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学校看中考成绩
一
夏天的天气大多是晴朗的，大地几乎每天都是披着一身金光闪闪的龙袍，天空也几乎每天都是湛蓝得如同水冲洗过一般，总让人觉得那仿佛是天上海洋。更迷人的是，湛蓝的天空不时会飘过一片片轻飘飘的白云，金晃晃的阳光透过轻飘飘的白云洒在大地上，显得淡黄淡黄的，好似朦胧的月光。
天气好的夜晚别有风致，群星璀璨，凉风习习，不时有个把调皮的星星划过夜空，景色实在宜人。宁静的村庄灯火寥落，一些勤劳的人们总喜欢找块空地熨贴在躺着，纵情地欣赏美丽的夜空和动听的虫鸣声，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抑扬的鼾声和虫鸣声共唱夜的和谐。
今天的天气也不赖，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凉风习习，天空不时飞过几只相互追逐的鸟儿，欢快地唱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曲子；犟脾气的蝉儿在枝头上叫嚣，生怕别人忘记它。此时，太阳已向西边斜了许多，大概有两三点钟了，弯河村的赵元昱和母亲在阡陌上往村里走回来。元昱满头大汗，双手各拿一把镰刀，走在母亲的前面；母亲挑着一担满登登的蔬菜，她身上的上衣以及裤子都是湿溻溻的，仿佛刚从河里爬起来。
“妈，让我来吧！我能行！”元昱停下脚步，再次心疼地哀求道。
“这担子太重，路也很远，你怎么能行呢！快走吧！”母亲嗔怪道。
他们从阡陌走上村道以后，不久便走到了一座桥。这是一座平面桥，二十多米长，桥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弯河村因此得名。河边有几个大池塘，池塘里的水很清澈，水面上漂着十来只大白鸭，它们都把头藏进翅膀下，一动不动，大概是睡着了。一陈风吹过，水面上便激起一丝丝一缕缕的浪纹反荡着阳光，鸭子们慢慢向岸边漂去，仿佛船只在海面上漂泊。
临近村口是一段绿树遮阴的小道，小道两旁种的是一些龙眼树、芒果树、竹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的树儿。葳蕤的枝叶漏着一点点空隙，像是特为阳光留下的，洒在地面上的一点点阳光如同一片片金叶，总让人觉得这条小道仿佛是一条通往金山的财富之路。随着枝叶的摇摆，地面上的金叶也跟着飘动起来。
今天是集日，许多人都赶集去了，村里的公共场所没有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净是一些老人。有的老人虽多了一条腿，但功能去衰退了，难以赶集。小孩们都跟大人们赶集去了，巷子里自然也就没人追逐打闹了，但巷子里还是很喧嚣，毕竟元昱家的一群猪崽一直在嗷嗷待哺。看来，穷人家养的猪也得跟主人一起受苦，毕竟这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个道理。
元昱和母亲回到家里时，已快到三点钟了。母亲顾不上换衣服，也顾不上喝水，就张罗着去喂猪。
“妈，你先歇着，让我去。”元昱一下子拎起两桶猪食。
母亲忙抓住元昱的胳膊，说：“你喝粥去吧，待会儿你还得去学校看分数呢。”
“没关系，时间还早着呢。”元昱说完便挣开母亲的手，提起两桶猪食往猪圈走去。
母亲拦不住他，只好跟他一起去……
喂完猪后，他们才吃饭。这时，有一个腽肭的女人走进元昱的家。这个女人额窄脸宽，脚细腿粗，是个典型的鸡蛋型女人。她长着一双长长的耳朵，两片又厚又往外翻的嘴唇，一头卷发，一双被蜂蜇过一般的“一”字型眼睛。她是元昱的邻居，别看她长相丑陋，但人不庸俗，别看她身体肥胖，但人心不闲。由于她生了两个娃都是女娃，因此受到了丈夫和婆婆的冷落。丈夫长期在外开车，包了二奶，极少回家。像他这种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最庆幸自己不是伊朗人。丈夫和婆婆不喜欢女娃，看来他们俩不知道女人从来都是供不应求。从古至今，社会上的光棍儿一大把，聚在一起就像一片热带雨林。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古代的某些男人娶了三妻四妾，以及现代的某些男人包了二奶三姑。至于某些女人有无偷汉，难以知晓，毕竟偷是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行为。
“大嫂呀，今天去哪呢？现在才回来。”胖女人进来后问母亲。
“我们去砍桑树。”母亲笑着说，“坐呀，六婶。”
“今天是集日，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吗？”胖六婶又问。
“嗯——买些菜吧，就这些了。”母亲想了一下说。
母亲是一位勤劳朴素的普通劳动妇女，她很少赶集，就连哪天是集日她都不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只在下午两三点钟回一次家，主要是回来给猪喂午餐，毕竟她已把稀粥带到田里去了。喂完猪后，她顺便在家里喝几口粥，就连凳都不坐。喝完粥后，她又匆匆地赶去田里干活。她身上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和水份，她在贫瘠的土地上，在毒旺旺的太阳下不停要干活，挥汗如雨，实在让人揪心。
