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身姿婀娜,一身湿衣更是衬出了其间的凹凸有致,凌乱的衣衫半挡在胸前,傲人的双峰伴着呼吸有规律的一起一伏,莹白的月光照下,似披上了一层茭白流纱。
“子鸢姑娘不必如此,在下说过,佳人有难,任谁都会舍身相救的。”温暖的笑意自唇边扩染开来,恰似如絮春风般吹走了这一池的阴霾,他的笑容很淡,似朗月清风般查不可觉,却又是那般的诡谲幽迷,仿若泥潭般令人沉陷。
一时间,她竟忘记了言语。
夜色已深,月光清凉,但不知这点点莹白,照亮的又是谁的情丝。
这夜,注定不凡。
…………
并州七月,淫雨霏霏。
一把油纸伞随风轻舞,雨打伞枝,愈发衬得那伞上的青梅苍翠欲滴,一只小手自伞下伸了出来,在这青梅的映衬下,白皙而清润,轻柔地卷起旁间的一朵幽兰,带起满腕清香。
洛少白瞅着那满篮的兰花,白净的小脸上扬起了不可察觉地微笑,小家伙儿这回可是要一饱口福了。
提起这香满扑鼻的竹篮,洛少白悠悠然地走在这满是水泥的小路上,调皮的泥巴点悄悄爬上了月牙色衣衫,似是要与这绣制的银线花纹争宠,不时从空中飞落一片红杉,打着旋儿落在了小路中央,洛少白低眉调望了一眼,终是撇开了脚,不忍踩碎这一地的妖冶。
将这经雨水打过的朵朵幽兰放入早已备好的盆中,再撒上些蜂蜜、香精,融于晨露之中,浸泡几个时辰之后以软锤轻捣,再以料酒为辅,以韫火蒸之,待水汽蒸干,放于清凉月色之中蕴育一晚,便成了那一颗颗酥软香甜的玉兰糖。
“少主,你怎么又出去了?”
还未进屋,洛少白便看见贴身侍婢秋水正一脸嗔怒地盯着自己,不觉闪过一丝尴尬。
“少主,你别怪轻水多嘴,并州这几天一直阴雨不断,这种浑浊天气对身子最是不好,临行前师尊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轻水看好你,怎么眨眼功夫你就又跑出去了?”
洛少白看着眼中满是关切的秋水,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了两声,“呵呵,秋水,你家少主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守着这满园的兰香,我哪里忍得住啊,好轻水,你就别生气了!”
看着洛少白一脸的讨好状,秋水似嗔非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摘取不知何时飘落在青丝之间的一叶红杉,佯装着生气地说道:“谁不知道堂堂鬼手楼楼主自幼便制得一手好糖精,洛天能碰到少主你,真是他莫大的福分。”
“秋水莫不是吃醋了,不若这次这玉兰糖制成之后,少主我分你一半,如何?”接过秋水递来的披衣,洛少白打趣着问道。
秋水被洛少白逗得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少主,你就少打趣奴婢了,奴婢可没那个福分。天寒快些把衣服穿上,等暖好身子再做这玉兰糖不迟。”
秋水是几日前子凡命人接来的,身为鬼手楼楼主,身边总归要有个伺候丫鬟。
洛少白悻悻然,端过秋水备好的温茶轻吮了一口,不多时面色便有些许了红晕。
“少主,师尊那里前两日传来消息,问你何时回去?”谈到此事,秋水的面色不觉凝重了几分,“师尊他老人家很担心你。”
“不急,”洛少白淡淡地说道,“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可是少主,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真是遇到了师尊口中的那个人,奴婢怕你……”秋水适时地住了嘴,眼圈不觉红了起来。
“别哭,傻丫头,”洛少白轻声安慰道,“你家少主可是名满江湖的鬼手楼楼主,能近我身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伤我性命了。”
“可是少主,凡事都怕万一,再说这可是师尊消耗多年功力换得的天机,不会有错的。”
“不会有事的,秋水,你家少主命硬着呢,怕是阎王见了都不敢收呢。”洛少白浅笑着说道,“我饿了,帮我做些莲花羹去吧。”
秋水低叹了了一声,将茶杯重新填满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紫刹赤瞳,地狱魔罗,相遇相杀,不死不休。
这便是当年师父所窥得的天机,此乃洛少白命中的劫数,为了保护她,师父曾多次反对她出师入世,相遇相杀,不相见兴许便可躲此一劫。
不相见吗?洛少白笑着摇了摇头,她毕生追求便是做个逍遥自在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她躲避,若是注定相杀,那,便相杀好了。
第十五章 相约出海
翌日
一处布置精致的雅间之内,洛少白正望着窗外树上的一片蛛网出神,浑身花斑的一只巨型蜘蛛正悠然地盘在网的一角,耐心地等着食物的来临。不多时一只小虫掉落引得蛛丝颤了几颤,几经挣扎未果,眼看便要成他人腹中餐之时,一道劲风划过,网破了。看着瞬间功亏一篑的蜘蛛,洛少白低低笑出了声,小家伙,看来你又得从头来过了。
“少主,有下属来报,温府的千金温子鸢来了这酒楼,说要见你。”门外的秋水进来说到。
