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然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液,“突然想起屹之有事找我,那你先好好休息。”说完赶紧撤退。
终于熬了一天,我这老胳膊老腿也快累散架。泽然和月月他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应该是去庆祝吧,只留下几个人打扫战场,把搬出来的桌子凳子再搬回教室。
“木瑾,我帮你搬吧。”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扭头,看见瑾一手拿一个凳子,有些吃力,她旁边又站着送果汁那个男生,仔细打量他,长得蛮高,五官还算线条清晰,就是肩膀有点过于宽,两头宽中间窄,远看真像一瓶果汁。
“谢谢你,我自己能搬动。”
瑾婉言拒绝。我内心一阵欢喜,但很快又有一丝担心。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感情,虽然希望她拒绝别人(主要指男生)好心的帮助却又希望她能不搬那么重的东西,这两种思想自相矛盾,前一种思想还有一点自私,可对于有些事情来说,总是自私的。因为不是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拿来分享。
我转身继续我的行程。
“喂,你就没有一点绅士风度,让一个女孩子搬这么重的东西?”
我身后响起熟悉甜美的声音,我转身看见瑾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小嘴嘟起,一副不满的样子。
“啊,怎么才算风度?”
“给,帮我搬回教室。”
虽然我一手也各拿一个凳子,但我还是很乐意地接过瑾手里的两个凳子,这下刚才那两种自相矛盾的思想得到合理解决了,我瞥一眼还没走远的果汁男,看到他窘迫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阵得意。
瑾大步走在前方,我跟在后面一直想追上去,可无奈手里总共有四个凳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秋风吹过,把几片叶子扯落,微黄的锯齿状树叶在空中打转。一片叶子从瑾眼前飘过,瑾伸手接住,仔细端详,象在研究一件古董或出土文物,仿佛从上面能解读出时间的秘密。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四周的环山披上一层墨绿色,夕阳的微弱光芒只把天边的一丝云彩染红,秋天的天空显得辽远而广袤。空旷,有时让人感到寂静,有时让人感到寂寞。而此刻我走在瑾身后,感到的是寂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温柔优雅,她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后,又是傍晚黄昏,暗淡下来的天色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们是下班归家的恋人,我拎着满满两手的新鲜蔬菜,等待女主人回家后给我的美味佳肴。
恍惚间,恍若隔世,已经走到五楼。
瑾突然转身,动作优雅,像一只旋舞的蝴蝶。
“这是惩罚你的。”
“什么惩罚?”对于瑾这个奇怪的女孩子我一向感到疑惑。
“惩罚你下午接力赛后不给我送水。”
“我送了啊,只是看你手里有果汁就没再给你。”我声音里带着酸酸的味道。可听到瑾的惩罚和不满,我居然变得异常高兴,很是奇怪吧,估计我现在的智商离负也不远了。
“那就惩罚你不快点,总是慢吞吞的,让别人抢先。”
“这样也要惩罚啊?”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下回也有这样的惩罚更好。
“不惩罚你,你怎么能记住,以后要动作快些。”
到了瑾班级门口,她接过凳子,转身跑了进去,回头间,我看见小丫头的脸微微泛红。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快点。”
我在瑾身后喊,声音回荡于空旷的走廊和教室。
一瞬间,心的容器装满了幸福。
只想为你洗一次衣服
“然然,你衣服呢?”
身后飘来老妈唠叨的声音,都这么大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叫然然。泽然满头大汗骑车回家,一进家就重重摔在柔软的沙发上,躺着就是舒服。
是啊,我的外套呢?刚才那么热也没感觉到身上少了一件衣服,也许掉到操场边了吧,反正明天还有运动会,在校园喇叭里广播一下就找回来了。
“扔学校了,太热就没穿。”
“都十月份了,还热呢?等你感冒就不这么说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泽然没来由地和老妈顶嘴。
“去把柜子里的另一件拿出来,明天早晨上学时穿。”
“又不上早自习,等去的时候已经不冷了。”
“不冷也穿上,感冒怎么办?”
老妈不厌其烦说起来,泽然累了一天,一旦躺在沙发上怎么可能轻易转移位置。
“我刚回来,一会去拿。”泽然随手打开电视,老妈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一会儿后老妈的唠叨声音又飘来。
“然然,你拿出来了没有?”
“冻不感冒的!”
“冻不感冒也去拿出来。”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正在专心看一个娱乐节目。
“别一会儿,现在就去拿出来,一会儿又忘了。”
“烦不烦啊?”泽然其实压根就没想去拿。
“我去给你拿出来吧。”
“别拿,拿出来也不穿。”泽然发脾气,和老妈顶嘴。
“不穿感冒怎么办?”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因为很小的事情和老妈顶嘴,有时根本知道是自己不对也偏偏对着干,仿佛生来就有仇。难道真是代沟?