母亲身高中等，身体瘦削，细小的脖子如同竹竿一般，从不弯曲。她留着一头短发，身上穿的衣服很旷很陈旧，但也很干净。她有一张被烈日晒得黝黑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有眼睛；一双松皮般的手。然而她的形象在元昱的心中却无比高大和美丽，毕竟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胖六婶从元昱家里出来后不久，就有一辆摩托停在元昱家门前。元昱从家里闻声出来，这才知道是他的同村好友徐百明来了。
“来了？百明。”元昱问。
“嗯。”百明应了一声，便把车放好。
“进来吧。”元昱说。
“我都来了三次了，见你不在家，去哪呢？”百明一边走进元昱家里一边问。
“我跟我妈去砍桑树，刚回来不久。”
百明笑着调侃：“你们比骆驼还能耐热呀！肚子里一定蓄了不少水吧？”
元昱扑哧一笑，不再言传。
“百明来了？”母亲笑着问百明。
“嗯。”百明笑道，“我今天都往这条巷子钻好几回了，巷子里的狗都把我当贼看，吠得厉害呀。”
母亲扑哧一笑，然后嗔怪元昱：“你听见没有？百明都来了几次了，叫你早点回来你就是不听？”
百明又笑道：“大伯母，你别这么说，我乐意往你们家跑，除了你家以外，我还真没地方可去了呢。”
“你这张嘴呀，就是很会说话。”母亲接着又说：“我催你们快点去，就是怕你们回来晚了。”
百明忙道：“您别担心，不就是几里路吗？以前我和元昱时常摸黑去学校，何况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尽管我们今天到学校看了分数以后，还得返回，但我们有摩托呀，再跑上十趟也没问题。”
母亲笑着嗔怪：“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早去早回，免得家里人担心，再说你们早点知道分数，大家心里也早点踏实嘛。”
百明点点头说：“嗯，您说的也对。”
将近四点钟时，元昱和百明便开始去学校了。母亲嘱咐他们开车慢点，路上小心，她并且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他们消失在巷子的拐弯处以后，母亲还保持着送他们走时的姿势。
赶集的路上，人们络绎不绝，男女老少皆有，都兴高采烈地向集市纷纷涌去，扬起了一股又一股的黄尘。
自从中考过后，元昱就一直盼着分数早点出来。今天分数终于出来了，然而他却不急着去看，甚至有点不想去看。百明对这分数不太上心，他今天虽往元昱家里跑了好几回，但他不是去催元昱来学校，只是闲着没事，想串个门而已。因此，他们俩到了街上以后，索性把摩托保管起来，先去逛街。
街上人来人往，成双成对的年轻人摽着胳膊逛街，撒了一路欢笑；勤劳朴素的中年人匆匆忙忙地走在街道上，快速地寻找自己想买的东西，好让自己奶早点回家干活；力不从心的老年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唯恐被人撞倒；不自量力的小混混打着排骨般的赤膊，大摇大摆在走在大街上，虚张声势地炫耀自己；无耻之尤的骚妇穿着半掩不露的衣服，矫揉造作地走在大街上，唯恐招不来苍蝇……
街道两旁的商店，摊点等，或多或少都有些顾客，然而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却是赌摊，男女老少皆有。赌摊比水果摊还多，坐庄的人有不少是一些年过半百硬装十八的老*。她们那硕大的屁股坐在矮小的板凳上，慢条斯理地摇着手中的色子，颇有妖妇慈禧的作风。
当元昱和百明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前时，百明忍不住拉着元昱进去。店老板是个女的，长发披肩，发尾染红，有些鬅鬙，凤凰不像凤凰，倒像只山鸡。她长得很瘦，像只黄青蛙，一双深陷的眼睛布满血丝，有点吓人；一双嘴唇又尖又红，极像螫针，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你们要买什么？”女老板问元昱二人。
“先看看再说。”百明先说再看。
过了一会儿百明拿起一个白色的太阳帽，问元昱：“我想买个太阳帽，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元昱嘴一撇，摇摇头说：“太难看了！又白又没帽盖，戴上去就像披麻戴孝一样。”
百明吐一下舌头，问：“那你说要哪种颜色才好？”
元昱想了一下，说：“黑色最好。”
“啊？黑色？”百明瞪大眼睛问。
元昱点点头。
“黑色的帽送我也不要！”百明接着又说：“戴黑帽就像戴假发一样，没意思。”
元昱诡秘一笑问：“你戴帽就是为了给别人看？”
百明顿时脸上泛红，但很快又缓了过来，反问道：“要不是给别人看的，我还戴它干吗？”他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我要个红的，女孩子见了喜欢，男孩子见了眼红。”说完便拿起一个红色的太阳帽，问老板娘：“这个帽子多少钱？”
老板娘看得出百明十分喜欢这个帽子，于是大砍一刀说：“要你二十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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