“嗯?”洛少白挑了挑眉,“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与此同时,酒楼的另一处雅间内,温子鸢正端坐在香椅上,双手端着清茶,美目不时打量着四周,单看这房间的布置便知这酒楼的主人一定是个风雅之士,墙上挂着的都是当今世上极为名贵难寻的名家字画,屋内的摆设也极为讲究,窗前设有凤尾琴,琴身以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琴丝则是取之孔雀之尾最细最韧的那根丝,弹奏起来更为清脆音正。正南面摆着文房四宝,以供客人消遣。房间内部还设有内室,以圆拱门隔开,榻的两旁燃有异香,温子鸢闻了几闻,顿觉舒爽了不少,看来这香也不是凡品。
“此香名为梵罗香,乃是子凡专门托人从波斯运来,有安神醒脑之功效。”
温子鸢猛然回头,不知何时,洛少白已站到了自己身后,正满目笑意地看着她。
看到来者,温子鸢微笑着点了点头,今日的她一身素衣,一头乌丝也只是简单盘起,相较于前两次更是多了份优雅沉稳。
“子鸢姑娘的病,可是好些了?”洛少白含笑着坐下,关心似的问道。
相传那夜落水,让这位温府千金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在家安心养病。
想到那夜的经历,少女的脸上不自然地染上了几朵红霞,“托公子的福,已经好很多了。”
洛少白轻笑着点了点头:“不知子鸢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提到这个,温子鸢当即敛了敛心神,面色也显得有些凝重:“子鸢听闻公子这些天一直在与并州当地的船商联系,不知可否有此事?”
洛少白闻言点了点头,“确有此事,贵府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公子莫要误会,只是子鸢近日因生意也要出海,故而无意间得知此消息,绝无刻意打探一说。”
洛少白只是随意一说,倒没想到对方有如此反应,当下摆了摆手,“子鸢姑娘多心了,确如姑娘所言,只因在下有一匹丝绸要运往商丘,只是不曾想到……”洛少白说到此看了温子鸢一眼,不再多言。
当地的船商早就被他们温家承包了,找不到船也是洛少白意料之中的事。
温子鸢听闻犹豫了片刻说道:“实不相瞒,因家中这批货数量太过庞大,沿岸的船商早已被我温家买下,”说道此时温子鸢顿了一下,只见洛少白还是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便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公子若不嫌弃,可与子鸢一同前往,子鸢此次出行正好途径商丘,也可捎上洛公子一程。”
洛少白闻之淡淡一笑:“能与子鸢姑娘同行,乃是在下的福气,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后,温子鸢便起身告辞,离开了酒楼。
“你怎么看?”望着温子鸢离去的背影,子凡淡淡问道。
“还能怎么看,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洛少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对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去过了,那里应该是温府的一处秘密仓库,里面堆放着大量的食盐,乍一看并无什么不妥,不过,在屋子里我发现了一处暗道。”子凡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洛少白一眼。
“嗯,”洛少白轻嗯了一声,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里面藏得是什么?”
“兵器。”子凡看着洛少白,一字一句地说道,“数不胜数的兵器。”
“哦?”这一点她倒是未曾想到,“一代皇商竟在家中公然私藏兵器,这温德章的野心可真是不小。”
思索了片刻之后,洛少白又转身对子凡说道:“这边的事情,你暂且放放,回头告诉洛十一,让他专心养伤,其他勿要多想。”
子凡点头,又少待了一会儿之后便退下了。
想到洛十一,洛少白的脸色不觉冷了几分,本是让洛十一跟踪那天看见的那个蒙面人,不料中途却被那人发现还将洛十一打成了重伤。不过,不管那人是谁,伤了她洛少白的人,日后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月夜朦胧,淡淡红晕为这本就幽暗的夜色更是增添了几丝诡谲。
刚刚打发了洛天睡下,洛少白摸着兜里仅剩的几颗玉兰糖,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要知道从洛天口中夺糖无异于从虎口夺食,能有今日的战果,她已是相当满意。拿起其中的一棵果断扔进嘴里,一股蜜香顿时充溢了口鼻,洛少白满足地轻哼出了声,果然还是自己做的最地道。
今夜正好是中秋之夜,月光却不似以往那般明亮,洛少白手里提着一盏柚木青灯,一摇三晃地向自己的房门走去。
屋里一片黑暗,秋水早已被她早早打发睡下,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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