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今天也已经能下床了,刚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便瞧见了秦雪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顺利吗?”
“怎么可能!不顺利我能这么久回来吗?”秦雪真的是服了李又仙了,没吃上燕窝,他也是沾床就睡着了,可是偏生自己稍微一有动作,他就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睁眼喊自己,来来回回好几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好在最终他还是睡死了,啊……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
“那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凛然在她对面坐下,体贴的给她倒了一杯水,放置她跟前。
秦雪坐起来道:“李又仙答应帮忙,可是却要我去他房里伺候他!哎……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
秦雪翻了个白眼:“你别扯我后腿好吗?我这可是豁出去在帮你啊!真是的,你这个样子,我要是客人,我也讨厌你!”
“……”凛然缄默,好吧,他承认他是不太会甜言蜜语,“小雪……额……那个我以后可以喊你小雪吧?”
“恩!刘二他们都这么喊,怎么了?”
“我本名叫轩辕傲空,不过,在这里,你还是叫我凛然好了!”凛然很平淡的说着,可是却在秦雪耳力生生听出了辛酸的味道。
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鼓了个劲儿,秦雪也恢复了笑脸:“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
凛然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怎么可能,签了卖身契的!”
“安啦!我师父说过的,人啊,就是要先过好现在,才能看见将来!你要有信心!”
凛然脸上的苦笑更深了,这丫头懂得还真不少,也许遇见她,真的是自己生命里的什么契机也不一定。
*※*
下午时分,李又仙总算是睡醒了,不得不说,头牌就是头牌,这即便是凌风楼已经是营业时间,只要李又仙不想起来,也是没有任何人和任何客人,敢来他这里叫门。
秦雪在凛然房里,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宜,突然间,她觉得身边的这些人,真的一个个都是高手。凛然竟然会算数好吗?刚才他们随便例举了一下,那些答案,他竟然都能脱口而出,关键是,还丝毫无差。秦雪这辈子,从来不羡慕别人什么,可是她最羡慕的,就是别人会算数啊!会算数就意味着能更好的精打细算,精打细算就意味着能过更好的生活啊!她一直非常刻苦的练习,但是这门学问,就好像她永远记不住左勾拳下去后,是该右旋踢呢,还是来个神龙摆尾一样。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
也正因为这样,又让秦雪坚定了一个要帮凛然的理由!这样的人,不该困在凌风楼这种地方!
房间里,李又仙还处于半迷糊状态,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住着,也从没想过要找人伺候着,所以,猛不丁的看见床头立着个人,就算是像他这样天生妖孽的人,也是被吓白了脸。
定睛一看是秦雪,这才让他慢慢的找回了神,“丫头!你吓着我了!”
秦雪扶额,你妹!你才吓着我了!话说他方才真的好迅速好吗?瞬间都缩到床角去了。
“公子要起来吗?我去帮你拿衣服吧?”
李又仙抱着被子,一脸享受的看着秦雪,“好!丫头帮我拿!”
秦雪打开李又仙的柜子,擦……瞬间被那五颜六色的衣服亮瞎了眼,果然不愧是花魁啊!这衣服颜色,比女人还多!额……拿哪一件好呢?挑了半天,秦雪心念一动,再那堆花布衣服里,抽出了一件大绿衣裳,衣裳上还绣着整排艳红的花,那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是,艳俗无比。
当然,李又仙自己也不是很喜欢那件衣服,不过那件衣服却是个非常没有品的,但非常有钱的小姐送的,而每当那位小姐要来的时候,为讨她欢心,李又仙也是会刻意的穿上那件衣服。不过,此刻的李又仙,享受的是被秦雪伺候着穿衣的过程,并不在乎这衣服是否入眼,而他也从秦雪含笑的眼眸中,看出了她的用意。
脱掉身上锦缎的睡袍,李又仙第一次在秦雪面前露出了自己亦如他的脸一般,无懈可击的身材。李又仙很白,看着尿性,估计和秦雪的肤色会不相上下,李又仙算瘦的,但是他身上竟然有肌肉,虽然肌理分明,可是却不似秦北离那种阳刚,宛如上好的玉石,浑然天成。
秦雪其实也有点脸红,毕竟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最关键是,李又仙越是看见秦雪不自然,就更会掏空心思的诱惑着,那搔首弄姿的模样,换做其他人,那真是生生能让人失血过多而死啊!
秦雪有些受不了了,在李又仙故意撩头发时,上前踩了他一脚:“你够了没?再这样,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作势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忘记告诉你了,以前啊!为了讨生活,我可是练得一手的好本事呢!”
李又仙快速闪避,跟秦雪在一起,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不过秦雪方才那表情还真真是吓着自己了。将身上的衣服拉好,再次露出分外妖娆的笑容:“丫头,你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真是狠心呢!”
