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想得多了，她的心脏无法承受。
特别是顾冉去世那段时间里的事，她不敢想攴。
只有不想，她才会不恨。
云歌失神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热，抬眼看到何凌霄正看着她，他在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云歌脸微微一瞥，就让他的手落空了。
何凌霄一顿，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愕然。
“既然交差了你就走吧，免得林夕又想多了，怪到我头上来我担当不起。”
云歌说话轻轻地，然后微微侧了身，把被子稍微拉了拉，褶皱得更厉害。他离得那么近，她有那么点紧张脞。
不过何凌霄倒是始终没去注意过她的腹部，一时之间他也不会想到云歌是怀孕了，特地去求证。
要是被靖林夕知道何凌霄来看她，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中伤她的流言了，到时候什么前妻死缠的新闻都出来，她会很头疼的。
知道一谈起靖林夕，他们两个必定会起争执，何凌霄也不接她的话，直接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何凌霄这是第一次来到云歌住的公寓，之前只是听说她住在这里而已。刚刚就好奇地转了一圈，现在再环顾了一下她的卧室，眉头蹙了起来。
“岳父大人不至于经济危机到让你住在这种破地方吧？”就好像这里有什么病毒似的，抬手挥了一挥，“这公寓破成这样你都住。”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云歌说，“这狗窝再烂也是自己的，有归属感。家再好，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会住得幸福。”
“……”何凌霄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里带的讽刺是说谁的，倒也乖乖地认了，不反驳，“不是还有岳父大人吗？何家让你没有归属感，自己家都不要了？偏偏要一个人搬出去住。”
“我知道你讨厌我，在你面前我也不装什么孝顺乖女儿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杨蓉，不喜欢靖林夕，有她们在的地方，不是我的家。有些事，我可以以亲情的名义原谅，但有些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们。”
“你到现在还在记恨杨阿姨和林夕？”何凌霄说，“阿姨对你怎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凡是好的，她都不会让林夕跟你抢，对你就像亲女儿一样，你有什么不满的？顾阿姨人很好，这我知道，小时候我也没少受她照顾，这我不说什么。她得病是谁都没办法的事，红颜薄命，你怎么能把恨转移到杨阿姨和林夕身上？她们没有罪吧？”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头论足，好像自己什么都清楚一样？”
“行，我今天不打断你，你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但我不想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恶毒诬蔑，我也不想都这样了还落一个死缠烂打的恶名。何凌霄，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自由了，你可以和你心爱的林夕宝贝在一起生生世世，谁都不会打扰你。”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土生土长的城市了，想要走得干干脆脆，不留麻烦，爱谁谁，她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养胎。
“……有时候我真是觉得，你和白瑶瑶不愧是那么多年的好闺蜜！”
白瑶瑶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会告诉他。
云歌又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告诉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她们两个故意在放烟雾弹？
……
“凌霄，你爷爷那边，是不是还没办法啊？”
“阿姨，爷爷身体不好，我不想气到他了。他老人家最想抱曾孙，只要林夕把不孕症治好了，一定没问题的。”
“这样啊……”杨蓉也不好说什么，面露难色。
不孕症要是那么容易就治好了，还能让那么多家庭都头疼不已吗？
“三少，这边的婚戒都是新到的，您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我马上过去。”
何凌霄离开，靖林夕就抓着杨蓉的手说：“妈咪……不是说把靖云歌赶走就没问题了吗？现在怎么办？我都急死了！”
“妈咪比你还急啊傻孩子，这靖云歌虽说从家里搬了出去，可始终是一个隐患……再想办法，妈咪去庙里帮你求支好签，一定会过去的。”
……
“三少，这一套丘比特之箭，是法国著名设计师最新的作品，在欧洲一上市就获得了广大消费者的支持，在我们桃城是首批到的——”
“批？也就是说届时桃城会有很多人都戴着这一款？”
“呃……”店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瞬间转移，“三少，那您看看这个吧，这只翡翠耳环做工精致，是相传古代一位贵妃戴过的，价值非常高——”
店员循循善诱，讲述了一位感动天感动地的感人故事，而何凌霄却一直盯着那只翡翠耳环看：“哪来的？”
