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花生没收玉米和割稻谷那样艰苦,但非常麻烦。花生在地下非常团结,它们利用天气早旱,勾结土地,负隅顽抗,不肯投降。因此,得给花生田灌个溉,把土泡松,否则将会拔不出花生,只能拔出花生的茎。拔花生时要抓住一棵花生的所有茎,否则将会只能拔出花生的一部份同党。花生成熟了以后,要抓紧时间收,否则花生将会和茎断绝母子关系,最终只能用钁头刨花生,就像人工流产一样。
又经过四天时间的艰苦奋斗,元昱和母亲终于将两亩花生全部收回家里。元昱家的农活就此告一段落,大部分人家也如此。
农活告一段落的当晚,元昱早早地入睡了,母亲也同样,毕竟他们都已经很疲惫了。元昱虽然睡得很早,睡得很香,但是第二天他起床不是很早。他起床后,见母亲不在厨房,粥也还没煮。他感到有点奇怪,于是走到母亲的房间,见母亲还没起床。很快,他便明白了:母亲太累了,还没醒来。
于是,他便去厨房煮粥。他把柴点燃后,就顺便去做其他家务——喂猪喂牛等等。他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其他家务全部都做好了,粥也早就煮熟了。吃完早餐后,他又等了近半个小时,可母亲还是没有起床,都快十一点钟了,这时他不禁有点着急,于是再次走到母亲的房间。
“妈,起来吃饭了。”元昱小声喊道。
母亲没被叫醒,于是元昱又大点声喊:“妈,起来吃饭了。”
“啊,什么事?”母亲突然醒了,“昱儿,你怎么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元昱笑道:“还睡呀!都快十一点了。”
“十一点了?”母亲大吃一惊,倏地坐起来。
元昱忙道:“妈你别着急,我已把猪牛给喂好了,粥也煮好了。你先起来吃早餐吧,吃了再睡。”
母亲故作嗔怪:“吃了又睡,妈不就成猪了吗?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干吗不早点把妈叫起来?”
“那时我不是见你睡得正香吗?”元昱接着说:“妈你起来吧,我给你盛粥去。”说完元昱便给母亲盛粥去了。
元昱帮母亲把粥端到饭桌上时,母亲已到院子去刷牙洗脸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元昱吓了一跳,忙跑出去,见母亲倒在地上,脸盆还在地上打滚。
元昱的头“轰”地响了一起,立刻跑过去抱起母亲,焦急地喊道:“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你可别吓我呀!”
母亲睁开双眼,但双眼睛发饧,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安慰儿子;“昱儿别着急,妈没事,妈只是突然一陈眩晕,所以才摔倒的。妈现在没事了,你别着急啊!”
元昱摸了一下母亲的头,顿时大惊失色,叫道:“妈,你的额头好烫呀!一定是发烧了。”说完元昱便把母亲背回房间。
“妈,你先躺着,我去找车。”元昱说完便跑出房间。
元昱跑到胖六婶家里,见胖六婶不在家,于是他又跑到百明家里,借了百明的摩托送母亲去卫生院。百明和他妈也跟元昱一起送母亲去卫生院。到了卫生院,医生给母亲打了点滴以后,就告诉元昱,母亲是因为劳累过度,休息不足,所以才发烧的。其实元昱早就知道了,毕竟母亲累出病来已经不止一次了,到底有几次元昱已记不清了。
母亲每次累出病来,只要像汽车加油一样打个点滴就能好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大概是因为家里的活儿在召唤她吧。
过了几天,百明的父亲要开托拉机到街上去买化肥,母亲叫元昱跟他一起去,顺便把自己家的化肥也买回来。百明听说元昱要跟父亲上街去买化肥,于是他就跟父亲说他跟元昱一起去,叫父亲别去了。百明的父亲虽不太放心,但拗不过儿子,只好答应了。
下午,元昱和百明开着托拉机赶往街上。他们开得特快,托拉机吧吧直吼,机头直冒黑烟,机尾直扬黄尘,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到了半路,不知怎地,托拉机像个有外遇男人,老往右边的路旁偏去。因此,他们俩索性把托拉机停下来,检查一下,结果发现托拉机的前右轮瘪了,轮上还紧紧地贴着一块小木板。元昱二人不禁一愣,茫然相顾,感到很奇怪。于是他们就把小木板撬出来,见木板上钉着一根粗像筷条长像牙签的铁钉,轮胎被铁戳出一个洞。元昱二人再次愣住了。
“他妈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干的!”元昱愤恨地骂了一句。
“我们该怎么办?”百明像个小孩似的看着元昱的脸,似乎他脸上写着答案。
元昱想了一下,说:“拆下来,拿到街上去叫上补。”
“拆下来?”百明大吃一惊,“这样开到街上去不行吗?”