“你才是妖精变的呢?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秦雪没好气的瞪他,然后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放一边。
李又仙自动过滤秦雪的话,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长发:“唔……要真是妖精就好了,我啊,一定先吃了你!”
秦雪深呼吸,自行催眠: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而最终,让秦雪更失望的是,那件如此艳俗的衣服,竟然让李又仙穿得完全提升了它自身的档次,不但没有削弱他分毫的风华,反而让人感觉有种十分另类的美感,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那是一种临界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觉,比男人柔和,却又比女人多了一丝刚毅。秦雪看得一脸垂头丧气,真真是没天理啊!
“好看吗?”李又仙这边还十分欠打的在那里明知故问。
秦雪呵呵一笑。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奴役?
李又仙也笑了,慢慢来!这世上他看上的人,都跑不了!
吃过饭后,李又仙破天荒搬出了他不知道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琴,那包在面上的布,都已经结满了蛛丝。
李又仙一脸嫌弃的挑开包在外层的布,试了试音色后,面色才又有了笑容:“丫头,会弹琴吗?”
“恩?我不会!”正在收拾残羹剩饭的秦雪,头也不回的应道。
“我教你可好?”李又仙今天真是特别有闲心。
“我很忙,不想学!”秦雪收好盘子,准备离开。
李又仙在靠窗的软榻上盘腿坐下,将其搁在双膝上,悠扬的琴声宛如流水一般开始缓缓流淌,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即便是秦雪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其琴技是多么的出神入化,真是不佩服都好难!
李又仙弹得很陶醉,曲目不明,似是信手拈来,修长的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着,长长的睫毛落下勾魂的阴影,微扬的唇角,袭上人心。秦雪也看呆了,这样的人,放在当世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为何甘心屈居此处?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人吗?
秦雪听得入神,偶然被一丝杂音惊醒,定了定神,随即端着碗盘,满腹心思的离开了。擦……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而就在秦雪走出房门的同时,李又仙也停住了琴声,“啪”的一声勾断一跟琴弦,睁眸,不似以往的浮夸。
指尖鲜血,不断的滚落,李又仙似是不觉一般,侧身在看窗外,积雪还在,却是另一番年岁。
唔……这弦也该换了!
*※*
楼道一侧,一身浅蓝色衣衫的男童,端着一壶清酒进了一个屋。
屋里雅雪百无聊赖的逗着一只白兔,闻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贵客?”
至心放下酒,取了件斗篷走至雅雪身旁:“时辰尚早,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雅雪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腰,眉宇间的媚态亦是十分撩人:“哎……难受呢!不想动!”
至心随即意会,挂好手中的斗篷,然后来到软榻前,屈身跪在他身侧,然后力度适中的按摩着:“公子这般,可是舒服些了!”
雅雪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然后也是长吐一口气。
“每每刘少爷来后,公子总是难受好几天,我看改日还是让别人伺候刘少爷吧!”至心身为雅雪的小跟班,亦是处处为他着想。
雅雪戳着怀里毛茸茸的白兔,也淡淡的开了口:“你啊,自是不懂这些!若我真推拒了,以后这凌风楼可真没有咱们容身之地了。”
“公子这般国色天香,一定不会的!”
雅雪一扫心中的郁结,很是开心,“好啦!你就别安慰我了,谁都知道,这凌风楼里最美的人,可是李又仙!”
“哦!对了公子,又仙公子房中今日似是也要了人服侍呢!”提起李又仙,至心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他?不可能?”雅雪轻轻的抚摸着兔子雪白的皮毛,慵懒的样子同样也是风华绝代。他认识李又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凡是凌风楼的人都知道,李又仙不喜欢其他人在他屋里。
“就是那日的秦雪,我瞧着今早就在他屋里伺候着了!”
雅雪抬手打了哈欠:“啊……是那小丫头啊?他向来喜那种黄毛丫头,不稀奇!”
“可是……今日心儿听见又仙公子在屋里弹琴了!”至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自己的主子!
果然,雅雪顿时一个激灵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心中的那丝慌乱:“你没听错?”
“又仙公子的琴技,凌风楼里无人可及,心儿绝对不会听错的!不过,那一曲似是没弹完!”至心是和李又仙差不多同一时间来的凌风楼,那时的李又仙还不似今时今日这般宾客盈门,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总是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那个时候雅雪是凌风楼里的台柱,原本至心以为,普天下像雅雪这般的男人,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二了。但数月后,当李又仙一身白衫,怀抱一把古琴出现在大堂时,那几乎是让所有人为之振奋,而当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时,立刻被惊为天人。也是至此,雅雪原本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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