“……哎？”店员愣了。
“这只耳环，谁卖给你的？”
“不……不是谁卖……的啊，这是——”
“我再说一遍，谁卖给你的？”
这耳环，不是靖云歌的吗？
刚巧，也只有一只！
还有一只在他那里搁置着。
***
为表今天第二更迟更的歉意，14号更六千
161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明早九点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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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也只有一只！
还有一只在他那里搁置着。
他不会认错的。
这只耳环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有多新，以及多独特，而是在于它所承载的家族意义。
如果是一对，他可能并不会太在意，但偏偏刚好只有一只，那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属于靖云歌的那一只。
如果是她的……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脞？
这名店员将一只耳环的背景塑造成一个十分感动的故事，末了还非要说这只耳环的主人等了那位贵妃一辈子，意义非常重大，得到这只耳环的女人，一定会有一段坚守一辈子的感情，幸福一生……
于是他还看了一眼价格，远远超出了这只耳环本身的价值十倍之多。
这段故事来忽悠那些不知道真相的，还是蛮不错的。
店员被何凌霄问得有些发愣，好半天不知道该回什么。
“是……”
“很不巧的，我老婆刚刚好掉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耳环，我怀疑是不是有人——”何凌霄使用他最常用的扑克脸技能，把脸色一沉道，“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三、三少！这……这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是有人要卖首饰我们就接啊，有的打磨成新的卖，不能的就当二手，至于客人的首饰都是哪里来的，这我们也不好多问啊……”店员也很为难的样子。
“是吗？”何凌霄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为难她。
“是、是的！……真的是一位客人卖给我们店的……店长说成色还不错，虽然有历史痕迹但是的确是好货，就收下了。”
“那人是谁？”
“等等……我查查记录……”那姑娘也不想惹祸上身，很快就翻出了转卖记录，不一会儿就翻到了，“查到了！卖主名叫靖云歌。”
说完，那姑娘小心翼翼地看向何凌霄。
“真的是她……”他嘀嘀咕咕着。
她已经穷到要典卖自己首饰的地步了吗？
这对耳环跟着她好几年了，她都舍不得换掉，平时他从未注意过她的穿戴，但是后来回想起来，那天在后勤部自己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耳环，想想会觉得有那么些匪夷所思。
他对她的印象有那么深刻吗？
“三少……这里还有这位小姐的联系方式……您看要不要复制过去查一查，是不是这位小姐偷了靖太太的首饰……”
“不用了！包起来，我买了。”
“……哎？？哦！哦哦我马上去！”不追究了，反而还买了，她是恨不得它快点被买走，万一真是赃物，店长回来一定会削了她们的！
很快店员又回来了，“三……三少……那位小姐还卖了几条项链手链和几个镯子，您看是不是……”
“她把所有首饰都卖了？？”
“这……这我就不知道啦三少……”
卖主还有没有剩，她怎么知道啊？
“都还在吗？”
“在的在的！并不久，前段时间刚刚卖给我们的，还没有遇上它们新的主人！”
“全要了。”
“是！谢谢三少！”
那个女人……
她那么缺钱？
的确，她缺钱，也不问靖江要。
这样一想，她之前还给公司的一个月工资是从哪来的，就不难想像了。
所以她是宁可卖掉了对她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要隔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她……
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粗粗估算她卖掉的，远比工资多了，剩下的她都拿去干嘛了？
……
“凌霄，不是阿姨介意……只是……”杨蓉犹豫着说，“你看，那栋海景别墅是很好，可毕竟是她姐姐住过的。林夕自从出事之后，变得很敏感，我怕她会胡思乱想……有时候睹物思人什么的，还会责怪自己破坏了姐姐的婚姻……”
“阿姨，你放心吧，来都来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娶林夕了，我就会给她最好的。反正林夕的不孕症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房子买了加紧装修，说不定等林夕治好了病，结了婚马上就可以入住了。”
反正……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想再住海景别墅了，特别是和林夕一起。
新的开始，就应该有一个新的家吗？
“凌霄你能这么为林夕着想就好！阿姨也欣慰……只是……可怜了歌儿啊……耗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我总是觉得对不起她……”杨蓉说着就开始抹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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