元昱苦笑着摇摇头说:“不行,要是后轮还可以,可这是前轮,机头太沉了,这样开去轮胎会被碾烂的。”
“可我们都没拆过呀!再说现在太阳那么毒,我看就算了吧!”百明感到很为难。
“还是拆吧,不就几个螺丝吗?至于这些太阳那算得了什么呢?”元昱接着说:“去,把扳手给我拿来,还有千斤顶。”
元昱二人忙活了半天才把轮胎给拆下来,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这时后面恰好有个男青年骑着摩托驶来,元昱便把他拦住,跟他一起上街去补轮胎。百明留下来看拖拉机。
“元昱,你快点回来!”百明在后面大声呼喊。
元昱转过头,喊了一声:“知道了!”
没过多久,元昱便到了街上的机修店。店师傅正闲着没事干,他见元昱抱着轮子来了,顿时高兴得就像猫见了腥。他给元昱补轮胎时,本想好好地磨个洋工,好让狮子大开口,但觉元昱年少无知,即便他不磨洋工,也能大咬元昱一口。因此,他很快就把轮胎给元昱补好了。然后,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笑道:“小兄弟呀,我看你也没什么钱,收你五十块得了。”
“什么?五十块?”元昱大吃一惊,“就一会儿的工夫你也收我五十块?”
师傅后悔当初没磨洋工,忙力挽狂澜道:“这主要是因为胶水和橡胶嘛。”
元昱愤然道:“再贵也没黄金贵吧?我看你分明是在敲诈我!”
师傅知道自己占尽了地利人和,他见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吼道:“你是怎么说话的!这可是我的家,你不拿五十块来就不能拿走轮胎!”
元昱扫视一下机修店,见里面蛮豪华,于是冷笑道:“你家又怎么了?我还真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师傅听出元昱这话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加上门外已围了一些观众,因此他语气软了三分,谄笑道:“小兄弟呀,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我看就收你三十块得了。”
元昱余怒未消,吼道:“十三块我还嫌多!我到别处问价去!”说完元昱就向店外走去。
师傅大惊失色,怕这事传出去坏了名声,于是忙上前拉住元昱:“小兄弟别去,小兄弟别去。你给多少就多少吧。”
“给你十块,算我倒霉!”元昱从裤兜里掏出十块钱往他胸脯上一拍,然后像土匪抢亲似抱着轮子走了。
门外的观众像大堤决口似的迅速给元昱让路,还敬畏地目送着他。他只听见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都散了,都散了,别老围在我店门前!”
元昱回到拖拉机处装好轮子时,太阳将要落山了。于是百明问元昱:“现在我们还要上街买化肥吗?”
元昱擦了一把汗说:“当然要去。待会儿我们到了街上以后,你就给你爸打个电话,说轮胎被戳了,刚补好,我们得晚点回去,叫他们不用担心。”
百明点点头,然后就去启动拖拉机。
两个少年开着拖拉机在洒满夕阳的简易公路上奔驰,扬起一溜黄尘……
元昱二人在街上的化肥店里买了二十多包化肥。他们将要装好车时,百明的父亲就骑着摩托赶到了。装好车,结完帐后,百明的父亲说他开拖拉机回去,叫元昱二人骑摩托回去。元昱二人不愿意,但拗不过父亲,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因此,他们俩只好答应了。
幕色渐渐地降临大地,天边的彩云也渐渐地消失,田野上一片寂静,路上除了元昱二人,就再也没有其他行人。百明把摩托开得飞快,明亮的车灯随着摩托的颠簸而上下晃动,如同一道闪烁的金光。道路上空的一些飞虫来不及给你们俩让路,都被撞了,有的小飞虫还被他们的鼻孔给罩住了。因此,他们俩像感冒似的直打喷嚏,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可恶的小飞虫给喷出来。
他们俩回到半路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五个人把三辆摩托横放在路上,把路全拦了。
“前面那几个人肯定是想拦路抢劫,我们怎么办?”百明放慢车速,问元昱。
元昱愤然道:“真邪了,我们今天的倒霉事怎么那么多!照过不误,我就不信这几个吸毒鬼敢劫我们!”
百明一扭油门,“唔——”的一声,摩托直奔向前,车灯耿然,直射前方。
“停车!停车!他妈的。快停车!”一个黄毛小子张开双手拦住元昱二人。他后面站着四个喽啰,他们都比元昱二人大两三岁,但却瘦得像几个骷髅。也许他们真像元昱所说的那样,是几个吸毒鬼。
百明猛一刹车,吼道:“你干吗!找死呀!”
“干吗?”黄毛小子狞笑道,“知趣点,把车留下,快走人!”
“叫我们把车留下,真是天大的笑话!”元昱从摩托上下来,百明也跟着下来,把摩托戗好。
元昱指着黄毛小子吼道:“好狗不挡道,快给我滚开!”
“你他妈的找死!”黄毛小子向元昱抡来一拳。元昱一闪,躲过他的拳头,然后往他腹部猛踹一脚,他立刻倒地。
他身后的四个喽啰一下子向元昱拥来。百明忙从摩托保险杠上拿起锁链,劈头猛打他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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