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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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贱钟情-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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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很委屈地想着,为什么这一次计划他也不提前和我商议一下,反倒更像是即兴发作,以至于我不仅真的为了他伤心了一把,还因为没有得到组织及时下达的指令,而坏了大事。

……

怏怏地拖着脚步往回走,迎面碰上从前面走来的鲁克,他大约是和老巫婆商量出个把东西来了,看脸色也不像是吃瘪的样子,而我却是真的还在为曲禾抱不平,所以干脆把腿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甄小姐,”他见到我比先前还要恭谨几分,语气也是小心翼翼,“有事吗?”

我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最讨厌反问句,更何况这个人我本就看不爽,所以相当挑衅地扬起下巴笑道:

“鲁克,如果我说我后悔自己因为什么婆罗门的委托,而允许你胁迫着我来到这里,是不是应该揍你一拳来泄愤?”

他表情僵了僵,有些为难地后退了半步,却仍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

“甄小姐,南洋的地理位置早就被海上巡逻总部高度重视,招安或者伏诛,都是最快捷的方式,您如果要任性,也不该拿这种事情耍脾气

任性?耍脾气?

这个人简直是挑战权威!我眯起眼就任性而耍脾气地抬脚恶狠狠地踢向他!

心情郁卒到很想吐血三升,现在是怎样?一个一个的都可以命令我调遣我,屋里的老巫婆随意“鞭策”我,即使是安慰也一针见血地戳我硬伤;傅天辰可以轻而易地让我忽喜忽悲,偏偏转身就不带走一朵云彩;然后是眼前这个大块头,连他都能说我任性耍脾气!

谁知他只是惯性地朝着一边闪去,轻松躲开我的袭击,却没防备我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地让一张脸遭受了我一记拳头,虽然力气不大,但也够他受的了,而且打的还正好是鼻梁的部位,看他疼的眼眶都红了,我顿觉大爽,笑嘻嘻地警告:

“别总拿国家和上头来威胁我,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任你们说教,心情不好了,”挥挥拳头,朝他龇牙,“拳头也不大听话的。”

发泄一阵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我吹着口哨朝房间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在房间外犹疑了一会儿,推门而进,竟然看见曲禾已经醒来,正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打电话。

我猜测着这孩子到底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了,心下觉得特神奇地冲过去细细打量他,却只得到他一只大掌拍上脑袋,虽然残暴,我却觉得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温暖。

因为,力度还是那个力度,温度还是那个温度。

果然是百足不僵的曲禾大人的真身啊。

我默默地喟叹一声,祸害是遗千年的。

百无聊赖地守在一边,听他讲着不知哪国的语言,语速很快,神情却很轻松,间或笑上几声,看样子对方还是熟人。

我突然就很好奇,曲禾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只是一个心理师而已,失恋综合症这个症状我不是没听过,据说还是源于M国的一项心理研究,术语是“心碎症候群”。

通常情况下,人在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尤其是对于女孩子而言,失恋后的心神沮丧和颓废而带来的心碎,往往容易导致一个好好的姑娘走上歧途,或者自杀或者堕落,医学界上将这项研究放在大部分的失恋女子身上,借以总结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来。

如果真要说曲禾有哪点像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话,我只能说,他善于分析人心,并且掌控的分寸向来是不动声色又分外精准的。

但除开这些,他还了解时政八卦、精通各种组织暗门,甚至有一次还可以顺口回答了几个我从网上随便找的一些涉及面颇广的智力题。

这个人,聪明到变态,强悍到无敌,心思九曲十八弯,想看透他,我或许要重新投胎好几轮。

心里揣摩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挂断电话,我吞吞口水凑过去观察他的脸色,嗯,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但好歹是真的没死。

“猪,我听见你哭了。”正打算调侃上几句,他突然似笑非笑地说上这么一句。

【V086】这个混蛋,居然发烧了!

阴谋阳谋,抵不过一个足智多谋

***

我抽抽嘴角,看向窗外自动臆想出来的花红柳绿,深沉而无奈地说:

“曲禾大人,您幻听了。”

他低声一笑,将脑袋靠过来,整副身子也软绵绵地瘫在我身上,神秘兮兮地问:

“傅天辰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他这么一问,立刻勾起我心中无比的惆怅之感,大有洒泪的冲动,干脆抓着他的衣袖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等到终于听完我的讲述,曲禾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眸光细碎着点点波光,半晌,突然伸手拍着我的脸颊,轻声低语了一句:

“我真不知道是该庆幸你不够聪明,还是说你实在是笨。”

这句话讲得太玲珑八窍,我一时没能领悟,直到他喊着自己犯困又躺倒沉沉睡去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句话是拐着弯儿地骂我笨!

