机。
“队长。”
“队长。”
“队长,你受伤了?”
飞机上几个人全围上来。
步轻风解开绳子,回也不头,“报告情况。”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先睡一会。”
立即有人报告:“线报黄花山潜伏十二人,我们刚才击毙六人,另在树林里找到八具尸体。武器和外貌特征相符。另外两人持五四手枪,与那队不是同一伙,来路不明。报告完毕。”
“那八人是我们杀的。查清另外两人来路。要快。”步轻风说。
我听他们说话,精神大振,哪里还睡得着,抬手一看表,凌晨二点三十分。我睡了最少有三个小时!他竟然一直没有叫醒我,还一直让我靠着!我有点想笑,我的未婚夫在不知道我是他未婚妻的情况下,首次作出了牺牲。
“队长,他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熟。”一个满脸油彩的人仔细地看着我,露出奇怪的表情。
“老队长又给你配了个好手啊?难怪一个人来探山。”另一个说。
“不是,她正好出现,救了我。”步轻风话刚落音,立即一众目光全惊讶地看向我。
又一人大叫起来:“队长,她是女的!”仿佛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发现。
“哟,队长,还是个美女!”
“这荒山野岭还有美女捡,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这好事过啊?”
我还听到一声极小声的嘀咕:“正是夜半,到处是坟墓,不是捡的女鬼吧?狐仙也有可能哦。”
我隐隐笑起来,这是特种兵么?这是一群打败老枪和鹰猫他们的高级特种兵?
“都一边去!”步轻风大概也觉得丢人,一个比一个幼稚啊。“有吃的没?”随即几包饼干丢过来。
里面的人全部禁声了,但眼睛都偷偷朝我和他若有若无地瞟,步轻风在我身边坐下,撕开饼干袋,递到我面前,“吃点东西垫垫,回家就可以吃饭了。”
我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他没有吃,微笑看着我。
“水。”他喊了一声,又有两瓶水丢过来。他拧开瓶盖,将水递给我,“来,喝点,饼干太干了。”
后面传来有人没坐稳跌倒的声音,还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个小声嘀咕的声音:“我们队长是不是被他妈妈附体了,一下子怎么这么慈爱呢?狐狸,你掐我一下,是不是我在做梦。”大概是那个叫狐狸的狠狠掐了一下,立即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猴子,你皮痒了?”步轻风笑着问一句,杀猪声嘎然而止。
我对步轻风说:“问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电话。”又一个手机递过来。
我接过,想了一下,先打木北的电话,才响,电话立即通了,传来木北焦急的声音:“姐,你在哪?”
“我,我有点事,明天回去。”
“姐,出什么事了,你突然不见人了,公墓那边我找遍了也没有,姐姐,我好害怕你不见了。”木北的声音有些哽咽。
“舒生呢?”
“我不敢告诉他,只说我和你晚一点回。”木北对舒生完全是一付哥哥样,担心他的旧病,怕他激动,怕他剧烈运动。
“做得对。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到处跑。”我不敢说太多,怕引起他的恐慌。
直升机机在一座山中地坪上停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