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这么久,你要我听的就这些?”
阮离熙撇撇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我们和解。”
说的很轻,天澜却听的一清二楚。
“你刚那样,也叫和解?”
“我刚怎么了?!”
“一点礼貌都没有!”
更别说什么诚意真心之类的了。
“礼貌?礼貌能当饭吃?”
“当然不能!但这是做人的根本。”
“我没有礼貌很多年了,但也不是活的很好。”
“如果你不姓阮,生长在普通人家,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来。”
“如果你不来阮家,也就不会认识不懂礼貌的我,哼,现在我后悔自己没学礼貌不能好好款待你,而你后悔来了阮家,还有用么?”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对峙着,阮离熙觉得这样下去铁定又要吵起来,稍稍放软了语气:
“上回,你不是说要和解,合着都是假的?”
“你要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昨天就不会那样!”
天澜被他这么一说就更来气,他还有脸提上回了,上次她诚心实意的对他讲心里话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全当是屁!第二天就在阮临之面前捅了篓子。
车子驶进酒店的停车场里,阮离熙把车停好,却没有打算下车,自不会让天澜走。
天澜拉不开车门,自然知道他是锁上了。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张望。这可是阮临宫,不是什么两人可以随便吵吵的地方。即使有过先例,但她一点也不希望连上班的地方都要和他的名字处处吊一起。
“我和阮沁莹在一起了。”
天澜停下四处转悠的头,到是开始认真的盯着他。
他讲出这种消息,她其实并不怎么震惊。真要震惊,第一次看到他们在她屋子里干的事就远远比这让她惊讶几倍了。
她只是不解阮离熙告诉给她听是要做什么。
“我知道。”
“你觉得怎样?”
她向遇到怪胎似的回看他。
“我觉得?”
他撇过头去,不想看到她那张好似见鬼的脸。
他要和阮沁莹重新在一起,这是自己一早在瑞士的时候就决定好的了。但他没想过再逼阮沁莹,如果她不想,他一定会干干脆脆的放手。
但要是真想呆一起,任谁都管不了他们。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插手插脚,可他不知为何,就想问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怎么想的。
天澜是比较清楚故事的一个,但也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他很想听她的看法,即使,她说的也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你在想么?”
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天澜还是重新确认了一次。
“你是在问我么?关于你和阮沁莹?”
“废话!”
天澜琢磨起来,回答什么呢?
很好啊?
不错的?
挺般配的?
还是,
绝对不行!这是乱伦啊!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尽想着用什么话敷衍我!”
阮离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深思熟虑”。
天澜瞄了眼时间,已接近中午,不出一会,这里便会停满前来吃饭的客人的车子。他这辆及其装B的保时捷摆那一放,就算不认识的,也会朝里多瞄几眼的。
阮离熙瞧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掰着她的头看向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的脸一直有些小小的婴儿肥,摸起来其实软乎乎的,竟让他一时放不下。昨夜还告诫自己不再碰她的,现在却这么鬼上身似的轻捧着。
天澜楞了几秒,一把扯下他的双手。狠狠抹了抹自己的脸。
“我又不是聋子!你那么大的嗓门,当然听见了!”
“那说啊!”
“你问我做什么?!你觉得开心就好了。反正……你和她也不是三年五载的了。”
“我和你不也已经不是三年五载的了!”
她听完他说的这句话突然瞪大了眼。不禁提高自己的音量:
“你瞎扯什么!?你满脑子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浆糊还是狗屎?”
天澜语无伦次起来。
她和阮沁莹,怎么会有可比性呢!
他看她一副顶真的样子,承认自己讲的是有语病,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所以让你说些有建设的话!”
“我说了!你是没听进去而已,我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
想要狠狠的否定掉她毫无营养的话,他接着补充道:
“一点建设性都没有!”
“行行行!那我认为,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在一起就对不起党和全国人民,满意了吧?”
很奇怪,她现在对谁都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却唯独对他不行。
她甚至讨厌自己用到唯独这个词汇,尤其是针对他。
车里安静下来,阮离熙敲着方向盘,思索着怎样才能把自己想说的对她表达出来。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高兴怎样就怎样?”
天澜把玩着手机链,敷衍的点点头。
“那我说,我们和解。你答不答应?”
话题转的还真迅速,他是在走跳棋么?
“我当初提的时候,是遭到谁的无情嘲笑的?”