老妈还是把另一件外套拿出来仍在沙发上。
“记得明天穿上。”
“知道了,别再说了。”
泽然厌烦地大声说。老妈转身又去了厨房,泽然平躺在沙发上,美美地看着电视节目。一阵冷风吹来,瑟瑟发抖,起身去把窗户关住,一眼瞥到楼下的高大乔木,已经有叶子开始飘落,叶子在空中旋转,仿佛在排演一出舞蹈剧。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凄然离开了树枝还是欣然回到了大地怀抱?
“我回来了。”月月打开门,先跑到卫生间,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扔到盆里,接了水,放上洗衣粉。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还不太脏的运动衣脱下来扔到那件外套上,严严实实盖住,生怕被人发现。
“丫头怎么把衣服脱了?”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脏了。”
“不是今天才穿的吗?”
“跑步弄脏的。”月月小声胆怯地说,走向厨房。
“那放洗衣机里吧。”
“不。”月月慌忙转头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啊,我今天自己洗。”
“怎么了?我们家的千金小姐也自己洗衣服?”
月月走进厨房,又探出头来。“老爸,妈叫你过来帮忙。”
“没看见我看新闻呢?”
“那我不管了,你过来和妈说你看新闻呢。”
“来了,来了,就去。”
老爸从沙发上弹出来,丝毫不敢怠慢。月月露出狡黠的笑,就知道这一招管用,所谓一物降一物,别看老爸在外是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回到家里,还不是被妈压制的死死的。
吃过饭后,月月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面对着放在盆里的衣服,微微皱起眉头,在记忆中似乎小学在老师号召下曾经洗过袜子,这也是里现在最近一次触碰洗衣水这种东西。还好刚才上网查过,按照网上提供的方法,先放点温水,再放洗衣粉,浸泡一会儿,然后用手搓洗就好。
可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首先,应该放多少洗衣粉呢?月月倒了一点,不知道够不够,就再倒一点,手指伸入水中,凉意顺着毛细血管流遍全身,月月挽起袖子,弯腰洗了起来。领口、袖口是重点部位,月月搓了一遍又一遍,小手都搓红了,不过看着衣服确实干净许多,心里化开一股浓烈的甜蜜。洗衣服是一件累人的事,月月一直洗了半个小时,洗衣粉也用去一小袋,伸伸懒腰,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嗯,终于是洗干净了。不是有洗衣机的嘛,月月只是想自己动手把衣服洗干净,把衣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的烘干桶里,嘴角露出微笑,看着自己亲手洗干净的衣服心里升起一阵自豪感,女孩子天生是喜欢洗衣服的吧,她们像辛勤的天使,不停地耕耘着。
望不穿的秋水
“吴泽然,你的衣服。”
同班的一个女生把一件飘着洗衣粉香味的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泽然。
“你在哪里找到的?”
泽然接过衣服,清新的洗衣粉味就飘进泽然鼻子,忽然全身的毛孔舒服地张开,这件外套被洗过了!
“我路过主席台,看见那里写着你的名字和这件衣服,应该是你的,就给你拿过来了。”
女生说完转身走开。
会是谁呢?如果是陌生人捡到衣服又怎么知道衣服的主人是自己?如果认识自己怎么不亲手交给自己?又为什么会把衣服洗干净?
走神思考时,看见瑾搬了个凳子进入操场,她向自己招手,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难道是瑾?泽然为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想法震惊,和瑾的关系只是很一般的,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说过的话加在一起绝对能一句一句数出来。泽然也招招手,瑾却点点头继续超自己班的服务区走去。她是那样安静,泽然开始觉得用湖水来形容瑾是再合适不过了,美丽平静的湖水下面是波涛汹涌,可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望穿秋水,看到水面下的一方洞天?
瑾对自己是不冷不热的吧。
就当是瑾洗干净又不好意思亲自给自己所以送到主席台的失物招领处的吧。
泽然穿好飘香的外套,精神饱满,今天上午还有两个项目的比赛,一定要好好拿个名次,这是高中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虽然运动会前班主任只是说重在参与,你们的长处是学习,高三一定要把成绩搞好,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其他班的同学把我们看成只会学习的高材生,我们要用实力告诉他们,我们不仅成绩占着全校前几,运动会总分一样能杀入前三。
“林月!”一个女班委跑来,“你准备一下,陈汐刚才跳远把脚扭到,她还有3000米长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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