对着这张老巫婆嘴里夸赞的细皮嫩肉的脸咬了半天牙,我扶扶额头,恍惚着也觉得困了,竟也不知不觉枕着他身上的被子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沉沉的梦境又一次接踵而来,这一次我仍是十三岁那年的我,大约是个午后的光景,天气并不好,响过几声闷雷,随即便下起瓢泼大雨来。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等傅天辰过来,今天是周末,又是他的补习时间,老实说,这样适应了小半个月,我竟然也习惯了每个周末都守在家里等着他来为我上课,虽然每次课上我都能极其配合地睡上那么半天

等得有些久,尽管气候还是八月份,但这样的雷雨打进来淋湿了衣服还是觉得有几分冷的。一道身影在雨中奔跑,是陈曦刚跟着箫言训练完毕,正双手抱着脑袋穿过雨幕向正厅跑来,等到浑身湿透地在我面前站定,见我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咧嘴嘲笑着说:

“甄小竹,如果你现在不是坐着,而是站着的,还真有几分望夫石的架势。”

陈曦这个人,向来嘴巴和我一样差不多级别的贱,我们俩一出去,人人都是惊叹这是双贱合璧,只是我等不到傅天辰,有点不开心,所以嘴上的功夫又窜高了几个级别。

“也比不上你,如果水再多积点在身上,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怪似的,”然后瑟缩着脑袋作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急急如律令,鬼怪快快撤!”

陈曦无语了半天,把湿哒哒的双手伸向我,配合地吐着舌头,笑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而傅天辰就这样撑着一把伞,优雅从容地穿过那扇骚包的朱红色大门,沿着长长的直道,一路像是分花拂柳似的向我们走来。

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周身却像是蕴着股永远比同龄人更加淡沉一些的气息,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时,叫你觉得难以接近,一板一眼地教训你时,又让你觉得钦佩,甚至是偶尔的一个冷幽默,竟会让你觉得他分外可爱。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的,就是傅天辰。

……

这个梦做得太没意思,也没有将任何跌宕起伏的好情节奉献出来,但它就这样以梦的形式勾起了我的回忆

尽管是点滴中极为寻常的一个画面,因为念念不忘,所以心心念念,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也不知道有没有脱口而出那个名字,总之换了个手臂枕着,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这一次竟没再做梦了。

等到再一次睡醒,才发现已经月上中天,银辉遍洒进房间,镀得地面和床铺上莹白一片,曲禾还在睡,我有些惊疑地探过身去,伸手放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终于忍不住暗暗骂了声“靠”。

这个混蛋,居然发烧了!

嘴角抽得一阵一阵的,我发誓,他一定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就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准备出门唤来老巫婆帮忙看看,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他抓住。

我急忙回身,曲禾已经睁开眼,慢慢地坐起来,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精神似乎还不错。

“怎么不继续睡?”他转眼看了看天色,反应过来,轻笑了笑,“是睡过头了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事人似的放开我,又下床穿鞋,然后脚步有些虚浮地往门边走去。

“曲禾!”我叫了声,大步冲过去拉住他,“你发烧了!”

可能是我紧张的表情让他觉得愉悦,这人竟然还能不紧不慢地轻“嗯”了声,靠在门板上和我讨价还价:

“因为发烧了,所以我手上没力气,”他挺有自知之明地说着,却是话锋一转,眼角微微一吊,又是这般邪魅的风华尽展,“再所以,等会吃饭,你来喂我。”

“啊?”我瞪眼看他,想理出第二个所以中的因果关系。

门上却在这时传来几声轻叩,老管家沙哑的嗓音在外面响起:

“竹小姐,曲先生,太太吩咐,可以吃饭了。”说完也不管我们答应没答应,就又迈开脚步离开了。

南洋岛上的这么几只生物,果然是一个比一个不讨喜。

连叫人名字也这么不知道避重就轻!

没有开灯的屋内,我还在无声地怨念老管家对我的称谓,曲禾已经适时地将我的怨念说出: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猪’的气质和你很符啊。”

我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予计较,吸了口气,翻着白眼虚心求教:

“鸿门宴嘛?”

他也敛起戏谑的神色,揉揉眉心,言简意赅地解释:

“只要你喂我吃饭,我保证,追爱谈事两不误。”

我偏头想了想,没闹懂喂他吃饭种有损自身形象的事情到底和我们要做的两件事情有什么干系,但仍是乖巧应下:

“知道了。”

见我答应,他也笑着点头说:

“乖。”

不过,那之后,我确实是无数次地敬佩着曲禾,他果然是只千年的狐狸,以至于实在是洞晓人心不说,一石数鸟才是他的人生宗旨。因为,就像他预言的那样,这样的一顿饭,不吃还好,一吃就吃出了个阴谋诡计出来了。

而遇上曲禾,管它阴谋还是阳谋,都抵不过这人的足智多谋。当然,也可以说是,奸诈狡猾。

(嗷呜,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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