天澜突生愤慨,他说的都要听,她讲的就都是空气!
“那以后,我不拆穿你,你也少来招惹我。”
真好笑!她有什么怕他揭穿的?又是什么时候招惹过他了?
她不甘的点点头。想来,他有这样的心思她应该感激不尽了。
至少,他应该不会再恶作剧的耍弄她了,她也不必处处提防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不也是她一直所憧憬的么。
关于离开
关于离开
春节的脚步渐渐临近,枫城四处洋溢着喧嚣热闹的节日气息,大街小巷红红的大灯笼早已高高的挂起。人们依旧忙忙碌碌,但因为新年,仿佛难熬的冬季也变的不再寒冷,每个人的心中充斥着对来年生活的期盼与憧憬。
天澜春节准备回一趟老家,外婆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了,催着她今年一定要回去。想到远在老家的外公外婆,天澜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心疼。母亲离开的时候,是将她托付给外公外婆的。可是两个老人家年纪都大了,外婆的身体又一直不太好。为了维持三人的生活,外公要每天起早摸黑地摆摊子。也赚不了什么钱。天澜很清楚,入不敷出的生活早已使这个家捉襟见肘了。
所以,阮临之出现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回了阮家。工作之后,每个月她都会寄生活费回去,可是却极少有机会回家看看他们了。
外婆每次打来电话说想她,好想看看她,她最听不得的就是外婆这样的哀求,却还要哄她说过段日子就回了。
过段日子,过段日子,说到后来,天澜自己都不知道这所谓的过段日子到底还要多久。
今年,她一定要回去了。
正琢磨着怎么向那个有名无实的顶头上司请假,对讲器里默安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总统套房的那位,昨晚回来了,现在让你过去。”
“好,我知道了。”
匆匆忙忙的去了套房,大门虚掩着,却没有锁上。天澜轻轻敲敲门,没人回应,自行推门进去。房里很暗,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
天澜转到会客厅里,一眼便见到斜躺在沙发上的慕容毅浩。长腿大咧咧的摆在玻璃茶几上,显的别样的慵懒惬意,倒是与平日里雷厉风行截然不同。
“慕容先生。”
她恭敬的称呼道。
“几天不见,变那么生疏了?”
“……”
天澜沉默了片刻,说道:
“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
慕容没有答话,靠在沙发上闭着双眼。
外头打了个闷雷。天色阴沉下来,房里更加昏暗不明。
“阮沁莹昨晚来过了。”
“……”
“她说,我们好聚好散。”
“……”
他挣开眼来,随意的摆弄着打火机,却没有看向她。
“伤口好些了么?”
天澜只问她想关心的,至于其他,与自己无关,她不想搅和进去。
“要不要看看?”
说着,他脱下身上唯一的深灰色毛衫,赤着身走到她的面前。天澜盯着他胸前那条短短的浅色刀疤,一时竟移不开眼。
慕容无所谓的低头别了眼,似真非假的问道:
“怎么?替我心疼了?”
“……”
“正巧,我失恋了,刚好需要其他女人‘安慰安慰。’”
天澜皱眉:
“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我说了,刚被人耍,想找个人聊聊。”
“抱歉,酒店没有陪聊服务,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告辞了。”
见她已往门口走去,他随即发话道:
“不欣喜么?”
“……”
“我现在成了真正的大金主,不快快通知你的同伴抓紧机会。”
“慕容先生,我们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把别人丢下的二手货当宝贝!”
慕容轻笑起来:
“那也比你被男人无限循环使用来的强吧!咱们,彼此彼此。”
“如果你觉的这样说会让你好过一些,那随便你。”
“算是安慰么?”
“如果你真的很痛,嘲讽我能让你好受些,就尽管说好了,我不会介意。”
“能否好人做到底,我现在身心俱惫,非常需要……身体的释放。”
他轻轻的抚上她僵硬的面庞。嬉笑着:
“要不,我们凑一快试试?”
“慕容先生,出了酒店,你开车穿过三条街,然后右拐,那里有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等着你,你绝对,会得到灵与肉的双重释放!”
窗外下起雨来,滴答滴答悦耳的敲在玻璃窗上,慕容拉开了窗帘,外面的世界,透着水雾,一片迷蒙。
他在裤袋里掏出一支心形的透明小盒子。
卡地亚的限量钻戒。
安静的躺在里侧,遥遥无期的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如果昨晚阮沁